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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墙角

后来的后来我才知道,白家老太太有多厉害。

百年世家从成立到上市都是靠这个年过半旬的老人一手撑起来才有如今的成就。

首座的靳母率先起来喊了老太太,其他人也站起来打了招呼。

老太太摆摆手,让全部坐下。

因为靳少忱的喊话,老太太又多看了我几眼,身边的白士熵已经站起身,帮老太太拉了椅子,“只是女朋友,吃个饭,奶奶别吓着她。”

“老二有话?”老太太一边瞄着靳少忱,一边坐下。

靳少忱难得低了头,“没有。”

老太太身边有贴身服侍的人,是个中年阿姨,在老太太坐下后,就盛汤夹菜,一套动作没几分钟,桌上的浅碟里已经码了漂亮形状的各式各样菜系,做完这些之后就老老实实站在椅子后面候着。

老太太看着我点了点头,“不错。”

不知道她是说我不错还是赞同白士熵的话。

很奇怪,老太太一上座,氛围就变了,所有人都不敢开口的样子,餐桌上只传来舀汤以及勺子碰在瓷碗边缘的清脆响声。

这样的氛围正合我意。

我放慢速度,头一次吃得极其慢,还要保持优雅,因为靳母在打量我,司楠在看我,同时,老太太的余光的也总是不经意看向我。

本以为吃完饭后就没事了,谁知道,筷子刚放下,老太太就看向我,“叫什么?”

身边的白士熵递纸巾给我,眼神示意我没事,我就宽心地回,“潘桃。”

老太太又问,“娘家姓什么?”

我妈姓杨。

我担心一个谎需要成千上万个谎去圆,脑袋有些疼,可还是硬着头皮说,“我跟我妈姓的。”

一般这样说,很少有人会接着问下去。

但情商高的人肯定能听懂我的话外音,选择跳过这个话题。

我正暗自庆幸,却不料老太太下一个问题就是,“是专程过来参加我的寿辰?”

不是,是为了靳少忱来的。

如果回答不是,老太太是不是还要问,那是为了什么。

我瞟了眼白士熵,想着他要是出来说句话,老太太是不是就能放过我,可白士熵却一脸“宠溺”地看着我,看到我求救的眼神,他“贴心”地伸手帮我擦掉嘴边不存在的汤汁,“跟老太太说实话,她不会怪你,你就说专程过来看我的。”

咦——?!

真的可以这样说?

我之前觉得靳少忱总是很容易就能看穿我的想法,很是惧怕他这一点,现在看来,完全是我太单纯,我刚刚只露出那种了悟的眼神,老太太就猜到了我的想法,起身离开之前看着我说,“倒是有意思,在这多住几天吧。”

一锤定音,不容反驳。

我立马焉了。

老太太一走,其他人全部活跃起来。

朱朱更是在对面朝我挤眉弄眼,大意就是明天出去玩,后天出去浪,大后天出去骚起来!

我怀疑方剂是不是事先透过口风给她,不然以她的爆发力,肯定是要在大场合下给靳少忱难堪的。

毕竟,当初她那句“往后你要是敢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我第一个不放过你!”一直盘旋在我心头,给了我强大的后盾支撑。

金小妹第一个离开座位,说困了想早点休息。

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

“李白,送她上去。”靳少忱突然发话。

李白没回应,倒是步子踩得又稳又快,已经到了楼梯口。

金小妹站在那,软软糯糯地嗓音,“不需要。”

李白也不说话,一步一步等着她,金小妹看他这个反应,跺了跺脚,往楼上冲了,可能冲的太猛了,到二楼的时候听到砰的一声。

我刚想起身去看看,就听到李白在楼上说,“没事。”

“什么没事啦!痛死啦!呜呜呜....”金小妹带着哭腔的声音。

我,“....”

我总觉得哪儿好像有些不对劲。

白士熵站起来,跟靳母打了招呼,准备带我一起上楼,方剂和朱朱也顺势站起来和我们一起,还没走到楼梯口,听到身后靳母的声音说,“外面天黑了,司楠今晚住在这吧。”

“嗯,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我脚步滞了滞,一时没能跟上白士熵的步伐,倒是他回头拉了我一把,我才没在众人面前露出那种酸涩难过的表情。

回到二楼,朱朱悄悄拉着我问,要不要待会出去玩。

我见鬼似地瞪着她,“玩个屁啊,我要回去!”

“你都答应人老太太留下来住几天了,回个屁啊!”她把我拖到客房,床上全是她今天下午在男装店试穿的那几套衣服,“来,帮姐们选个,我今晚要出去邂逅一个帅老外!最好就是尺寸能捅到....唔”

我及时捂住她的嘴,门口的白士熵刚好听到朱朱最后这句话,挑了眉看着方剂,后者脸上依旧挂着吊儿郎当地笑。

朱朱一脸淡定,我他妈反而特别尴尬。

她发神经时,什么姿.势多少分钟都喜欢拿出来说,我当时只醉酒后和秦武有过一次,根本不记得那些不可描述,所以每次都听得脸红心跳,还要被她批评,“操,你他妈又不是处.女,分享分享下心得啊,别藏私啊!”

我随手指了件很衬她皮肤的一套,问她,“你和谁一起?”

她一边若有所思地比划着西装,边朝门口看,“除了他还能有谁。”

其实,她这个口吻仔细听是很亲密的。

但可能当局者迷,朱朱反而没有这种意识。

她拿了衣服就进了洗手间,说洗个澡再去。

我就和白士熵又出来了,回头看的时候,方剂正站在门口点烟,动作和今天中午在餐厅门口一样,明明没有风,他还习惯性单手挡风,似乎沉浸在走神当中。

二楼十几个房间,客房都是紧靠着,朱朱的隔壁的隔壁就是金小妹的房间,我路过的时候看到门半开着,就想进去看看。

还没推开门,就听到李白的声音,他向来没什么表情,声音也是没多少情绪,但这句话隐约有些无措,“有这么疼?”

金小妹的声音,委屈中透着股软糯,“就是很疼啊!”

“哦。”

“....我说疼,你不会轻点嘛,你可以吹吹啊....”金小妹的声音越来越小,倒像是害羞了。

“哦。”

不知道李白有没有照着做,我无法想象一个面瘫脸,温柔地抱着金小妹的大腿或者小腿,小心谨慎地边吹边安抚的场景,不由得想伸长脖子看个仔细。

身边一只手突然轻轻推开门,白士熵站在我旁边,一脸的正人君子地问我,“没看出来,你居然喜欢听墙脚?”

我记得,在会所扫黄遇见靳少忱那晚,他就说过一句和白士熵差不离的话。

但白士熵比靳少忱文明多了。

至少白士熵用的是墙角,不像某人用的是*。

突然又想到了当时的场景,我老脸一红,白士熵刚好发现,眼神顿时充满了趣味,指着我的脑子问,“想什么呢?”

在单位里,寻.欢每次审完嫌疑人,过来找我,做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指着自己的脑子说,“我怀疑他这里有问题。”

这是个很恶搞地冷笑话。

所以,白士熵指着我脑袋的时候,我不由得给他配了这样的台词——我怀疑你这里有问题。

这样的冷笑话加在自己身上,我果然笑不出来,转身就想离开这里。

就听到身后金小妹又问,“....你用了吗?”

前面那几个字没听清,也不知道说的什么,后面李白没吭声,我就和白士熵慢悠悠逛回房间了。

他让我睡主卧,他睡里间的小书房。

我点头说好。

他就让我自己打发时间,他要去三楼陪他母亲。

我其实一开始以为他和靳少忱是亲兄弟,但因为眸色不同,所以有些怀疑,但见到老太太的阵势后,又理所当然的觉得,这样的家族,就算有两个老婆也不足为奇。

但奇的是,白士熵跟我说,“他不姓白,你难道不清楚其中的原因吗?”

我就不再多问。

池老爷子当初喊的那几句话,一直在我心头挥之不去。

私生子又如何,我还是父不详呢。

靳少忱不论如何,在我眼里都是矜贵的,高不可攀的。

白士熵走之后,我就在房间里转了转,他书房里收集了很多油画,抽象的唯美的,我向来俗气,对这些艺术品产生不了共鸣。

书房最里有个跑步机,我脱了外套就在上面跑了一小时,满头大汗的又下来做了几个拉伸动作,以确保肌肉得到充分舒展。

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多,白士熵还没回来,我就趁时间进去洗了个澡。

洗到一半,听到外面有动静,以为是白士熵回来了,就喊话说,“我在洗澡。”

没几秒,听到门锁被扭开的声音。

我暗自心惊,明明我锁了门的,我捂着嘴,关了花洒,正准备去拿大毛巾把自己裹起来,就看到玻璃门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拉开,冷空气和着一个黑色的身影袭了进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