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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你这后生噶

将剩下的一点烤鱼吃完,莫明看着紫发青年,沉声道:“再次多谢费兄传我隐藏气血之法!”

紫发青年笑了笑,再掏了壶酒水出来,而后叹道:“唉,上次如这般与人谈笑,已是多年以前了!”说罢,紫发青年扬了扬手中那土青色的酒坛子,笑问道:“莫兄当真不再喝一些?”

见莫明摇头,紫发青年也不强求,自顾开了酒封,而后仰头将酒水大口灌下!紫发青年喝的很急,以至于有小半酒水都沿着紫发青年那修长的手掌滴落。

此时夜色已浓,莫明与紫发青年便就地躺在篝火两侧,相顾无言。紫发青年不时喝一口酒,莫明则横躺着望向天上的月亮。

就这样,一夜过去。天边一角,朝阳已是东升。

明媚的阳光将这片山脉完整地展现在了莫明眼前,莫明四下望去,但见山脉之上的植被虽相对稀疏,但诸多植被却大多透着一股饱经风霜的深灰重色,却是给人一种苍茫辽阔之感。

去到湖边洗了把脸,莫明抬头向那正在擦拭竖琴的紫发青年问道:“费兄,我们接下来,可是要到那不死殿了?”

紫发青年轻柔地擦拭着每一根琴弦,对莫明笑道:“莫兄安心,此地离不死殿距离还远,莫兄还有好多天的活头,也有着大把逃跑的机会!”

“况且。”紫发青年将擦拭完毕的竖琴背到身上,而后调侃道:“莫兄可是天生身为人形的妖族!这么稀少罕见的存在,不死殿的那帮疯子想必不会只单单抽了莫兄妖王血脉,让莫兄血脉枯竭而死!”

紫发青年带着强烈的肯定,轻笑道:“想必莫兄到时,少不得要被那些家伙拿来做些稀奇古怪的实验,身体得被研究个底朝天的透彻!依那帮疯子的作风,少不得要让莫兄与人、妖、各族交~配,以此来研究人形妖族的基因!”

“这么惨?!”莫明听到这里,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紫发青年看了莫明一眼,而后继续笑道:“最终,莫兄怕是免不了要被当做那妖魔偶技术的实验材料,被改造个一番,莫兄若是改造后侥幸活下来,怕是你我日后便是同僚了!”

莫明不由惊悚,咂舌道:“这么惨?这还不如抽了血脉,一命呜呼来的痛快!”

紫发青年摇头道:“凡铁与神金的使用途径与方法岂是一样?莫兄可是神金般的存在,怕是要被殿里的老家伙改造出花来!莫兄的实力,改造后能达到那大妖的高度也说不定!”

紫发青年叹息一声,再次摇头道:“不过至此莫兄便入了邪道,性命被那不死殿握在手里,便成为了不死殿的一件工具,一份财产了!”

“那我可受不了,看来我更得从费兄手里跑掉了!”莫明笑着开口,而后皱眉道:“费兄,这所谓的妖魔偶技术,到底是什么?”

沉默了一阵,紫发青年沉声道:“具体的我也不懂,只知道此技术旨在将妖族血脉移入人体内,借妖族血脉之力激发修士修为,提升修士实力!”

“莫兄,边走边说吧!”紫发青年当先一步走在前面,莫明紧随其后。

紫发青年继续道:“这个技术虽然还不成熟,接受改造的对象死亡率极高,但是,颇为有效!便拿我来说,仅仅是殿内一位长老操刀的粗略改造,便是让我的实力从筑基圆满一跃成为了金丹圆满!不仅是结成了妖丹,肉身也变得无比强大,更是因此拥有了金丹内几近无敌的强大战力!”

说罢,紫发青年深深看了莫明一眼,沉声道:“正因为这妖魔偶技术的逐渐成熟,不死殿对妖族,特别是妖王血脉越发变得渴望起来!”

莫明隐觉得妖族处境越发不妙,不由皱眉不言。

紫发青年背着那硕大的竖琴走在前头,而后回头对莫明笑道:“对了,殿里传言,据说有人在殿主身后看到了一条尾巴!”

“殿主?尾巴?”莫明有些不知其所云。

紫发青年继续道:“如果这是真的,那估计殿主已经对自己用了这妖魔偶改造了!若真是这样,连不死殿高层都已经打算进行那妖魔改造,那想来要不了多久,怕是那不死殿便要倾尽全宗之力,去猎取天下妖族了!”

“猎取天下妖族?”莫明听到这里,心情越发沉重了。

紫发青年大有深意地看了莫明一眼,叹道:“莫兄,不管什么时候,先记得保住自己的性命!妖族羸弱,被人窥伺已久,这不是如今莫兄的实力所能改变的!”

莫明脸色阴沉,保持着沉默。

紫发青年见状摇了摇头,抬手指了指前方,说道:“莫兄,过了这片山脉,前方便到了那桑植镇,此镇虽是不大,但此镇内的本地民乐却是曲调多变,旋律优美,别有一番特色!”

莫明收拾了一下情绪,而后开口笑道:“哦?费兄竟然对民乐也有研究?”

紫发青年摆手道:“上次路过此地,偶然听到罢了!我钟情音律,这桑植民歌淳朴真挚,端的是让费某心生喜爱!”

莫明笑了笑,但见紫发青年费沃斯兴趣高涨,陡然甩开步子向山脉外跑了起来。莫明连忙迈开步子,紧跟其后。

行至中午时分,莫明二人来到了一座城镇面前。

但见这桑植镇建筑古朴,依山傍水之下,一座座平房、塔楼点缀在山水之间,却是极美。莫明左右观望,眼前是一条宽阔土路直通镇内,竟是连这城镇的城门也不曾看见。

莫明好奇地四下打量,紫发青年沿着土路向前行去,而后对莫明笑道:“莫兄,我们快进镇吧!”

沿着土路向内走了一段,二人来到路边一处酒肆坐下。

酒肆老板是个中年男子,有着一脸络腮胡子,来到莫明二人桌前,嗡声问道:“两位后生噶,要来点甚么?”

紫发青年笑道:“店家,给我们来个乌鸡天麻汤、一份酸鱼肉,两份葛根粉,再来几个糍粑!”

酒肆老板却摇了摇头,开口道:“后生噶,俺店里的菜分量大,你们就俩人,只吃得了一份菜!”

紫发青年费沃斯解释道:“店家,我这位朋友第一次来桑植镇,我想请他吃些特色,你便按那两份菜上!”

酒肆老板眉头紧皱,连连摆手:“不中不中!你们肯定吃不完,到时剩下了,我看着心疼!这位后生噶,有钱也不能浪费粮食!”

费沃斯张了张嘴,却见那酒肆老板脸色涨红,看起来确实难为到了极点。

莫明哑然,却是对此地民风的淳朴程度有了一些认识。想了想,莫明开口笑道:“店家,你且每样菜给我们上个半份,然后收我们一份菜钱便好!”

酒肆老板眉头舒展,笑道:“这个办法好!”说罢,酒肆老板便去忙活着给莫明二人盛饭去了。

很快,莫明二人要的酒菜便被店家一一端来。

莫明好奇地盯着那一碗淡白色糊糊,低头闻了闻,只觉有一股辛香土味。莫明端起碗来抿了一口,品了一品,这糊糊状的葛根粉味道清香,有一股淡淡的甜味。

那乌鸡汤温和香浓,酸肉鱼味道刺激,再加上葛根粉清香味道的调和,在味蕾之上却是达到了一个绝妙的平衡。

不一会,莫明二人吃饱喝足,桌上的食物分量也正好恰到好处。紫发青年起身招呼店家结账,莫明则坐在椅子上有些不安。

每次到结账之时,身无分文的莫明总会有些惴惴不安,虽明知有人会帮自己结账,但却还是不自觉会地升起惶惶然来。

络腮胡的酒肆老板走了过来,见得桌上饭菜被吃得干净,顿时喜笑颜开:“后生噶,吃得可好?饭钱一共收你30铜。”

莫明闻言不禁咂舌,真便宜。莫明此时不由想起那在枫城内,凭白贵了一倍的那笼包子。莫明正惊异这便宜的饭钱,却听得那边店家与紫发青年费沃斯,不知怎的又争辩了起来。

络腮胡子的酒肆老板嗡声嗡气:“我说收30便是30,你偏要给我40作甚!你这后生噶好不讲道理!”

那费沃斯此刻脸色也是涨红起来:“你这店家!这饭菜的价格我是知道的,那乌鸡汤与酸肉鱼对折,这顿菜便该收40铜!”

酒肆老板激动地上下挥舞着拳头,险些一拳砸在自己脸上!大声道:“我愿意收30就收30,你管我!你这不识好歹的后生噶,凭白地在这吵个甚么!”

“呃...”莫明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点什么,索性摇了摇头,撇下那此时仿若如临大敌的紫发青年,当先向城内逛去。

行了不远,莫明耳中便听到一阵悦耳质朴的歌声,歌声唱道:“马桑树儿搭灯台哟喂~,写封书信给郎带给郎带哟喂~你一片思念枕呀头边哟,我乘梦飞过高山崖哟喂~!”

莫明寻声望去,却见到一名容貌俏丽,身着蓝襟红云底边长裙的年轻女子。女子此时正在河边洗衣,随着女子于河中搓揉衣衫,时有水花溅起,沾到女子脸庞。洗衣女子一时兴起,秀口一张,便又是唱出一段悦耳的歌儿来。

实话实讲,莫明自认为没什么艺术天赋。但此情此景,莫明却晓得,很美!那歌声,于莫明耳中也异常动听。虽对音律不甚了解,但莫明却隐有感觉,此歌之美不在音律,而在一种纯粹,一种心境。

这时,一对中年妇女从莫明身边走过,互相谈论道:“听说了吗?那五年一度的圣乐节又要开始了!”

另一位妇女笑道:“当然知道了!就是不知道,这一次谁能代表我桑植镇出战!唉,可惜我那女儿不争气,是个公鸭嗓子.....”

“圣乐节?”莫明眨了眨眼睛,随后将之抛在脑后:“嘛,反正跟我没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