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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这幅画像和奉先殿中挂的不同,这幅画像中的女子穿着一袭明黄色的旗袍站在梅花树下,地上铺着厚厚的白雪,旗袍上绣着点点红梅,头上仅插了一梅花红玉簪。一双眼睛沉静似水的看向远处,脸上略施粉黛,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一只手将一个三岁左右笑的开心的幼童抱在怀里,一只手轻轻抬起,为幼童擦去满嘴的糕点……

康熙看着画像有些出神,过了一会儿才回头对胤礽道:“保成,这是康熙十年的冬天,你皇额娘抱着你大哥的画像,和小格格是不是很像……”

“……皇阿玛………”

“朕记得你小时候总是问朕你皇额娘去哪了,是什么样子,每每这时候朕都不说话,你后来便也不敢问了。等到你四岁略大些懂事了,朕第一次让你去祭拜你皇额娘时。你回来说奉先殿中的每一幅画像区别在哪,看到了好多的皇额娘。是啊,太庙和奉先殿中的画像有形无神,看了也是无用。这幅画便是那天之后朕为你所绘,想着让你留个念想。”

说罢,康熙脸上不自觉的浮现出了一丝笑意,又道:“朕一共绘了二百六十三幅,唯独只留下了这一副能配得上你皇额娘。其中二百六十二幅都全部烧掉了,朕怕它们留在世上玷污了你额娘。唯独只留下了这一副最为传神的。本来画好后是要给你送去的,可是忽然京城大地动,竟然持续大半年之久,再加上三藩之乱在最紧要时,便把此事忘到了脑后,后来再想起来,已经是三年后了。”

说到这儿,康熙忽然老脸一红,有点尴尬的道:“然后朕发现朕在不知不觉中已淡忘了你皇额娘的容颜,只有在看着这幅画时才能想起她的一颦一笑,便舍不得给你了。”

“保成,你给小格格起个名儿吧。”

胤礽看到画中的母亲眼角眉梢略带愁容,便想了想道:“噶卢岱的名字用的是满语,小格格便随噶卢岱一起用满语吧,叫卓博喇库翼宜尔哈?”

卓博喇库翼宜尔哈在满语中的意思是无忧花,这也算是对女儿的一种期盼吧。

“卓博喇库宜尔哈?”康熙下意识的重复了一遍,淡淡了笑了笑道:“寓意无忧花。这名不错,配得上小格格。”

康熙说罢,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婴孩,道:“李德全,去把画像取下来给皇帝。”

“嗻。”李德全连忙应了,招手唤了几个小太监上前去取。

“等一下。”胤礽拦住了李德全,敛了敛神色低头看向康熙低声道:“皇阿玛,这画像还是留在皇阿玛这里吧,想来皇额娘定是更想陪着皇阿玛的。”

“也罢,那先放着吧。”康熙见胤礽这么说,便也不再坚持,只是低头看着小格格道:“卓博喇库宜尔哈和你皇额娘有八分像。你知道吗,朕多想让她立刻长大,再看看你皇额娘的样子。自从你皇额娘去后,朕连个能说心里话的人都没了。也只剩下你,小时候还常能陪陪朕,现在也……。朕现在都时常在想,朕现在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康熙这番话触动了胤礽心底的柔软,想到幼年和皇父住在一起的生活时,无论皇父再忙,哪怕是三藩之乱最紧要的时候,皇父也要每天去看看他,陪陪他。而现在的他却整日因为朝事繁忙而无暇顾及皇父,竟让皇父生了这样的心思,他也真是不孝了……

想到这儿,胤礽眼角出现了可疑的晶莹:“儿臣不孝,竟让父皇……”

康熙见状叹了口气道:“你现在是一国之君,还是国事为重。岂能为了朕一个糟老头子枉顾国事。这半年多来,你做的很好。朕也从未怪过你。快起来吧。”

“皇阿玛……”胤礽顺着康熙的手站了起来,上前一步站到了康熙身旁强笑道:“皇阿玛莫着急,小孩子长得快,过不了几年小格格会长大了。”

康熙笑了笑道:“你说得是。好了,你回去吧。”

胤礽努力的让自己笑的显得更开心些,可是却还是比哭还难看,声音有些微微的怪异:“皇阿玛,这时候可是快到饭点了,儿臣肚子可是已经在叫了,不知皇阿玛可还肯要儿臣?”

康熙欣然笑道:“朕何曾不要你过?李德全,把卓博喇库宜尔哈放到床上去吧,让奶嬷嬷进来照看。保成,咱们父子俩这去用膳。”

“…是。”

这次没有让宫女太监们动手,胤礽亲手推着康熙到了旁边房间的饭桌前。亲自给康熙布菜,父子二人都将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抛到了瓜哇国去。你一言我一语的,越说越开心。刚开始康熙将胤礽小时候的糗事抖了个底掉,胤礽也陪着康熙说,到了后来,那是不管什么都说了,反而将很多事情在无意间都说开了。父子间的隔阂也终于烟消云散……

承绍宫:

弘昆和弘旻、弘晏刚到承绍宫,发现有些不对劲,宫女太监都神色匆匆的跑来跑去,弘昆随意叫住了小太监问道:“出了什么事?”

“奴才见过太子爷。回太子爷话,雍亲王世子心疾突然发作,吐血晕在了书房。”

“弘晖!”弘昆一惊,连忙又问道:“世子现在在哪?”

小太监答道:“磊公公和顺公公送世子去了西偏殿。”

弘昆闻言立刻快步赶往偏殿,弘旻和弘晏对视一眼,也连忙跟了上去。弘昆一边走一边吩咐小灵子道:“小灵子,你带人封住书房,任何人不得进入!”

“嗻!”

弘昆到了偏殿后直接进了内殿,抬眼映入眼帘的是弘晖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昏迷在床上,双目紧闭,黑发凌乱的散开着。

太医已经到了,正在给弘晖针灸。弘昆怕打扰到太医,便制止了太监宫女们的请安,站在门口没有进去,只是静静的看着。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太医才收回了银针。弘昆这时才抬步走了进去:“世子怎么样了?”

太医连忙放下药箱跪下答道:“回太子爷,从脉象上看,世子应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忽然刺激,诱发了心疾。不过好在世子身子弱,才在那不干净的东西未深入时便发作了出来。又及时发现诊治,此刻已是无性命之忧了,在服上几日臣开的汤药,清楚残余的毒物,便会无碍了。”

这么说来弘晖是中毒了?而且忽然刺激……,是说弘晖刚刚接触到毒物?太医这是想说那有毒的东西在他的书房?弘昆一边走到了床边坐下一边道:“那世子怎么还未醒?”

“世子身子尚弱,醒的可能会比常人晚些。不过最多半个时辰便也会醒来了。”

“孤知道了。”弘昆点了点头道。随后又笑了笑道:“还劳烦太医去孤书房一趟,查明世子心疾发作的缘由。”

太医连忙道:“太子殿下客气了,这是臣应该的。臣这便前去查看。”

弘昆从袖中取出一个玉牌道:“弘旻,你带太医去书房。把这个给小灵子看是。”

弘旻也知道此事不小,连忙伸手接过玉牌答道:“是,大哥。臣弟告退。”

“去吧。”

太医和弘旻走后,弘昆见弘晏还站在床边,开口道:“五弟坐吧。”

弘晏微笑着做了个谢谢的手势方才坐到了床边。

没过多久,太医和弘旻便回来了,手中拿着一块墨和砚台,弘昆见了这两样东西,皱眉道:“这是?”

太医跪在弘昆面前双手呈上那块墨禀报道:“回太子爷,这墨中掺杂了蚀身散,一旦遇水,会散发出一种无味的有毒东西。只是此物毒性虽剧,但开始只会藏在身子里不会发作,便是医术极精之人也诊治不出来。等到积累一定量时再爆发,到时是神仙也难救了。只是此毒只要在发作之前发现,都是可解的。”

弘昆看着眼前的墨,眉头紧皱,这块墨是内务府送来的,他早已派人检查过了,怎会有毒?沉声道:“既然无色无味,你怎知这墨有问题?”

太医连忙答道:“回太子爷,此物色泽稍黯,不同于普通的贡墨色泽黑亮。”

沉默的弘旻忽然上前一步道:“既然是墨有问题,那大哥岂不是也已中毒?大哥让太医查看一番吧。”

“太医可有办法查看?”弘昆看向太医道。

太医垂首答道:“办法自是有的,臣开一副药,太子殿下饮下后一个时辰内的反应大小即可判定太子殿下中毒的程度。不过此药会对太子殿下身子稍有损坏,还请太子殿下慎重。”

对身体有损?有损也得治啊!不然等以后让它要了命吗?!弘昆随后点了点头道:“请太医开药吧。”

“嗻。”太医连忙拿出纸笔开始写着药方。

弘昆又问弘旻道:“小灵子可还在书房守着。”

“是。”弘旻答道。随后又将玉牌递给弘昆道:“大哥,这是玉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