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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携手复仇 各自心事(二)

叶文欣这才发觉那女郎并未提及“异能”二字,只得羞涩一笑,以遮窘态。此时她听闻那女郎赞“天法”与“天师”之名甚为悦耳,心下甚喜,正欲细说天法各属称谓之时,朱向阳暗中捏了捏她手心,示意她暂且收声。叶文欣柔嫩小手被朱向阳这么一握,虽未知晓朱向阳之意,却也乖巧地立于一旁,不再多言,心中如顽皮的小鹿小兔般噗通乱撞。

朱向阳见叶文欣肯听他吩咐,静立一旁,心下窃喜不已,面上却不动声色,向那女郎问道:“姑娘如此匆忙,不知所为何事?”

那女郎闻言,当即脸色大变,神态匆忙,急道:“糟糕,被你们这么一阻,不知还追不追得上那伙匪人。哎呀,你二人真是不知轻重,来坏我大事。你们这般阻拦,莫非是那伙匪人的同伙?哼。”朱向阳闻言,说道:“如此说来,姑娘也是去寻找山匪以报深仇?”

这女郎便是当年朱向阳回乡途中所救少女冷红英。此事已隔久年,当事二人早已将其淡忘,是以朱、冷二人均未认出对方。

冷红英自打当年无意之中发觉自己竟身怀异能之后,便于深山之中自行摸索研习。耗时多年,很有成效。她所具异能与大地相关,日常用度不及朱、叶二人那般顺手,却也很是不凡。如今冷红英深以为自己实力大涨,已有足够资本前去寻找那些山匪,讨回当年被山匪夺取的那些财富金银,当即动身前往,唯恐自己晚到一步,那些土匪便多挥霍一分。

听见朱向阳的询问,冷红英不在意地道:“报仇?当然,那些土匪夺走我的一切,我自然要去向他们讨个公道。”她对金银财物看得十分重要,于报仇一事却不如何上心。此时耽搁许久,心下不由有些着急。

叶文欣听得冷红英如此言语,误以为冷红英遭遇与她一般,不仅亲人俱亡,自身清白亦被玷污,不禁对冷红英起了同病相怜之意。只听叶文欣嗫嗫嚅嚅地向冷红英道:“你、你也被、被土匪、被……”她毕竟面浅,又是姑娘家,犹豫半晌,终究不便直言。冷红英见叶文欣扭捏拖延,心下不快,于是快语道:“那些土匪抢了我的物事,我便去讨要回来,很是天经地义,有何遮掩的?怎么,他们也有物事被夺么?”待她说完,叶文欣这才明白自己误会直如十万八千里,一张俏脸顿时通红一片。

朱向阳道:“姑娘误会了,那些匪人残杀我与叶姑娘的至亲,我们正欲寻上门去,一报血仇。”冷红英哦了一声,点头道:“如此说来,你们对土匪的财物,便都分毫不取?”朱向阳道:“我们此行只为报仇,至于其他,却无心思。”冷红英闻言,心下大喜,暗道:“如此最好,以免你们分我金银。”她却不想,匪寨之中的金银货物,未必便全都抢自于她,而她心下却已将之视为己有。

冷红英大喜之余,这才想到还未知晓朱叶二人来历,于是问道:“你们的亲人都被土匪所杀?你二人是……?”

朱向阳听得冷红英言语之意,似是疑心他与叶文欣乃是兄妹,这须得分说明白。朱向阳心下很是愿意亲近叶文欣,但却并非以兄妹名义。只听朱向阳急道:“姑娘误会了,我与叶文欣叶姑娘我也是相识不久。小可朱向阳,还未请教姑娘芳名?”朱向阳一想到他与叶文欣竟被人疑心为兄妹,便不禁暗中着急。又想到他与叶文欣若是互为倾心,终于结为连理……念及至此,不由脸色一红。

叶文欣虽有意倾心朱向阳,却不知朱向阳心中所想。她听闻朱向阳如此急切地与她撇明正身,心中不由幽道:“朱大哥这般着急地撇明…唉……”暗自幽幽一叹,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向朱向阳,只见朱向阳正面带羞涩地请教冷红英芳名,心下自哀自怜,忖道:“我早已失却为人妻的福分,又何苦自寻烦恼。那女郎和他,和朱大哥,才是一对璧人……”

他二人各怀心事,冷红英亦是如此。她见朱、叶二人并非匪人一伙,又不在意财物分配,早便心花怒放。只听她笑道:“我姓冷,闺名上红下英。既然你们欲杀土匪报仇,而我也要去讨回事物,不如我们便结伴而行可好?”

正想入非非的朱向阳被冷红英一问,随口便道:“路上那便请多多关照。”话一出口,随即便想到还未征询叶文欣,于是连忙向叶文欣道:“不知叶姑娘意下如何?”叶文欣见朱向阳迫不及待便答允与冷红英同行,心中又是一顿莫名之感。此时听得朱向阳出言相询,漠然点头。

随后三人一同向那伙土匪落脚之处飞去。说也凑巧,那伙匪人当年先后杀害叶文欣父母、胞弟叶文喜、朱向阳父亲及忠心不二的好兄弟、冷红英的双亲及家丁,数年以来,他三人始终密切关注这伙不知是倒霉或是有幸的匪人。能得当世三名天师联袂赏光,并非人人都有其殊荣,唯一遗憾的,恐怕便是兴许死得连渣都不剩。

御空飞行果非陆上急行可相较,不足一个时辰,三人便来到土匪落脚的山峰之下。只见方圆数里的山台之上,驻扎着四班匪人山寨,其地势居高临下、易守难攻。朱向阳三人此刻正隐身山脚的几株巨木之后。

朱向阳用泥土树枝在地上拟出简易地形,一面指画,一面向叶、冷二人说道:“一入夜晚,匪人自会留人放哨,而余人则各归各寨,自行歇息。据我数年的暗查,此山之上的匪类分为四寨,而与我等有血海深仇的却分辨不出归于哪寨人手。但天下匪类一般坏,我们大可一并处置。”冷红英闻言,当即赞道:“一并处置,再好不过,咱们也算是为天下苍生除害嘛。这个很好、很好。”她心下盘算着钱财又可多出数倍,自是满口子的答允。叶文欣静听他二人言论,并不言语。此刻她越发觉得自己似是多余之人,插于朱、冷二人之间。若非为了报仇雪恨,叶文欣恐早便离去。

随后朱向阳细细询问叶、冷二人天法诸事,以便谋划剿匪大事。他听得叶文欣称述那般飞翔于天的天法,又回想到初见叶文欣之时,叶文欣背生双翼的模样,很是可人,便壮着胆子,装作随意的模样说道:“你那天法好教人意外,取名‘羽兔’,你觉如何?”他本意与叶文欣交谈,哪知冷红英却接过话头,开心道:“甚妙,我漂浮天空的模样,不就是翱翔宇内嘛,宇土、宇土,哈哈,哈哈。”想是她念着即将到手的巨额财富,心情也是极好,

叶文欣不谙朱向阳乃是与她言语,此时她听得朱向阳的言语,还道朱向阳为冷红英的天法取名,又听得冷红英发自肺腑的笑声,心中更不是滋味,只觉自己多待一分,眼泪便会落下,于是调整呼吸,压下心绪,强装镇定地问道:“我们何时动手?”心中早有筹划的朱向阳听得叶文欣催促,连忙向叶、冷二人一番低语。

入夜之后,山台之顶的各寨土匪的喧闹之声渐渐低沉,想是匪人们相继入睡。突然,山顶各处的树木相继窜起大火。一时之间,四帮山寨的匪人首领惊然而出,各自呼喝手下手下或查探火情、或扑救山火。哪知那些山火不仅未被扑灭,反是火势渐猛,向四周蔓延。眼见山火转为凶猛,四寨首领纷纷指挥手下匪人自各处隐地抢出或埋藏、或遮掩的金银财宝,慌慌张张地向山下转移。

正当四寨的匪人将藏放财务的宝箱抢运而出,正欲转运下山之际,那些宝箱竟脱离地面,飘上天去。匪人们初逢异变,正值诧异之时,只见一无比宽广的火焰旋风呼吸之间,便将整座青山笼于其中。一时之间,只听阵阵烈火之声,青山脚下被那温度极高的火焰旋风炙烤得吱吱有声。

惊慌与惧怕的情绪霎时便将匪人们淹没,只听得呼喊与尖叫之声不断自山顶传出。正当土匪慌乱之际,无数水浪突然凭空冲泼而出。被水浪冲刷之处,无论山石或草木、兵刃或山匪,皆是消溶不见。

不足一顿饭的功夫,整座山受那无数水浪的冲击,不仅被夷为平地,彻底消失,甚至受那蚀泥化铁的水浪冲刷,竟被蚀为盆地面貌。

待一切归于平静之后,朱向阳、叶文欣、冷红英三人方才自高空云端现身而出。朱向阳见为数众多的四寨匪人无一幸存,心下不禁大慰,忖道:“如此一来,大仇终于得报。”他无意之中,眼角瞟见漂浮身周的数十只盛满金银事物的箱子,随即想到冷红英只盼夺得匪人所占金银,于是否能报得大仇仇,却不放于心上。朱向阳心中虽是颇为不屑,但也不便拂其意,故如此策谋,燃放山火,令匪人从山火之中抢夺宝藏,借机让冷红英拾掇宝箱。否则朱向阳初时便以火焰旋风围绕青山,以防有匪人逃脱,再以叶文欣那腐骨蚀石的水浪冲刷一番,一般令匪人尽数覆灭。

漂浮于空的冷红英东看看西瞧瞧,对身边那数十口宝箱馋涎的模样毫不掩饰,神色兴奋不已。依靠火焰喷射之力飞行的朱向阳,瞧着冷红英那副财迷模样,着实不喜。叶文欣轻轻拍打身后那对水翼,偶然回头,正巧瞧见朱向阳凝实冷红英的模样,心下默叹一声,将水翼折收,便向地面俯冲而去,离地丈许之时,这才展翼降速,随后一个优雅的转身,稳稳落于地面。

朱向阳见得叶文欣落向地面的身姿,不由痴了。待他回过神来,冷红英也已落地,于是连忙收摄心神,向着地面俯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