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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昏迷

方剂的话,让我又重新陷入了沉思。

靳少忱是怕我受伤害,才不愿意让我知道那些事吗。

包括那两个被销毁的U盘吗。

包括他在书房里留的那张我刚进单位时的照片吗。

我正胡思乱想着,寻.欢和朱朱已经抬了蛋糕进来,看到桌上趴倒一片,有些不敢置信,“我日,都倒下了?”

“要不要叫车,把他们先送回去?”我指了指金小妹和司北。

“不用,先让他们睡吧,我们晚上还有下一场。”朱朱对着方剂的睡脸拍了几张照片,又自己凑过去合了个影,笑得美滋滋的。

那幸福的笑脸着实刺激我。

我踉跄着站起来,把桌上的空酒瓶清到桌底下,看着寻.欢把近六十寸的大蛋糕横放在桌上,蛋糕上围了一圈水果,中间一行红色果酱写着。

友谊地久天长。

来之前,寻.欢订了蛋糕,却不想,等了这么久,他出去之前,朱朱问他出去干嘛,他神神秘秘地,直勾的好奇心泛滥的朱朱尾随着跟了过去。

“阿西吧,原来是蛋糕,妈的,我以为他会送个鸭过来。”朱朱坐在我旁边,喘着气,接收到我鄙视的目光后,她更是浮夸地把两只胳膊都压在我肩膀上,“累死了,我需要鸭子来转换转换心情。”

方剂半醉半醒,“什么鸭?”

朱朱立马弹开,戳了戳方剂的脸,捂嘴偷偷笑,“你们还真把他灌醉啦。”

我指了指地上的空酒瓶,朝朱朱伸出八根手指,“去掉那个们字,只有我喝的最多,八瓶都是我喝的。”

朱朱立马朝我拱手,“兄弟,厉害厉害。”

寻.欢自从把蛋糕抱上桌之后,视线就没离开过奶油,拿着手机拍了几张照片之后,眼馋地拿着叉子问,“现在切吗?”

他现在除了皮是男人,里子真的比女人还女人。

至少,在甜点这块,他比我女人多了。

我摆摆手,“你们先切,我去个洗手间。”

朱朱拽住我,“等我一起。”

她从蛋糕上捏了个樱桃,塞进方剂嘴里,看到方剂嘟囔着什么吐了出来之后,她就吃吃地笑。

这个傻样,真的幸福到让人嫉妒。

去洗手间的路上,她还安慰我说,“我问过小六了,靳少忱其实喜欢你,不喜欢那个司楠的,你别放弃。”

我反应好半天,才知道她喊方剂小六。

心里莫名酸了下。

靳少忱哪天能让我喊他一声橙子,他还喜滋滋答应的话,我觉得我的人生就圆满了。

我搂着她,“你不用这样,看着你幸福,我也开心,你不要觉得对我抱歉。”

我们都太了解对方,也都能体会彼此的感受。

朱朱并没有岔开话题,她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那双宛如星辰闪亮的眸子里注满了心疼。

她说,“桃子,我怕...你看着我幸福,你会难受啊。”

嗯,我是难受。

倒不是难过的难受。

只不过,会特别想念靳少忱而已。

我在洗手间里,几次按下靳少忱的电话,又在零星一秒迅速挂断,最后编辑了一条短信发了过去。

我想听听你的声音。

只是给他发了这样一条短信,心脏就不规则跳动着,活跃着。

期待,兴奋,激动。

脑子里思考着待会接到电话要说什么,该怎么说,什么语气,娇嗔,冷静,还是,甜腻。

“你怎么那么久?”朱朱正在洗手,水流声不断。

我应了声,“好了,好了。”

按下冲水马桶开关。

恍惚觉得在那一刻,又听到别的什么声音。

开门出来,没看到朱朱的人,我一边洗手一边大了音量喊,“喂,你怎么不等我啊,是不是在门口?”

没人回应我。

我笑着抽了纸擦干净手,对着镜子看了看,脸上有酒后不正常的潮红,但因了这层遍布范围较广的高原红,整张脸还算漂亮,白里透潮红。

我笑了笑,抬步朝外走去。

只不过刚走到门口,就闻到一股刺激性气味,隐约带着点甜味。

是....*的味道!

我蓦地睁大眼,只看到拐角突然冲出两个黑衣口罩头戴鸭舌帽的男人,一个扑过来用手帕捂住我的嘴,另一个抱住我的双腿。

我奋力抵抗,腿被箍住,没法行动,手上攒力,挥起拳头去打人,鼻尖呼吸到了刺激性的气体,眼前犯晕,我忍着不去吸气。

却在这时,手机铃声响了。

我一时分神,喘了口气,只感觉脑子里一黑,身子直接软了下去。

倒下去之前,我拉下了其中一个人的口罩,看到了男人的脸。

——

头痛到中途清醒过一次,耳边听到一句脏话,一只粗糙带着臭味的手又朝我捂了过来,我就再次晕了过去。

这次的梦一片空白,只有脑仁清晰地疼着。

不知道过去多久,耳边的声音开始越来越清晰。

男人的交谈,车声,骂声,喇叭声。

我在车上。

我不敢睁开眼,只静静听着他们的动静。

手脚都可以活动,我小幅度范围地去摸索我的手机,结果没摸到。

大概是手机铃声响起那一刻,就被他们拿去了。

靳少忱....

他还在德国。

方剂醉了,司北和金小妹都醉了。

寻.欢。

我把希望全部寄托在寻.欢身上,想着能不能从窗口扔出去个东西,好给他留下记号。

耳边又听到一声嘤咛,“啊。”

我猛地一震,才发现,是朱朱的声音。

车子停了下来。

三个男人的声音交叉着,我分不清谁是谁。

“艹,傻逼,你他妈有没有用啊,才这么一会,醒了两次了!”

“要不然你来啊,这个吸久了会死人的。”

“这个快醒了,你去再给她吸五秒。”

“我自己闻着都有点晕...我手上都是这个味儿...”

“艹,不是让你戴口罩的啊。”

“在车上还戴什么啊,我缺氧...”

“滚你妈...”

我悄悄睁开眼,发现窗户都是封闭的,这是个拉货的货车,中间空荡荡,座位椅都被拆卸了,车子每刹车,我们都会随着惯性,往前滚动。

我打量完窗户,就去看朱朱,她躺在那,手还下意识护着肚子。

我顿时心里难受得要命。

目光下意识一抬,和副驾驶男人的目光相撞,那个男人恶狠狠地瞪着我,“艹,她又醒了!你他妈行不行啊,东西给我!”

我挣扎着往后退,他从副驾驶跳过来时,不小心踩了朱朱一脚,我看到朱朱一点反应都没有,心疼地不敢挣扎。

任由那块臭布往自己脸上罩了下来。

像是在我的整个世界,蒙上了一层灰。

我第三次醒来,是在一个客厅里。

这个客厅,我再熟悉不过。

我以前经常和寻.欢坐在这个客厅的沙发上,写报告,看电视,吃零食,喝听啤。

最近的一次,我记得司北在这张沙发上坐过一个多小时。

现在,这个客厅里堆满了泡面盒,脏衣服,臭袜子,茶几上是一些暴.露碟片,地毯上全是脏污,薯片的碎片都扎满了地板。

餐桌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木板床。

约一米高三米宽的木板床,足足可以容纳三个人的巨型床,床上都是纯白色的被褥,床单上遗留着不明物体的脏污,无声刺激着我的大脑和眼球。

我和朱朱就躺在这张木板床上。

朱朱从清醒之后,就特别冷静,一言不发地看着面前的几个男人。

只有我知道,她的手在剧烈发抖。

“你们想做什么?”朱朱故作冷静地问。

但没人回答她。

三个男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拿着*的瓶口对准我们的鼻尖,我和朱朱都没力气反抗,被他们捏着下巴,一副恨不得灌我们喝下去的模样吓到,不敢挣扎,老老实实地,一次次昏迷。

最后这次醒来,身上半点力气都没有,喉咙里想吐,想咳嗽,咳到食道,呼吸困难得像是产生了高原反应。

朱朱中途吐了一次,她口吐白沫的样子实在骇人,我面目狰狞地朝那些人吼,“你们要多少钱?!!我可以给你们!你们先把她放下来!”

没人理我。

三个男人在茶几上喝酒,左一瓶,右一瓶。

中间穿插着聊天,聊着聊着,虎目瞪向我,暗骂了几句,又开始喝了起来。

一直到喝到满脸醉意,才相互笑着朝我们走过来。

有个人拿着手机对着我们不停地拍。

另外一个人则找了数据线过来,捆了我和朱朱的手,固定在床板上。

所以我们的姿势就像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那样,屈辱地被钉在床板上。

朱朱预感到不妙,身子颤得愈发厉害,我忍着不安,对她说,“没事,我在,我在。”

她就满脸的泪,看向我,最后看向自己的肚子。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

我不会让她有事。

“你们有什么火都冲我来,和她没关系,你们放了她吧。”我嘶哑地喊着。

“是吗?”带头的那个男人总算看向我,阴狠的眼睛充满了狠戾。

他摘下帽子的脑袋光秃秃的。

和他被我拷在地上那一刻判若两人。

可我还是记得他,那样愤怒的眼睛,那样愤怒的话语,像是赌咒一样,在此时此刻,从过去的回忆里被抽离出来,活生生地重现在眼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