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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天秘闻(2)

坐在软轿上自是不觉得,方才一路走来又有春禾扶着,感觉也不一样,如今真要自己一个大着肚子在厚厚的积雪上行走,当真不易。宁鸢一手扶着腰,仔细看着脚下的路,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不过御花园的路到底修的平整,她仔细地走着,倒也没什么危险。就这么向里头走了七八丈路,宁鸢便瞧见了不远拐角处一袭明黄色的衣角,她知道那是李纯,心下欢喜地正要唤他一声加快步子过去,就听见太后的声音响起来。因她原没有注意,所以听得并不正切,只仿佛听见了“沈之谦”“沈氏一族”这几个模糊的字眼。

宁鸢心神一滞,下意识地就停下了脚步。她也不知自己是为何,但容不得多想,就听见李纯道:“母后放心,儿子心中已有考量,沈氏一族必不得长远。”

此话如同一声惊雷,在宁鸢心里骤然炸开,叫她不由张了张嘴,只觉得仿佛要窒息一般,连呼吸都快忘却了,然而太后与李纯的对话却还在继续。

“此事还是要尽快了结,沈之谦那三个儿子,分任云麾将军、兵部侍郎与宣威将军,这样的位高权重,皇帝再等下去,恐怕更难动手。”

“母后说的是,只是沈氏一族与朝廷的关系盘根错节,很多事情,朕都要从长计议。”

太后似是舒了口气:“不过好在,沈萱毕竟已经不在了。”

李纯顿了顿,声音略有凝滞:“可惜了她是沈家的长女,否则……”

“否则什么?”太后打断了他的话,略有些急切:“她是断然不能留的!他父亲位高权重,她又是皇后,万一将来诞下皇子,可不是又要有逼宫的一日!你父皇是如何继位你又是如何继位的,你还看不透?”

“儿子愚钝,母后教训的是。”李纯的声音低了些:“只是想起她,朕心中难免愧疚。”

太后叹了口气:“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何况那药,是哀家着人一日日喂下去的,与皇帝没有关系,皇帝就不必自责了。”略停顿了会儿,太后又道:“如今她妹妹也在后宫里,到底是个才人,皇帝虽不能给她盛宠,但也不要冷落了,免得沈家疑心。”

“是,儿子知道了,此事不敢劳烦母后费心,朕会谨慎处理的。”

听到此刻,宁鸢已经快要立不住了。她心里是一片孤寂,无喜无悲,只觉得仿佛在听旁人的故事,与自己毫无关系。

怎么会有关系呢?

她的夫君李纯最是宠爱她,从他们年幼相识,他就是那样一个谦谦君子,时时刻刻地护着她。成婚十二载,更是事无巨细,贴心地照顾着她,哪怕半分委屈都不曾让她受过。

她的夫君,是她每日心心念念的人,是她恨不得用几辈子去相守相爱的人。

她的夫君,是她在这个世上最大的牵挂,是她最看重的人。

可是眼前这个……眼前这个是默许太后日日对她投毒的人,是恨不能将她满门覆灭的人,是对她做了那许多事以后不过低叹一句可惜的人。

怎么可能是同一个!

“对了,还有一事。”太后又与李纯说起了旁的:“那位乔才人,虽然心直口快为人利索,但皇帝也不要太宠了。静岚这几日总来找哀家诉苦,皇帝也要估计一下她这个贵妃的感受。”

李纯声音平静,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一般:“对付沈家,乔玉茗的父亲朕有重用,前朝与后宫的关系母后比朕更清楚。不过母后放心,她父亲官阶不低,儿子再怎么宠她也会有个分寸的。”

“这就好……皇帝一向分得清孰轻孰重,哀家也甚是欣慰。后宫里头,像宁鸢那样没有家世的人是最好,有些家世的,皇帝自己懂得衡量便是,哀家也不多说了。”

“是,儿子都知道。”

宁鸢浑身战栗,颤颤巍巍地举起一只手来捂住了嘴,生怕一个不小心便会尖叫出声。什么叫做,像她这样没有家世的人是最好?原来忌惮外戚干政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那么李纯对她这么多的宠爱又是为了什么,仅仅因为她家世平凡!

宁鸢不信。

李纯对她是有真心的,她看得出来,看得出他的情深意重,看得出他在她面前的松弛与舒心,看得出他宠她爱她,这绝不会仅仅因为她家世不好。可是真心……想到他对沈萱那般狠心,“真心”这两个字仿佛又变成了笑话一场。

她身为沈萱的时候又何尝不觉得李纯宠爱自己?她还一心以为他们能举案齐眉、白头到老,但事实的真相却叫她如堕深渊,再也不敢妄想那些原以为牢牢抓在过的真情。

紧紧闭了闭眼,她转身就想离开,却又顿住了脚步。她进来向李纯与太后请安的事,外头那样多的太监宫女都看见了,她瞒不过。如果她就这样走了,李纯那样聪明,定能猜到几分,那她还能有活路吗?

不会有的,他连对青梅竹马的沈萱都能痛下杀手,又何况是她?

宁鸢紧咬着嘴唇,可笑自己心中还能如此清明。轻轻地深吸了一口气,她抹了抹脸颊,发现上头并没有眼泪,原来痛到极致,真是哭不出的。宁鸢悄声后退了几步,努力挤出一丝微笑,放重了步子向前走去。

“谁?”李纯很快警觉,蓦地转身一看,见是宁鸢走来不由一惊,忙上前扶她:“你怎么来了?如今身子这样重,身边怎么连个服侍的人都没有?而且雪天路滑的,你这样叫朕如何安心。”

他一连问了这么多的问题,看起来是那么的情真意切,真的让宁鸢甚至想怀疑方才是不是只是自己做了个噩梦而已。然而脸上她却依旧僵硬地挂着微笑,对着太后福了福身,方道:“臣妾路过御花园,瞧见周福海在,又听闻太后也在。臣妾想着已经许久没有给太后请安,这才特意前来。皇上不要责怪下人,是臣妾不许跟着,几步路而已,臣妾哪有那般娇弱。”

李纯嗔怪地瞪她一眼,就听太后慈爱道:“给哀家请安随时都能来,但眼下顶要紧的就是你的肚子。哎哟,瞧瞧,这外头这么冷,你怎么穿得那样单薄!”

宁鸢看她这么佛口慈心的样子,更是觉得讽刺,奈何不能表露,只好低了头道:“一直在宫里呆着也不觉得冷,是臣妾疏忽了。”

“罢了,”太后摸了摸她的手,又是惊道:“这手怎么也这样凉?真是不懂的爱惜自己。皇帝,你且先陪她回宫,哀家瞧着她这样儿实在不放心。”

“臣妾不敢……”宁鸢此时一刻也不愿与李纯多待,心思急转之下忙道:“臣妾只是来与太后请安,若打扰了皇上与太后谈天说地共享天伦,臣妾就罪过大了。太后若不放心,便唤臣妾身边的宫女进来扶着臣妾出去便是,可万万不能劳师动众了。”

太后见她难得是个懂规矩的,便也不勉强,微微点了点头。李纯见状,忙扬声唤周福海等人进来,吩咐春禾仔细照看着宁鸢。宁鸢福身告退,又春禾搀扶着一步一步稳稳当当地走出了御花园。只是这几步路,仿佛已经耗费了她全身的力气,待坐到软轿上,她便觉得似乎要瘫软了一样。

起轿走了一小段路,春禾也是个会瞧眼色的,她看宁鸢失神的样子不由问道:“才人,还去汀兰阁吗?”

宁鸢呆呆地看向她,半晌才闭上眼摇了摇头,一字一顿道:“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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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心不是吊大家胃口啊,手结痂脱落去复诊了,结果说木有冷冻透彻,又冷冻了一次啊!!!!又一次啊!!!疼死老娘了啊!!!!!!!!

咳咳……我淡定……嘤嘤,全文大逆转了~~~我只能说,李纯是个大大大腹黑,但作者不讨厌他〒▽〒

蛋疼地继续放小说群号:1788559,敲门砖:宁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