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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船上夜话

唐啸和宋师道回到船舱,如今唐啸已经成为宋师道的爱情顾问,两个人兄弟相称好不亲热。

唐啸不解问道:“大哥可是对她一见钟情?”

“你不知道的,这还是我首次对女子生出爱慕之心。就像一支利箭shè中心房,眼睛就像寻找黑暗中的光明一样,在她身上不愿移开。”

唐啸没试过一见钟情,看到宋师道竟然出这样的话,只道他动情已深,道:“大哥若是真有决心,弟一定在所不辞,帮大哥把她追到手。”

“那就拜托了。”

唐啸分析道:“令尊大人一直坚持汉统,是否能够同意大哥娶一个罗刹女呢?”

宋师道摇头道:“家父在想什么,我们都不明白,但是若是想要娶君婥,却是难如登天。”

“真是不好办,不过事在人为,大哥你不必沮丧。”

“你们怎么会走到一起的?”

“哈哈,来话长。弟我和宇文化及有仇,寻仇上门的时候正遇上傅姑娘和宇文化及动手,于是就暗中偷袭,结果伤了宇文化及,可是也被他通缉。如今逃到大哥船上,是为了保命哩!”

宋师道大惊,道:“你们竟伤了宇文化及?”

“运气而己,本来我还想取他狗命,哪知道这家伙像泥鳅一样滑手,让它给溜了。”

宋师道看他神态骄傲,不像有假,心中暗暗惊叹,道:“看你年纪这么轻,武功却是如此之高,真不知道是什么人调教出你这样的怪胎。”

唐啸打了个哈哈道:“现在我们是身不由己,大哥你可得收留我们。”

宋师道心中盘算,心想该怎样躲过上游水师的盘查和拦阻。唐啸现在是无事一身轻,看宋师道皱眉,知道他在为自己的事发愁,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哥担心什么呢?”

宋师道道:“大哥我这几船都是海盐、粮食、兵械,本来是打通了关节的,但是如今如果和这些关卡的走狗起了冲突,怕是不利于rì后的生意。我自己倒是无所谓,但是怕坏了家父的大计。”

唐啸哈哈笑道:“大哥不必担心,不如这样,若是有人来查,你就放他上船,想来他们也不会有很多人上船。到时候我和傅姑娘出手制住他们领头的,当做人质,逼他们下船,剩下的还不是我们什么就是什么?”

宋师道眼中jīng光闪烁,道:“若是有人来问,我就讲受制于你们威胁,不愿伤及xìng命,是以放你们上岸?”

唐啸暗赞宋师道聪明,笑道:“大哥对于我们几人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呢?”

宋师道笑道:“你叫什么名字,谁让你上的船?”

两人相视一笑,心中所想不言自明。

掌灯时分,宋师道在舱厅设下酒席,请四人前来用餐。酒席简单而隆重,出席的尚有一对男女。男的年约四十,却满头白发,长着一把银白sè的美须,但半没有衰老之象,生得雍容英伟,一派大家气度,且神态非常谦虚客气。正是宋阀的著名高手“银须”宋鲁,以一套自创的“银龙拐法”名传江南,是宋师道的族叔,乃宋阀核心人物之一。女的约二十五六间,颇为妖媚,与男的态度亲昵,且神情体态,甚为撩人,给人有不太正派的感觉,也使双龙两人想起chūn风院的姑娘,不过她的姿sè却远胜该院的任何红阿姑了。这女的就是柳菁,是宋鲁新纳的妾,至于来历却没出来。

宋鲁笑道:“姑娘jīng华内敛,显具上乘武功,配剑式样充满异国情调,不知是何方高人,竟调教出像姑娘这般高明的人物来呢?”

双龙两人暗暗咋舌,所谓成名无侥幸,他们虽未听过宋鲁之名,但也知他是响当当的人物,故此眼力才会如此高明,话如此得体,不由对他生出仰慕之心。

傅君婥道:“宋先生请见谅,君婥奉有严命,不可泄漏出身分来历。”

宋鲁似乎不以为意,又向唐笑道:“不知这位公子是不是也不愿意回答呢?”

唐啸心中钦慕他的风采,笑道:“在下唐啸,字念心,多谢鲁叔垂询,子无胜光荣哩。”

宋鲁听他和宋师道一样换自己鲁叔,哈哈大笑,道:“你倒是会顺杆爬,我可没有你这么会话的子侄。”

又向双龙道:“两位兄弟均长得轩昂英伟,气度不凡,他rì比非池中之物。”

宋鲁不问两人出身,却道两人rì后必定飞黄腾达,给足双龙面子,双龙对他自是感激涕零,心道他位高权重却能礼节下士,真是当世高人。一边报上姓名,一边暗下决心rì后一定出人头地,让天下人不再轻视自己。

几人入席,宋鲁携柳菁却是坐了主席,宋师道坐在左侧挨着柳菁,下首是傅君婥,唐啸坐在宋鲁右侧,下首却是双龙。因为双龙丝毫不动规矩,酒席之上大出洋相,弄得唐啸和傅君婥尴尬万分。柳菁却对两人的吃相感到好奇,还主动夹菜给两人吃,真让双龙感激涕零。宋鲁见傅君婥对饮食毫无兴趣,话题一转道:“傅姑娘对我中土之事,是否都甚熟悉呢?”

宋师道立时露出紧张神sè,知道宋鲁看出自己对傅君婥生出爱慕之心,故出言试探,以证实她异族的身分,教自己死了这条心。

傅君婥淡淡道:“宋先生怎能只凭我的佩剑形状,就断定君婥是来自域外呢?”宋师道俊目立时亮了起来。

宋鲁道:“不知几位此次要到何处去?”

傅君婥因为要去刺杀昏君,便道:“江都。”

宋鲁却道:“我劝姑娘还是不要冒险,如今天下大乱,杨广已是心惊胆战,肯定身边有大批高手,此时不是好时机,”他这一话出口,明眼人都知道宋鲁已经知她身份,但是不愿当众拆穿,已是给足他面子。又暗示可以掩护傅君婥,但是傅君婥不能到江都去。

唐啸知道傅君婥的脾气,那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主,忙道:“傅姑娘是聪明人,当然不会做傻事。”

傅君婥心中不快,对于酒席已是毫无兴趣,只吃了两条青菜,便停下箸来,玉容静若止水,美得真像天上降世的观音大士。

宋师道对她愈看愈爱,但因宋鲁已经知道她来自域外,却像横梗心内的一根刺,因为他宋姓严禁与异族通婚,若这绝sè美女确是异族之人,除非他叛出家门,否则只能有缘无份了。他呆望傅君婥不知道自己还能再看她多久。

唐啸心中涌起异样的情愫,这个家伙还真是个痴心人。

这时宋鲁又忽然讲起和氏璧的事,寇仲中途献宝讲了听白夫子讲的关于和氏璧的故事,而宋鲁又将话题扯到杨公宝库上,后来又扯出了慈航静斋。唐啸早就知道这些事,但是由其他人讲出来仍让人感到新奇,自是竖耳倾听,一个字也不愿漏下。

席上宋鲁谈笑风生,旁征博引,引得几人成了他的忠实听众,唐啸也边听边想着下一步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