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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巧破围堵 & 再添罪证

“我?”林立国低头看向自己的伤口。

他有点后悔了。

他不怕卖命,但身受枪伤之后的发热决定了他不此时并不适宜开展剧烈运动,即便自己逞强上去了,可以预见到的结果就是坼裂伤口,晕厥在地。

不上?林立国分明看见焦君牟似乎对自己充满希望的目光。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中了焦长官的激将法,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对自己,总之自己现在处于骑虎难下的局面。

周围全都是看向自己的眼睛。

林立国虎牙狠咬!

NND,拼了!

他右臂一挥:“十个人,跟我走!”

林立国走在前面,后面跟着是个举枪的男人,个个半缩着头,左右踅摸,查看形势。

淌过最浅的河水,林立国依然带头朝上爬,被水沾湿的裤脚紧贴着小腿,微微颤抖,看得出他每走一步有多么的困难和痛苦。

张旭初隐隐明白了什么。

他扭头看了一眼霍桑,长长出了一口气。

感情上,他和霍桑要深得多。

在霍桑和林立国之间做出选择的话,他其实不相信林立国是共党潜伏人员,但他也不相信霍桑是。

焦君牟的判断,给了他一个自我解脱的机会,否则,他真的要怀疑自己的人生了。

雄鹰号的电报,同时被1号和刘家冲地下党组织受到。

多年丰富的地下斗争经验,让两为负责同志警觉地意识到出问题了。

雄鹰1号沉稳的对手下人说:“同志们,我们昨天已经遭到埋伏,行踪肯定被敌人发现,情况很紧急。经过一整夜修整,咱们马上就要下山了,为了确保安全,从现在开始,所有人不得擅自脱离队伍,一切行动听指挥。”

刘家冲的负责同志对手下八名游击队队员说:“同志们,刚刚接到上级命令,我们要负责掩护来自苏区的领导同志脱险,现在的情况是敌多我少,我们要充分利用地形、环境熟悉的便利条件,给他们使个空城计,在树林中吓破他们的胆,用最快速度带着苏区同志下山。”

清晨五点后,就在焦君牟驱车急速赶往刘家冲时,刘家冲的游击队已经开始在山脚下部署如何唱空城计了。

制造混乱的脚印是第一步。

八个人穿着鞋趟水后,走到上山的路上,再换上自己随身携带的干鞋,踮着脚尖,会打牌河边,来回重复了几次。

沿途,安排了三个流动哨,在焦君牟的车辆经过后,放飞一直信鸽,提醒山脚下的游击队员及时上山。

这些游击队员上山后,现在草丛中下了十几个夹野兽的铁夹子,然后安排四个人分别埋伏在四个方向,另外四个游击支援。

他们织就了一个大袋子,等着敌人入网。

林立国带人上山时,沿着羊肠小道往前走,越走林木越茂密,光线越阴沉。

时不时出现的一两声布谷鸟的叫声回荡在沙林间,阴森恐怖。

“啊。”乡勇队伍中间发出一声惨叫。

他的脚踩着一团野草中间后,被一个铁夹子牢牢夹住五根脚趾。

十指连心,他站在原地鬼哭狼嚎。

一阵阵的嚎叫,穿透树林,传到山脚下的焦君牟的耳朵里。

他彻底举步维艰了!

本来他已经带人往上走了,敲好传来的声音,让他对已有埋伏的情报深信不疑。

就在他犹豫的刹那,一声清脆的枪响又带来一片尖叫!

剩下的九个乡勇顿时成了孤魂野鬼。

在他们的前后左右,分别传来枪声。

他们往那个方向突击,哪个方向的枪声就会密集。

而且,最可怕的是,林立国根本约束和指挥不动他们,他们像没头的苍蝇,丢掉被铁夹子夹住的同伙,只顾自己逃命。

无奈之下,林立国只能跟在他们后面往回退,边退边左右观望。

很快,林立国发现了不对劲。

密集的枪声一共从两个方向穿出来过,当一边密集时,另外个几个方向几乎静寂无声。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有人在中间做运动。

而这种运动的方式,是共匪最擅长的。

最大的可能,人不多。

想透这个道理后,他抬枪击毙一个距离他最近的乡勇,枪口指向躺在地面的尸体,穷凶极恶的叫唤:“再不听话,他就是下场!”

还剩下八个乡勇,当场安静下来,齐刷刷看着林立国的嘴,等候他的命令。

“朝着这边,给我冲!”他的选择是他们上山的路。

那边,是枪声最剧烈方向的反方向,人肯定少。

林立国的判断是正确的。

人少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雄鹰1号已经过来了,埋伏在十米外的一堆石头后,和他们近在咫尺!

只要走过这十几米的羊肠小道,一条被十来棵大树和野草挡住的,只有当地山民才知道的岔路,可以带着他们从五里外的另外一条小路直接走进河床边的玉米地。

林立国带着五六个人往前走,他的脚步,距离雄鹰1号只有三米远了。

他甚至向前伸直手,就差不多能摸到那块石头。

“啊,”又是一声尖叫!

一个乡勇脚面爬过一条毒蛇,毒蛇的身体盘踞在他的脚上,前半身笔直向上挺立,吐着鲜红恐怖的蛇芯,袭击它眼里的猎物。

“啊啊啊。”这个十八九岁的男孩不知所措,对平时并不畏惧的毒蛇如今却吓得尿了裤子。

他身边的一个铜板,举起长枪最准毒蛇的脑袋扣动扳机。

随着这声枪响,雄鹰1号他果断射击!他的子弹,并没击中林立国的要害。

而是连发两枪,第一枪,击中林立国拿枪的手掌,第二枪射中击中他包扎过的伤口。

雄鹰1号判断,对方里面也有自己人,又是他不认识的人。

林立国曾经开枪打死了一个乡勇,这点自己的同志完全可以做到,他无法准确判断。

唯一的办法,就是击中他而不打死他。

来到这里的每一位同志都是为了保护他,他也绝不能轻易伤害每一个可能是自己战友的人。

这时,树林内乱套了。

在雄鹰1好对面的游击队全面冲着夹在中间的乡勇发动进攻。

两面夹击的枪声震耳欲聋,彻底惊蒙了河边的焦君牟。

他挥挥手,下令:“隐蔽。”

包括他在内的每一个人,都找了地方躲藏起来。

几分钟后,枪声逐渐稀稀拉拉起来,直到完全停止。

焦君牟终于在雄鹰1号、号和刘家冲游击队的心理战术、武力战术的联合谋划中溃败!

他在距离雄鹰1号百米之遥的地方,因为自己的多疑和胆怯,放任雄鹰1号踏上了安全的小路。

等焦君牟到了枪战的地方,林立国躺在血泊中,因为失血过多再次昏迷。

他带去的十名乡勇,一个被他打死,一个被铁夹子夹住,其余八人,被当场击毙5人,受重伤1人,轻伤人,没有一个毫发无伤。

雄鹰1号带着手下人,在刘家冲游击队掩护下,顺利进入另外一条小路,挑出敌人的包围圈。

焦君牟面如死灰,灰溜溜命令手下人抬着伤员和死尸,开车离开刘家冲。

这一仗,他一败涂地。

“到底为什么?”再返回洛邑的路上,焦君牟不停思考。

是自己胆子太小?

如果不小的话,他可能跟林立国和那些乡勇一样,要么挂彩,要么送命。

想到送命,焦君牟又被自己大脑中的恶魔纠缠住了。

为什么林立国在那么近的距离中没被打死?

是他幸运还是共党手下留情?

如果留情,是为了什么留情?

这个问题,他准备回到洛邑后,寻找机会询问秃鹫。

两天后,焦君牟带着特务处的三个人,三个枪手还有那个RB人回到洛邑,第一件事,他向沈清风通报了有关情况,还专程委托沈清风好好安置他的手下林立国。

焦君牟特别道歉:“都是我不好,害的林参谋两次负伤。”

林立国百感交集,也一个劲的道歉:“对不起焦长官,我没能抓住雄鹰1号,愧对焦长官的厚爱,您放心,如今到了洛邑地界,等我枪伤好后,我一定抓住那只鹰,让他变成死鹰。”

“好,我等着林参谋立功的那一天。”焦君牟奸诈的脸上除了笑容还是笑容,看不出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稳住任何让他心生怀疑的人,他才有机会去甄别。

这段时间,张旭初并没回到谍报科,仍然带着电台,跟着焦君牟。

焦君牟又通过沈清风,从一科借调另外一名报务员,和张旭初一起,全天候监听。

焦君牟对他俩的要求严厉至极,不管两人如何分工,必须确保二十小时有人监听,不许漏过任何一条电报,否则军法处置!

在一间单独的屋子里,张旭初带着耳机,趴在桌子上,没精打采的。

他的同事梁东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再过十分钟,又到了两人交接班的点,张旭初闭着眼睛数数:“二十二、二十三、二十四、二十五。”

当他数到最后一分钟时,扯着嗓门侥幸熟睡的梁东,摘下耳机,强行带到对方的头上。

梁东嘟嘟囔囔的,很不满意张旭初打断了他的美梦。

他带上耳机,梦游一般站在桌子前,脑袋左右摇晃。

“突突突,”电台指示灯不停闪烁。

梁东的身体触电般僵硬片刻,有宛如僵尸一眼坐下,右手机械的在纸上记录一组组的数字,然后破译成汉字。

一切工作完成后,梁东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东西。

“雄鹰近距离开枪放过距离他最近的人,后天到。”

这几天,林立国受伤的事一直没人说出真相。

越是神秘,越会在特务中引起猜疑。

梁东拿着的电报,推醒张旭初:“老张,这是什么意思?”

张旭初半睁着眼只看了一下,立刻装作困得不行的样子,张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带着两三天没刷牙的浓重的口臭,翻过身,把后背留给梁东,含糊不清的说:“眼睛睁不开,我要睡觉。”

他不想掺和其中。

几天来的所见所闻,林立国的嫌疑已经不仅仅是嫌疑,而且有了很多可以坐实的证据。

不管焦君牟和林立国两人斗法的结果如何,他要离得远远的,自保平安。

梁东顾不得再跟张旭初啰嗦,跑步出了房间,直接敲响焦君牟办公室的门。

“进来。”屋里传出焦君牟狂躁的声音。

梁东硬着头皮进去,一声不吭,双手递出电报。

焦君牟接过电报,怒气冲天的反扣了电报,恶狠狠拍在桌子上。

“滚!”

他一声呵斥,撵走梁东,自己双手大拇指按压在太阳穴上,有力阻止突突突的狂跳。

良久。

他按响办公桌连接外面的铃声,叫进来三个枪手中的一个。

“准备一下,提审那个RB人。”

“是。”

枪手快步走出办公室,叫来另外一个同伴和司机,到外面备车。

被他们带回来的那个RB人关押在特务处的大牢里,要提审他,必须通过沈清风。

面对焦君牟的要求,沈清风笑着答应:“没问题,卑职按照焦长官的吩咐办。”

焦君牟沉吟道:“林参谋枪伤估计复原了吧?”

“差不多了,昨天拆掉的绷带,伤口长出红色肌肉,用不了几天又能生龙活虎了。”沈清风对林立国的豫南之行并不太了解情况,凡是都按照林立国的恢复程度来回答。

“沈处长,这件事我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决定审讯室就我和林参谋参加,他动手,我记录。”

“这个绝对没问题,他的伤口长出了肌肉,挥挥鞭子有利于更快康复。”沈清风笑嘻嘻回答。

很快,特务处的审讯室内炭火盆通红,各种刑拘依次摆放。

焦君牟坐在桌子后,一手执笔,一手按压审讯笔录,边听便在上面记录。

“你的姓名?”林立国手里拿着一把刀子,晃动着问。

“相田野二郎”

“职务?”

“军曹。”

“你们几个去豫南执行什么任务?”

相田野二郎沉默不语。

“说不说?不说我就在你的肚子上剌一刀,让你的肠子全都溜出来喂狗。”林立国说着笑着,很轻松。

“大丈夫宁死不屈。”相田野二郎回答。

“特么的,你想宁死不屈劳资成全你。”林立国手里的刀,挑着相田野二郎的上衣,滋啦一声从脖子处划到腰间,前面的衣服一分为二,露出他的大肚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