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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波再起(3)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周福海便来回话了,据他所言,四月二十六与五月十八也都算是好日子,若将婚期改到那时也很妥当。

李纯听着略思索一番,决定道:“那便五月十八,只是比预计的时间早了十数日,应当紧赶慢赶的也来得及。”

宁鸢也在细细考量,见他说是五月好,忙插嘴道:“可依臣妾看,四月二十六要比那日更好。”她不是会看日子的人,但她知道夜长梦多,越早把婚事办了荣贵妃越无机可趁。

“四月二十六?”苏梦羲接了话,蹙眉摇头道:“虽想着早些让皇长子与杜氏千金完婚,但今儿已是初十,还有半个月,哪里来的及?”

李纯亦颔首:“文芳仪说的是,只有半个月的时间,恐怕连礼服都来不及做完。鸢儿,朕瞧着五月十八也不错,再过一个月罢了。”

宁鸢僵硬地笑了笑,不知该怎么说好,忙求助地看了李纾一眼。李纾无奈地撇撇嘴,认命地开口道:“臣弟也觉得这个月就办了好。”

“你也觉得好?”李纯不解:“今儿真是奇了,你和鸢儿总想一块儿去。”

“臣弟不过是实话实说。”李纾解释道:“您想想,慧安有多久没去太后那儿说道了,怎么偏生皇长子要成亲他就又看出紫微星逆行了?再有,皇兄还记不记得熙美人初得圣宠时,慧安说她应了灾象?臣弟并非质疑他说的话,只是难免有些巧合叫人不得不怀疑。”

李纯皱了皱眉,明白他说的在理。其实他又何尝不知道慧安早就是郭氏**的人,这些年来处处帮着荣贵妃,但他始终也没有处置此事,只当不知道罢了。一则他是不想和郭氏翻脸;二则,荣贵妃于他来说还有大用场,不宜将一切说破。

“皇兄,”李纾接着道:“夜长梦多,慧安今日能说六月紫微星逆行,难保不会明日改口说五月就逆行,越早把婚事办了对咱们也越是有利。”

李纯咂了咂嘴未语,心中始终还有些犹豫。到底是皇长子的婚事,他也不想将一切办得太过匆忙,但李纾所言确实有理,不得不去思量。

“皇上,臣妾也以为,这个月就把婚事办了更好。”良芳仪看着他们没字每句都是在帮自己,忙也开了口:“臣妾实在是喜欢杜氏那位小姐,家世好人品好学问好,与宁儿各方面都相当。可是……臣妾知道荣贵妃也瞧着她就喜欢,臣妾不想这样好的一个媳妇儿,最终……”她抿了抿嘴没有说下去,但大伙儿都明白她的意思。

李纯终于松口,柔声安慰她:“朕也没说这个月半就一定不行,瞧你一副快哭了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难得来一趟太极殿,还被朕欺负了。”

宁鸢听他松口,心里紧绷着的一根弦终于也松下来。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她就不信荣贵妃还能有翻天的本事,叫这桩婚事成不了。

几乎同时,六月紫微星逆行诸事不宜今和皇长子婚期改到四月二十六日的消息都传了出去,一时之间,又是惹起宫中议论纷纷。宁鸢早料到会如此,也料到了荣贵妃不会善罢甘休。果然,隔天她就来了临水斋,当真是一殿之隔,走动也颇为方便。

“你为什么就非得和本宫对着干!”荣贵妃几乎是怒斥着冲进屋内,一把挥开了上来请安的春禾。春禾一下站不稳,又将一旁的花瓶装了个粉碎,一时屋内鸡飞蛋打一片狼藉。

宁鸢知道她会来,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便也不惊,只是气定神闲地站起身来给她请安:“娘娘万福——娘娘忽然来了臣妾这儿,臣妾心里惶恐。”

“惶恐?”荣贵妃狠狠瞪着她,脸颊被气得通红:“你惶恐就有鬼了!本宫就知道,你来向本宫投诚那都是装的。贱蹄子就是贱蹄子,尽做些不要脸的勾当!”

宁鸢一早知道她说话难听,却也微有些怒意,不由冷下了脸来:“臣妾倒不知自己做了什么不要脸的事,劳烦荣贵妃娘娘大驾光临前来辱骂臣妾。”

荣贵妃走到她面前,一手指着她的鼻子:“你还能不知道?不就是你带着文芳仪那贱人去找了皇上,所以皇上才说要将皇长子的婚期提前。你别以为本宫什么都不知道,你私底下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儿,本宫知道的一清二楚。”

“那娘娘倒是与臣妾说说,臣妾都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宁鸢毫无惧意地回视她:“如果娘娘能够一一说来,臣妾愿意当即对您下跪斟茶认错。”

“你还敢回嘴?”荣贵妃眯了眯眼,忽然反手一个耳光就甩了上来。宁鸢因不曾料想,这一巴掌实打实地落到了脸上,顿时起了个红印,火辣辣得疼,右耳也有些嗡嗡作响。

“娘娘!”云初容与春禾都是吓了一大跳,忙上前跪倒地上,拉着荣贵妃的衣角求饶:“荣贵妃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滚开!”荣贵妃将二人踹开,怒喝道:“都当自己是什么东西,个个儿蹬鼻子上脸的,以为本宫好欺负吗?息怒?你们叫本宫怎么息怒?”

云初容焦急万分,不假思索抬手就给了自己狠狠一巴掌:“奴婢掌自己的嘴,求娘娘息怒,奴婢自己掌嘴!”话说着,她又是好几个巴掌打到了脸上。春禾一看这情形,忙应声道是,也抬手对自己扇起了耳光。

宁鸢方才被她打那一下着实有些愣神,此刻反应过来,见她们二人那样作践自己不由心疼,忙上前拦道:“你们做什么?不许再打了!”

“打!”荣贵妃怒目圆睁:“不是要本宫息怒么?要本宫息怒就给我接着打!本宫不说停不许停。”她说着冷冷看着宁鸢,眼里的阴鸷不容拒绝。

到了此刻宁鸢才忽然发现原来她真的还不能与荣贵妃抗衡,她虽得宠,但说到底还是个美人,而她是贵妃,她们二人之间的距离何止一点点。荣贵妃可以气焰嚣张的甩她耳光,她却不能讨回来;荣贵妃可以训诫她的宫女,她却不能阻止。在这深宫之中,还有这样多的事情她依旧是无可奈何。

云初容与春禾的脸都已经红了,宁鸢心疼她们,更恨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她静默地看了荣贵妃片刻,只觉得双腿有千斤之重,却还是向着她缓缓地跪了下去:“臣妾知错了,请娘娘高抬贵手,饶了两个不懂事的奴才。”

荣贵妃扬了扬头,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却只是由盈香扶着先到一旁落座,这才懒懒道:“哟,真看不出来,堂堂熙美人还会给本宫认错。”

宁鸢咬碎银牙,一步一步跪到她面前:“是臣妾不懂事,言语之间冲撞了娘娘……臣妾日后定加以改正,求娘娘仁慈,先饶恕了她们二人。何况她们有错,也是臣妾平日里管教不当所致,娘娘若要责罚,便责罚在臣妾身上,臣妾绝无怨言。”

荣贵妃理了理发髻,又喝了一口茶水,方道:“住手吧,到外面呆着去,本宫瞧着你们就心烦。”

宁鸢忙给她们二人递了个眼色,云初容与春禾停下手来,眼圈都已经红了,却只能依言出去。

“难得你这么听话。”荣贵妃嘴角带着丝笑意,咂了咂嘴:“来,本宫眼下兴致真好,你给本宫说说,你都哪儿做错了,也好让本宫考虑考虑该怎么罚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