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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笑容逐渐消失

月儿的母亲这才注意到身旁还有两个陌生人在场,观其外貌穿着,都还是个孩子,但衣着身家倒该是不差的,再看看手上牵着的两匹骏马,一只可抵上全家人半辈子的生活费而外能够住上像样的青砖房了。

细细打量,一个一身白衣,身形修长,眉目干净清朗,虽不足岁,已有大人的气质模样;另一人一身黑衣,显大了几岁,体型巍峨,粉面黑眸,如画中瓷人。

“您是她母亲吧。”崇文推测,话却是肯定的,略待一沉吟,手中缰绳一松,笑得很是温和。“请问,你为什么要打月儿姑娘?”

月儿的母亲莫名,但观崇文的说话气度,不由的便老实巴交地摇了摇头,随后说道:“公子有所不知,这丫头近来贪玩成性,根本不把家当回事儿,随朝起随暮而来。您看,刚才你也听到,这丫头片子,碗也不来洗,菜也不检,饭也不温!如此一来,哪儿个做家长的不寒心?我们累死累活的养了她整整七八年……请问公子贵姓啊?”。

“敝名崇文。”崇文笑得愈发亲切,纤长的手指圆心紧贴着微尖的下巴,漂亮的眼睛笑看向月儿的母亲,嘴角和眼角接连微微上挑。

在大京帝国国,双姓是身份与地位的象征。除皇族之外,又以楼兰、宇文等最为显赫。但是姓崇的,只有相国大人大弟子下的两贴身隐卫,分别以崇定文和武。

一听崇文二字,月儿的母亲顿时一惊,“砰”的一声闷响,慌地跪下身去,尖着嗓子颤颤抖抖地道:“草民有眼不识泰山!请……还请大人见谅。快……月儿,跪下来,叫大人。” 月儿的母亲的两双眯缝眼不断地给月儿使眼色,粗糙的老手,而一旁的月儿完全闻而不听,见而不理。眼睛斜朝一边,嘴巴嘟成紧紧闭和的食人花。

崇文谦敬的微点了点头,视线移向月儿,若有所思。虽还是个孩子,但后台的显赫,惯来的养尊,这倒给人一种雍容华贵得就该是接受众人膜拜似的,虽然他已经很低调的了……

月儿拿眼看他,全不知他心中的打算。转头又看了眼发颤跪着的娘亲,趁此,慌忙返身跑回厨房,准备在挨揍之前将碗洗好。她身上的衣衫过于宽大,因着跑动,头发一松一垮,还有些落叶灰尘附合之上,看起来脏乱不堪,很是狼狈。

月儿跑得飞快,很快消失在破烂稀疏的篱笆围栏前的转角处。

崇文看着她的背影,手中纤长的洁白玉手便轻轻地垂下,纵身上马,掉头离去前对仍跪着的向夫人笑道:“既然如此,显是一场误会,以后还是少对孩子施行暴力,不打扰了,告辞。”

崇文与崇武并没第一时间离开这个名叫扬长村的小村庄。

走马观花绕了一圈,便近傍晚。日暮昏沉,夜色浓郁,激烈的长风从扬长林道间传来横贯整个村子,两人在村里小有名气的扬员外家借宿,顺便打听了一些关于扬长村的事,从中也知道了一些月儿家的事。

“月儿这孩子又听话又懂事,就是可怜。她出生那年,村里深空之处月明高照,那么美的月色之下,一夜之间敌军来袭,侵掠抢夺了整个扬长村。当时两个时辰之前,村里有个长老口中就一直念叨着说:‘天呈异象、必有大灾。’大伙儿听了纷纷收拾东西准备连夜逃到坡上最为隐蔽的小庙中避祸,月儿的亲娘就是在逃亡路上生下的月儿。半道路上哪有什么产婆呀,她亲娘产后血崩,就这样离开了人世。她现在的娘亲是他爹的续弦,但后娘,不能生育,又因当时村村户户整体家境偏贫寒,所以我组织了一场常年待在楼兰王府家打杂的订单小斯。当时,月儿才几岁的孩子,平时家务都让她做,农时还让她下地,她爹不在,后娘也不管,由着那妇人使唤,刚刚产生了点感情,这会儿她父亲的合约期到了,返乡又带了个男娃子,唉……也真是怪可怜的。”

“那一年天下间的百姓不都是巨贫特困无衣无食的么?”那一年崇文八岁,随着星璇巡游各地放济救灾,对这事深有印象。

“哎,是呀。荒南引盗贼呀。本以为只有我们村的民众们接连都是这样的,出去了才知道啊!所以后来周边大部分巨贫特困的盗贼远远近近的都来到我们村掠洗村寨了。”员外说到这里一顿,随即又若有所思的补上一句:“好在咱们村里的佘长老说话一向很准的,大家连夜收拾东西,拖儿带女的逃亡……哎,当时横祸飞来,难免会有一些人无意间重伤,月儿能够在乱世之中出生,以此至今能够好好的活着,这也算是一个奇迹了。她出生的那一天,没有稳婆或懂的人,本以为会胎死腹中,结果还算是生存了下来。过后除了吵吵闹闹、敲敲打打几近无大事发生。这都过去七、八、十年了,也没见什么大灾大难,那孩子坚强得很。”

崇文一笑,手背朝后,身体悠哉一摇。想起庙墙上那个画像,他漂亮的眼眸眯成弯弯的一道月牙弧,脸上的笑容却愈发的谦而温和了。

“哥,那小丫头还真可怜。她挣扎的时候我看到她手臂上还有伤痕,旧的、新的!她那后娘当着我们的面就劈头劈脸地过来逮着打她,只不知背着人还会做出些什么事来!”

“说到这里呀,哎……”

崇武已经被月儿的遭遇完全震撼了,跟着崇文回房休息,口里依旧还念念叨叨的,心里甚是不平静。“她那么小,才七、八岁,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竟然会有这般凄苦的遭遇。他八岁的时候正是享尽父母万千宠爱,哪能想到天下还有人过得这么辛苦!”

“人各有命。明年你一人游学,挑些偏僻穷苦的地方,就会发现这样的事故并不稀奇。”崇文心里一叹。今年是他最后一年出来带着崇武游学了,明年他便得规规矩矩的接受封赐,在他的封地,担起他“南下君”封号所衍生的一切权利与义务。

义弟崇武比他年幼三岁,今年十一二岁。他还有三年自由自在的游学时间,那些责任与义务离他还有些距离。

崇文、崇武两人虽非为王侯贵胄,却是星璇的两个同荣的徒弟,封地封爵、文武继承,打两人尽显聪慧后一直被尊侍贵养。两人从那一刻起,便被先皇钦定为爵位封地继承人,待得十六岁上京正式接受皇上下旨授封,便要担起帝国兴荣的责任,为自己国家的繁荣昌盛、荣华富贵而努力。

崇文的封地正是南下,这个地方,是边疆最南面的一座临海的城池。

“可是……哥!我还是不明白,你方才还说,这样的事故并不稀奇,那你……那你怎么会那样在意她?”

“什么?!我在意她?我会在意她吗?!弟弟,你刚才还在怜香惜玉。这会子又说道我?这么和你说吧,我和你不同,我……我只是瞧见她画在庙墙上的那些‘鬼画符’觉得有些奇怪罢了!奇怪着,奇怪着,心里边就有些好奇,好奇着……喏,刚才你不是听了那员外说的话了嘛,这月儿的从出生到现在就没过上几天的好日子……”

崇文话多如麻,崇武想破脑袋也没能将崇文的话想明白、理清楚,粉嫩嫩的脸蛋,在还未开张的五官全皱成了一堆。这时间,他有些讨厌自己还是张娃娃脸,但更多时候还是享受,用这张娃娃脸夸张地表达他所有的心思与情绪,能够得到一些令自己意想不到的面部回馈。

“弟弟,你呀……我看要不这样,这回满足你的英勇就义一回,嗯?”

“好呀!好呀!哥哥总算是深明大义了一回。”崇文纤长的白玉手,紧了紧腰带在配上一身长袍暖白如玉,眼角眉梢掩不住的笑意,飘逸如兰临风的气质,说不出的风流宛。“那好,明天咱两再去会会那‘鬼画符’女孩。”

“哥哥,我就有些想不懂,那墙上的‘鬼画符’的名神凶煞与书上竟有十之九成的像,这也太巧了吧?她不过八岁,再说了,说白点就是一村姑,能看过几本书?再看她的遭遇,也该没见过什么市面,没上过什么学才是。”崇武眉间微皱,伸手抓了抓头发,满眼的困惑。

“哪儿有那么多的话,或许是巧合呢?快回房休息吧,我们得赶在立秋前回家。”崇文托起食指轻点了点崇武的脑袋,笑如春阳。

“哥哥,你刚才才深明大义的说让我英勇就义一回,这时间又说是要回程了,你这不……”

“我的好弟弟呀,此一时彼一时呀,学于千变之间,适应不了,又怎能成大事?造福现世?”

第二日,崇文与崇武辞别员外,继续赶路。

骑马沿着那条小河往西,行至西村口,便见小庙旁围着一群人,指指点点,议论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