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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兄妹幸存 各自安身(一)

数日之前,黑衣人袭击果鱼村时,那名叫月儿的小姑娘被爆炸余波远远抛入河中,重重撞向河底尖石,登时陷入昏迷。之后昏迷的月儿被河水越冲越远,慢慢向河流尽头的瀑布处漂去。第二日,昏迷的月儿终于被河水冲至尽头,坠下瀑布。

瀑布下的深潭处,一名妙龄女郎正于水面荡波而坐。只见那女郎身周一圈水蓝色光晕似隐若现一般,轻轻律动。突然间,那女郎察觉身周逆水真元突显异常,于是睁开了双眼。只见这中年女子的双眼清澈透亮、神光内敛。

只见那女郎秀眉轻皱,眼中湛蓝光芒闪过,一道荡漾着圈圈波纹的水幕便在她头顶上方凭空而现,紧接着月儿那小小的身体便坠入其中。月儿自两百余丈的山腰坠下,下坠之力何止千斤,那道水幕将她承托,却并不破裂,而是轻轻延展,坠力便即化去。如此一来,小月儿自高山坠下,居然毫发未伤。

那女郎抬眼望去,待见到坠下之物竟是个女童,心下惊讶万分,心道:“这是谁家孩儿,做父母的竟如此大意,任女童胡闹。幸而遇上了我,否则这女童还不给活活摔死。”

这女郎其实是一名逆水天师,名叫叶文欣,逆水天法的修为深不可测。因其幼时曾遭遇巨变,以致其内心十分自卑,总觉处处低人一等。后来遇见倾慕之人,自卑之心更是加深,最终错过一段姻缘。后来她心中认为任天地之广阔,却无一容身之地。见天空一朵流浪白云,心生同病相怜之情,故改名为飘云,觅地隐居,一心专研天法,不问世事。再后来,一群避难流民阴错阳差地误入飘云隐居之地,飘云见其可怜,便任其扎根,一直至今。

飘云将月儿小小的身体自水幕中抱出,她见月儿昏迷不醒,额头还有一道小伤,于是调运真元,施展逆水天法“善水天道”来为其疗伤。只见一片透着莹蓝光芒的氤氲水雾闪闪而现,向月儿飘撒而去,不断滋润。片刻,月儿睁眼醒来,额头的伤疤也迅速好转,露出一道弯弯的新肤。

月儿一时不得清醒,只见她眨眨眼,向四周望去,待见到自己正处于一温柔怀抱之中,不禁一呆。而后小月儿脑海中浮现出昏迷前的种种惨状,顿时悲从心来,小嘴一扁,放声悲哭。

飘云将小月儿脸上神情变化瞧在眼中,心下便猜中七八分,于是试探道:“小姑娘,你是不是遇上了恶人?”月儿边哭边道:“姐姐,坏人在我们村中杀人,呜呜,救救哥哥、救救爸爸和妈妈。”飘云虽已年近四十,但容貌身形却都犹如双十年华的妙龄女郎一般,是以小月儿称她为姐姐。

飘云一生便是毁于山贼恶匪手中,对强人盗徒之辈恨之入骨,此时听闻有歹人逞凶行恶,心中登时愤怒难抑。只见一双水翼自她背心凝出,用力一扇,抱着月儿腾空飞起,行至瀑布源头,停也不停,便沿河逆流疾飞。飘云一面飞行,一面想道:“这小姑娘定是被河水冲至瀑布,这才掉落下来。这般想来,小姑娘的家当是在河流沿岸才是。”

飘云一边飞着,一边向怀中的小月儿柔声问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你家便在前方吗?你领我去好不好。”小月儿见飘云带着她破空飞行,心中对匪人的憎恶愤怒之中,便多了些兴奋与惊讶。只听她对飘云道:“姐姐,我叫施月,前面便是我们村子。那里有坏人,很坏很坏的坏人。”原来月儿的名字叫施月。飘云嘴角浮现一抹冷笑,淡然道:“不怕,我找的便是坏人!”

施月自飘云施展出“水翼仙羽”后,心中便将飘云认作是天上神仙,此时见飘云言语之中有助她之意,于是问道:“姐姐,你是神仙吗?救救我们好不好?”飘云温柔地看了怀中的小施月一眼,柔声道:“这个自然。”

还未飞临,飘云便远远瞧见河边残余村屋,以及一片极大的新堆坟包,登时心中一凛。只见她水翼猛扇,骤然加速,在坟包前降落下来。施月一见那些坟头,再也忍不住内心痛苦,放声悲哭起来。

飘云轻轻抚摸着施月的头发,轻声道:“月儿要坚强。”小施月边哭边道:“爸爸、妈妈、哥哥,呜呜呜……”飘云在一旁听着施月的喃喃凄语,心下也是一阵难过,不禁勾起了她心中往事。

过了一会,小施月哭得累了,一口气没缓过,便又晕了过去。飘云见小施月身形摇摇欲坠,连忙伸手将她搂于怀中。她望着施月清秀的小脸,暗暗叹气,心道:“上天教我遇见这与我同病相怜的孩儿,也许便是缘分罢。”再次施出一道“善水天道”,将小施月救醒,飘云柔声道:“月儿,从今往后,便由我来照料于你好不好?”小施月瞧着那片坟包,流下无声之泪,一双小手用力抱着飘云脖颈,不愿松开丝毫。飘云见小施月这副模样,抱着她的双手不由一紧,环视一周,羽翼一动,便冲天而起,向隐居之地灵秀峰飞去。

几日前,黑衣人袭击果鱼村那日深夜,月儿的哥哥施阳缓缓睁醒了过来,却发现自己正躺在骡车之中,这时只听一名男孩喜道:“啊,你终于醒了。”施阳艰难地张了张嘴,问道:“我、我在哪?”一开口,他便听得自己声音很是嘶哑。

这时骡车帷布被那男孩掀起,跐溜一声窜了去,不一会,领着两名中年大汉回到车上。只听其中一名大汉对施阳道:“小兄弟,你可醒了,你叫什么名字?可还记得你们山村之中,到底经历何等惨事?”施阳闻言,神情呆滞,眼泪却不住直往下掉。那大汉见状施阳不答,于是又问道:“是何人所为,你可知晓?”

村中惨案清晰浮现于施阳眼前,直令他喘不过气来。过了好一会,施阳才嘶哑说道:“我、我叫施阳,我记得有好多黑衣蒙面的恶人在村中放火杀人。”顿了顿,施阳问道:“大叔,村中其余人呢?”车上三人对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只听那名中年大汉道:“整个村落一片狼藉,除你之外,恐怕便无人幸存。当时你被倒扣一只大水缸之下,而房屋起了火。幸得如此,你浑身湿透,这才留下命来。”施阳心中虽然早已料到村内无人幸存,但此时听大汉亲口说出,心中伤悲依旧无法控制。他张嘴欲哭,却发不出声来,只觉心中被巨石堵压一般,很是难受。

另一名大汉轻轻拍了拍施阳的肩膀,柔声道:“我们是傲天镖局。我是副镖头郭顶阳,这位是于修于伯伯,这是我的儿子郭立天。”

施阳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身体有异,于是埋头查看,却令施阳大脑呆滞。只见他左手左脚均上了夹板绷带。施阳尝试活动手脚,却惊然自己无法动弹,心下登时慌张起来,对郭顶阳急问道:“郭伯伯,我、我的手脚,怎、怎么动弹不了?”语气很是焦急。

只听于修遗憾道:“我们找寻到你的时候,你手脚均已断裂。虽幸得我们及时为你接骨,但能否康复如初,却也只有听天由命了。”郭立天接着道:“是啊,幸好我们远远瞧见这里浓烟滚滚,于是急忙赶来查看。否则的话,你便被活活困死啦。”郭顶阳责备地向儿子望去一眼,郭立天察觉父亲眼神中责怪之意,立即闭嘴收言。郭顶阳歉然道:“施阳小兄弟,我这孩子说话不中听,你别放于心上。你今后有何打算?倘若并无计较,不如跟我们回傲天镖局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