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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剑痴之心

抓住剑痴的四人,正是祝融口中那类觊觎蜀山传承的人。剑痴在四人的控制下,辗转了数月。

最初,四人对剑痴又打又骂,试图让剑痴吐出蜀山剑法。可是,回答他们的,只有“我不知道”四个字。

到了后来,剑痴已经习惯了这种皮肉之苦。而这四人,也厌倦了剑痴的态度。四人只是维持着剑痴的生活必须的饮食,其他时候,都将他捆绑着丢在马上。

他们以为这样下去剑痴迟早会放弃抵抗,可是,他们错了。一来,剑痴确实还没有接受蜀山传承;二来,剑痴早就习惯了地狱般的生活,又怎么会因为这点折磨而放弃呢?

“老大,这小子死都不说,怎么办?”

“实在没办法,就把他卖给其他小门派吧。我相信,还是有人会想要他的!”

四人商议完毕后,将剑痴卖给了南方的一个小门派。

因为几十年前天地灵气变化的原因,修行界受到了致命的打击。几十年过去了,很多小门派都消失匿迹了。尚还存在的,也都苟延残喘。当今天下,只有月华派,祝融神教等个别门派中还能够修行。可是,它们显然不是这些小门派能够觊觎的。

因此,就有人把希望放在了曾经是第一大派的蜀山身上。当初蜀山有五位弟子以鬼魂的形式复活,这在修行界中并不是秘密。这让他们相信,蜀山内还存在着能够帮助修行的方法。

可是,进入蜀山的资格只有极少数的几个大门派拥有。而这时,蜀山封禁被祝融神教打开了,他们都想知道原因。

祝融神教可能因为剑痴而得罪天下修行者么?答案是否定的。因此,祝融神教说出了剑痴的存在,也就有了那四人蹲守在蜀山外的故事。

且说那小门派得到剑痴后,因为碍于门面,并未如同那四个散修一般虐待剑痴,不过,他们选择将剑痴软禁了起来。

剑痴自然不会安于现状,可是,他却没有能力逃出生天。他能做的,只是日复一日地练着基础剑式。

“这是行月师叔教给我的剑式,它们,是我仅有的武器!”剑痴怀着这样的想法,终于突破了修为的瓶颈,那个其他人永远也不可能突破的瓶颈。

看到剑痴练剑的样子,小门派中的众人也愈加相信剑痴已经获得了蜀山传承。试问,谁能将最基础的刺,挑,劈等剑式用到让舞剑境的人都感觉到威胁的程度呢?毫无疑问,只有眼前的这一位。

于是,小门派将剑痴伺候的好好的,每日都把看剑痴练剑当成了弟子的必修课。

就这样,一年过去了。剑痴的剑,已经能够威胁到御剑境初期的存在了。而小门派的掌门,正是御剑境初期的修为。

“行月师叔,我重获了自由,用你教给我的东西!”剑痴在打败小门派掌门后,仰天长啸。

离开小门派后,剑痴欲要回到蜀山。经过数月的辗转,他终于重新站在了蜀山外。可是,他却不能进去。

“该用试剑石召唤他们么?”剑痴知道,如果自己激发了试剑石,他们就能知道自己回来了。

“有封禁在,我依旧见不到他们,只会徒添烦恼而已。”剑痴摇了摇头。

他突然发现,自己的人生,重新陷入了迷茫。

在漫无目的的游荡中,剑痴遇到了一位月宿峰弟子。那位弟子在见识过剑痴的剑后,将剑痴引荐到了月华派。

剑痴之所以会跟他去月华派,只是因为行月曾提到过,是月华派保住了他们五人。

这时,正是鞠冰穿越之前半年。

来到月华后,剑痴了解了月华派的剑法。可是,在他心中,已经深深烙下了行月的身影,以及那一天,行月试探自己修为时使用的剑法。那是纯粹的剑法。因此,剑痴对于月华派的星月剑术不屑一顾。

在之后的一年半中,剑痴只是修炼着基础剑式,并未接触月华派剑法。行月的剑法,剑痴依旧不知晓。可是,行月的身影,却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清晰。

剑痴并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直到某一天,月宿峰主月宿真人惊讶地告诉剑痴,他已经有了剑心。

什么是剑心?剑痴并不在意。他只是知道,从那一刻起,他的心中有了最重要的东西,那既是那个本已逝去的女子,又是剑。那个女子,就是他的剑心。

同样也是自那时起,剑痴突然发现,蜀山剑法对自己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剑痴不知道,这是剑心的作用。剑心是孤傲的,而一颗不以任何剑法为基础蕴养出来的剑心,是不会甘愿顺从于任何剑法的。

于是,剑痴决定了要自创剑法。可是,自创剑法又谈何容易呢?剑痴苦苦追寻着。

再后来,问道大会开始了。剑痴本不想参加。但是,或许是命中注定般,当他无意中听到月宿峰弟子说起鞠冰的事时,他决定了,要去会一会这个天机印使。

起初,剑痴是失望的。在鞠冰身上,他看不到一个剑客应有的姿态。剑痴想用自己的剑结束鞠冰如同小丑般的演出。

可是,当他真正站在鞠冰面前时,他却看到了鞠冰的坚持。

“这样的人,到底在坚持什么?”剑痴突然发现,自己的情绪中,多了好奇这样的东西。

在二人一次次的碰撞中,剑痴渐渐看到了不一样的鞠冰。

他发现,鞠冰和行月居然有些相像。二人的身上都流露出了深刻的寂寞。是的,那种寂寞,深入灵魂。

最后,鞠冰的坚持,剑痴还是没有明白。但是,剑痴的剑心却终于开始觉醒了,因为他认清了属于自己的坚持。

作为回报,剑痴一次次地将自己苦练的剑式展现在鞠冰的面前。他以鞠冰所能承受的极限,竭尽全力地将自己的剑灌输给了鞠冰。

可是,令剑痴讶异的是,鞠冰竟然依旧在坚持着属于他的东西。鞠冰用那份渺小的坚持,将剑痴的剑式转化为了他自己的东西。

“我输了。”剑痴说出了这句令全场哗然的话。这不仅是对鞠冰,对负责判决的月华长老们说的,更是对自己的内心说的。

“然而,这并不可耻。输给这么一个浪荡不羁之人,我,求之不得!”剑痴心中一片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