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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栖身傲天 暗中学艺(二)

郭立天见康颖对自己露出笑容,登时欣喜不已,于康颖眼中嘲弄之色并未发觉。只听他兴致勃勃地讲解道:“我们镖局共有九十五号人,是当世规模最大的镖局。当然了,算上你们二人,我们傲天便有九十七号人了!”说到这里,他偷眼向康颖瞧了一眼,见她颇有兴致,心中更是欢喜不已,于是续道:“我们镖局有五十二名武师,嘿嘿,实力可谓是相当强大,对了,我爸爸也是其中之一哦。当然,小颖妹妹身为宇土武师,自也不弱。咱们总镖头姓夏名娟,叫她夏姨便是。夏姨可是逆水武师哦!整个镖局之内,便算她可与我爸爸武功相当了。夏姨平日便是去光明分会跑跑腿,领些镖事回来。而我爸爸便不同了,每次他都是拣最难的镖趟相护。便以此次为例,须得途经好些个土匪出没之地呢。事实上呢?不仅一路相安无事,更是将你二人给救回来,怎样,他本领可厉害了吧?”

施阳冷笑一声,说道:“你呢?独自走过镖吗?”郭立天不屑道:“有我爸爸在此,难道还需我亲自出手吗?再说了,你还不是依靠我,才留得一条命在。”施阳闻言,心下暗恼,便不再说话。康颖心下却自有想法,只听她说道:“你刚才说,你们有五十二名武师?”郭立天道:“现下又添了你一人,便是五十三名武师了。怎样,厉害吧?”康颖本来盘算着,若是这傲天镖局愿全力相助于她,兴许便可平反草云部落之变。但她眼见到郭立天洋洋自得的神情,心中便说不出的恶心难受,下面的话便闭口不言。

这时,郭顶阳领着一名三十来岁的女子走进厅来。郭立天一见,当即迎了上去,欢叫道:“夏姨,想死我啦!”原来是傲天镖局的镖头夏娟亲自到来。

只见夏娟微微一笑,轻拍郭立天的小脑袋,便示意郭顶阳接过郭立天。待郭顶阳将儿子接去,夏娟这才至主位坐下,向康施二人道:“你们的遭遇我已听你们郭伯伯述说。其实我们镖局上下,人人都曾有过你们这般遭遇,甚至有些弟兄所遇之事比之你们,更为不堪回首。但我们依旧凭借各自毅力与不懈、一步步地走到当下,所以你们也无需太过沉迷于过往。挺起胸膛,敢于展望将来,方是我辈豪杰!”语气温和且充满了激励。

康颖见夏娟毫不掩饰地将镖局中人皆受不堪之事坦诚相告,不禁对她心生好感。而施阳则对夏娟那番鼓励言语心生佩服。

只听夏娟续道:“两位若不嫌弃,不妨便加入我们傲天如何?”施康二人闻言,心下大喜,连声道谢。夏娟见他二人欢喜的模样,微微点头,正色道:“傲天之名,乃是‘以傲骨立天地’之意。咱们虽逢大难,却不可失了勇于向前的勇气。眼下我便将傲天的规矩说与你二人知晓:‘一不可恃强凌弱,二不可见死不救,三不可自私自利。’”夏娟说一条,康施二人便应一声。正事宣毕,夏娟一笑,向康施二人道:“从今往后咱们便是一家人了。立天,你领着小康颖和施阳小兄弟四下转转,熟悉熟悉咱们驻地,顺道去找管家,嘱咐管家将两位新伙伴好好安顿。”郭立天闻言,当即满脸热情地领着康施二人退下。

待三个小家伙离去,夏娟向郭顶阳笑道:“立天对小颖儿很是热心呀。”郭顶阳摇头道:“这小子,正事不做,无关紧要的事倒很上心。”

郭立天带着康施二人在傲天驻地内四处游逛,为他二人引途识路。但他见康颖似乎并无兴致,只得匆匆引领之后,便带着康施二人找到傲天管家。管家之前便得到夏镖头吩咐,此时便向他们说道:“小康颖已是五芒武师实力,可跟随大伙走镖赶趟。至于施阳小兄弟嘛,便留在驻地之内,专注后勤事宜如何?”施康自无异议。于是,自此之后康颖,便时常跟随镖局趟子手远足走镖,偶尔也会护送镖局义粮前往旱涝灾地。

而施阳便留于镖局之内,做些清扫、劈柴等粗活。他手脚不便,做工之时较常人远为劳累。即便如此,施阳每得闲暇,依旧照着康颖所授之法习练真力。他练功勤奋不辍,整夜不眠亦是常事。他如此用功,终于在半年之后,将体内筋脉悉数打通,康颖得知他进展如此神速,不禁暗自惊骇。她虽震惊施阳进展神速,却无嫉妒之心,暗道:“施阳身为混沌武师,进展神速并不为难,毕竟混沌真力肤浅易懂。以他资质,若要臻至五芒之境,恐怕并非易事。到得那时,我恐怕便早以非止宇土境界罢。”将更为精深的真力诀要授于施阳之后,康颖一面暗自加紧练功,一面领命走镖赶趟。

傲天镖头,夏娟,逆水武师,生于武术世家,成年之后嫁入当地富商。早年伴随其夫外出踏青,待得游览归家,见故居被山匪洗劫一空,全家十余口人尽数被杀。其夫受此一激,心神癫狂,发足狂奔之际摔下山崖,粉身碎骨。副镖头郭顶阳,烈火武师。其遭遇与夏娟如出一辙,皆是为山匪所害。区别之处在于,郭顶阳之子郭立天当日被郭顶阳携带同行,因而幸免一难。

她两人创办这镖局的缘由,并非以图盈利、广聚财物,而是在于救助同样的苦命之人。傲天镖局所得,除却日常所需之外,剩余金银均用作救灾接济等善举。傲天众人之中,大半都是在危难关头,蒙得夏郭二人出手相救,他们感念夏郭二人大恩,于是忠心追随、侍奉左右。其余人等则是慕名而来、甘心受遣。

其时朝廷不作为,国内灾难多发,以致举国多地颗粒无收,全凭百姓互相帮济和光明会救助,才得以活命。否则大铎全境早便饿殍四野。其时皇帝未加强征苛税已是网开一面,若要指望朝廷开仓放粮、救济灾民,直是痴心妄想。

傲天之内分工明确,武师专注外出走镖,剩余人等则照料日常琐事。而如施阳这般四下勤奋修炼,倒只他一人而已。因康颖时时外出,不便日日指导施阳,而施阳又不愿开口向旁人请教,是以康颖不在之时,施阳若遇难题,只得暂且放下,而将之前所练周复往习,待康颖归来再行请她指点。如此一来,施阳进展虽慢,根基却坚实无比。他与康颖之间,倒不似师父与弟子,更像是至交好友一般。

时光荏苒,春去秋来,数年时光匆匆而过。这日,傲天镖局后院练武场内,束发之年的施阳独自其间,只见他正盘腿而坐、五心向天、双目紧闭,周身混沌真力以肉眼可见之势激起阵阵波动。良久,施阳眉头微微一皱,满身汗水突然以肉眼可见之势迅速蒸发。猛然间,施阳双目大睁,眼中火红光华大盛,随即隐去。只见施阳嘴角微微一勾。一道强劲的火焰光环自他体内辐射而出,引起一声荡气回肠的沉闷长响。与此同时,一道冲天烈焰自施阳上下骤然喷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