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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凉薄亲戚 深山求生(二)

重获自由的小姊妹俩汗流浃背地站了起来,傅佳对冷红英强横的实力又是佩服、又是害怕,傅丽则一脸愤愤之色,正欲破口大骂,却担心连累姊姊,只得强行忍住。堂哥李富见冷红英已然离去,这才站起身来,来到姊妹二人身边,问道:“你们怎地得罪了冷夫人?”傅丽心中满是不平,分明是对方那小丫头无礼在先、那什么冷夫人欺负她姊妹二人在后,怎地便成自己二人得罪了冷夫人?于是神情激动地叫道:“那老太婆谁啊?竟如此嚣张!就会以大欺小,好不害羞!”李富连忙止住傅丽的话头,四下张望,见无人理会,这才安心。只听他小声道:“嘘,小点声。我和你们姨夫便在她家作工呢。她家可厉害了,各业都有涉及,是这岚山城里的龙头掌柜,听说冷夫人全家都有很神奇的能耐,想必适才你们便亲身体会了罢。”原来冷红英与范明山的瓷器行越做越大之后,并不满于现状,而是打起了其他商贩的主意。经过一番辛苦经营,终于做大,涉猎商行无数,以“日进斗金”四字形容,亦不为过。

傅佳回想适才冷红英所散发出来的气势,不由地感到一阵心悸。她见傅丽还待再说,连忙伸手拉拉她的衣角,示意她别再大叫。傅丽见姊姊如此,果然便不再言语,只是一张小脸气鼓鼓的,很是愤然。

傅佳见妹妹果然闭嘴,这才向堂哥问道:“堂哥,你怎来了?”李富一拍脑袋,道:“瞧我这记性,我妈叫我来接你们回去呢。”随后,李富便领着傅家小姊妹回到家中。

一进家门,李富便将刚才之事向父母说了。李钱一听,不满道:“竟得罪了东家夫人?这可糟糕,东家最是记仇。得罪了东家,再想在此地容身,那是大大不易,一个不当,连我家都要受到牵连。”言下之意,竟是要驱赶傅家姊妹离开。李富楞了一楞,心想:“东家也不是如此小气之人啊。”于是开口道:“可是……”只说两字,便被大姨打断,只听大姨对他说道:“富儿,你还小,许多事理都还不懂。来,跟妈进里屋去。”说罢,便将李富领进里屋。此时外屋便只剩下傅佳姊妹二人与姨夫李钱。

姊妹二人不安地望着姨夫,心中不禁惴惴。果然,姨夫说道:“你们也亲眼所见,得罪了东家,便没有我们容身之地。这可不是姨夫无情,实是我们也是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你们可别怪我们不念血缘之情。”

姊妹二人心下明白,姨夫这是赶她们离开。她二人一时无措,眼圈便自红了。只听傅丽哭道:“姨夫,得罪东家太太的是我,不是姊姊。请你发发善心,收留姊姊吧。”说完,跪在地上,重重磕了几个头,咚咚有声。随后她有道:“我这便离开,也好给那老太太一个交代。”言罢,便站起身来,眼泪汪汪地向外走去。

姨夫见状,伸手拉住傅丽,说道:“东家的意思,是叫你俩都离开。”傅佳闻言,顿时心慌起来,只听她哭道:“姨夫,这可让我们怎么活啊。”姨夫道:“只怪天意如此,我们也没有法子。”说完,便将姊妹俩推了出去,重重地关上了大门。

小姊妹俩被姨夫推出门后,站在门口委委屈屈的哭了起来。半晌,傅丽收拾了心情,对傅佳道:“姊姊,咱们走吧。难道无人收留,我们姊妹二人便当真活不下去了?”傅佳抽噎道:“可、可没了吃喝,我们迟早也得饿死。”傅丽心中发劲,说道:“只须有我在,便决不会让姊姊你挨饿受冻。”想了想,傅丽自认身手还算有些根底,心中有了计较,当即叫道:“对了,我可以打猎去!”傅佳闻言,慢慢止住了哭声,对傅丽道:“对,大不了我们打猎过活!”说完,姊妹两人便相携向郊外走去。

来到郊区,小姊妹便下了大路,走向山林。又行了几里地,居然让她们寻到一处空弃的山洞。这山洞外窄内宽、内高外低,不仅洞内绝无积水,且风吹不进,很是合意。山洞之内甚至还有几堆干草,可作软床之用。小姊妹俩在洞中又找到一些废弃的锅碗瓢盆,更是欢喜。她二人却不知,这处山洞曾是土匪的栖身之所,后来土匪被光明会剿灭,这处山洞便荒了下来。

傅丽外出寻了一天,终于捕获一只小獐。分量虽然不多,却也够姊妹二人勉强裹腹。只见傅丽张罗着去皮洗净、生火烤肉。傅佳坐在傅丽身旁,双眼无神地瞧着眼前火堆,无助道:“丽儿,难道今后我们当真便这般过活么?”傅丽手中翻烤着獐肉,向姊姊轻声道:“姊姊,待日后我武艺练得高强了,便去光明会寻差。赚回银子,总够咱姊妹用度了。”

“习练本领?对了!”傅佳喃喃两句,突然跳将起来,大笑道:“对啊,我也要练功!”说着,召唤风来吹向火堆,火趁风势,顿时壮了几分。傅佳一见,又是一阵大笑。傅丽恍然,开心道:“对哦,姊姊会召唤风,待姊姊修炼强大之后,咱们、咱们、兴许便不愁吃喝了。”她吞吐半天,也不知姊姊那本领练得高深却该如何,于是琢磨着吃喝兴许便不愁了。

至此以后,傅丽照料她与姊姊的起居,打猎烹饪、洗衣缝补,便都由她操劳。而傅佳则一心修炼着疾风天法。说是修炼,却也不知如何着手,只得不住召唤着风。虽然甚是无聊,但傅佳依旧坚持,不肯放弃。有一日深夜,傅佳不堪蚊虫叮咬,便召唤风来,裹住自己、以驱蚊虫。未曾料到久而久之,竟学得一面睡觉、一面唤风的本领。原是她无心之举,却令她无意之中寻到一门锤炼精神力的法子。

如此过得数月,时值夏季。傅丽也不堪蚊虫叮咬,半夜醒来时瞧见姊姊以风驱蚊的法子,羡慕不已,便求着傅佳,也为她罩上了一层风衣。此时傅佳精神力已然大进。她稍作尝试,便也为妹妹罩上风衣。傅丽受姊姊风衣之护,再未受那蚊虫叮咬之苦,心下很是开心。其实傅佳未曾意想的是,她如此一来,更令她精神力修炼快了一倍。

过得数年,傅家姊妹已值十七年华,直是亭亭玉立。姊姊傅佳含蓄矜持、双目中莹光盈盈,妹妹傅丽爽朗清秀,眉宇间颇为坚毅。当真是花开两朵、各自其美。左近兽类这些年来,被傅丽不住捕猎,终于再难寻觅野兽踪迹,于是姊妹俩稍作商议,便动身另觅它处。

这日正午,姊妹俩在林中走得累了,便寻了一块空地,生起火来,拿出携带的干肉烤热就餐。正当姊妹俩歇脚吃食,突闻树林草丛传来一片沙沙声,似有野兽爬行而来。傅佳一惊,连忙召唤疾风直吹而去。风至草分,露出一只半人高的蜥蜴,那蜥蜴浑身闪烁着冰蓝色光芒,一双凶恶的小眼睛紧紧盯着傅家姊妹。突然,那巨蜥大嘴一张,一道冰箭向姊妹俩疾射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