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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为他绽放

他唇上干涩,重重碾着,舌尖扫过我的唇,又伸进去,探寻,缠绕,他掌心撑在我后脑,细细揉着,不许我躲不许我逃,仿佛要我身心都奉上,任他啃咬。

我喘息,胸口上上下下起伏。我冷,又被他吻得晕晕乎乎,只依着本能,手臂向着温暖的地方缠过去,依着抱着,藏在外套里,贴着他滚烫的胸膛,渐渐暖了,风又窜进来,香樟叶子悉悉索索响,又一辆车呼啸而过,路面和天空都是湿淋淋的,云也没有,风渐渐停了,树叶静下来,雨还在下,他的唇不离开。

心上淋了一场雨。

我似乎体会到他的温柔。

似是而非的温柔。

他抵着我的额头,“伤还没有好,谁准许你随便跑出医院的?”

“你不是在出差吗?怎么会过来?还是说你担心我?”我不答反问。

他脸色一变,突然就放开我,退回到座位上,目视前方发动车子,“不该问的不要问,知道多了只会给自己徒添烦恼。”

我轻笑一声,“不管怎么样,今天,谢谢你。”转过头不再说话。继续看窗外。

丝丝细雨扑打在脸上,感觉整个人清醒了许多,刚才是我犯糊涂了。竟然会有那样的错觉。

陆政谦手伸过来关了车窗,顺道拎一拎我的衣领,皱眉道:“穿这么少,活该冷得嘴唇都发白。”

我摸一摸嘴,在后视镜里照照,喃喃说:“明明红得很……”

陆政谦突然发笑,再看我一脸茫然,更是得瑟,下车时还不忘凑在我耳边说:“都是我的功劳,以后连口红都可以省掉。”

我愣住,他今天是怎么了,这样的话都说得出口,算了,他的心思我什么时候猜到过。

大约是今天这一番折腾太累了,回到梅园,脑袋昏沉沉,一头扎进被子里睡昏过去,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梦里头处处长满绿油油的青苔,春天,雨才停,小巷子里走起来湿漉漉的打滑,巷口的白胡子老头穿着破了洞的汗衫,手边烧着小锅炉,铁铲子一下一下拌着,糖糊糊黄灿灿的又熔了。

我跌跌撞撞跑过去,那小转盘已经飞速转起来,是星雨,两毛钱,她只转到个猴,老头儿的手动起来,白石板上糖浆作画,一小会,那猴子便活溜起来。我掏一掏口袋,兜底了,她的梦想是转到一只龙或凤,只要运气好。

玉英姨已经抱着星雨回来,星雨手上的糖猴被咬掉了一半,上头亮晶晶的都是口水。而我还在翻口袋,我去麻将桌子上拉拉我爸夏明见的衣袖,他翻一翻口袋,摸摸我的头,“留给爸爸翻本。”于是不再管我。

我没有那个运气,从来没有。

迷迷糊糊中似乎是陆政谦的声音,“起来,换了衣服再睡。”

我嘟囔一声,又转过身继续趴着睡,困得睁不开眼,陆政谦索性三两下把我从被褥里挖出来,衣服也不换了,直接脱光了塞进去。我太累了,由着他,也懒得挣扎。

有点冷,感觉到身旁一抹温暖,我居然主动贴过去,依着他胸口又睡了过去。

只是还是不安稳,又是梦境缠身,我急得哭出来,两条腿在被子里乱蹬,耍懒似的喊着,“爸爸,我饿。妈妈,不要不给我饭吃,我再也不敢了!”

我做了噩梦,泅水似的挣扎,只觉得被揽进一个怀抱,抱紧了,黑漆漆的夜里,没有月亮也没有星,只有一层一层盖得严严实实的乌云,他一下一下拍着我的背,耐着性子哄着,“乖,都给你买,都买给你,乖孩子,别哭了,想要什么都给你买。”

这声音怎么这么温柔,是谁啊,我想睁开眼睛看看,熟悉的气息,平稳的呼吸,真的是他。

怎会有如此温柔的语气,都说男人的温柔是一剂毒药,现在,面对着他,我似乎中毒了。

黑暗中我的手慢慢抚上他的脸,他似乎一惊,声音有些低沉喑哑道,“不是累了吗?赶紧睡。”

眉头依旧邹得紧紧的,不知道在忧愁些什么。我忽然就抬起身子吻上他眉间,这个男人的温柔蛊惑了我。

没有委屈,没有不甘,我闭着眼颤抖着吻上他的唇,他的身体似乎僵了一下,接着开始回应我的吻,温柔得不像任何一次那样霸道粗鲁。

“怎么突然主动起来?”他问我,眸中似乎蕴藏了万种柔情。

我没说话,抬起身子再次吻上他。

我们在黑夜中尽情地亲吻,他的大掌抚遍我的每一寸肌肤,灼烧般的感觉,我更加抱紧了他,双手紧紧地环住他的脖颈,唇舌交缠过后,他的吻,慢慢移到我的脖颈,锁骨,轻轻印下,我忍不住打了个颤栗。

胸前的柔软在他掌中绽放,颤栗的感觉,燃烧着我的感官。手,不由自主的插进他柔软的黑发中。在暗夜之中尽情为他绽放。

我死死地咬紧唇瓣,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陆政谦亲吻我的耳垂,让我止不住又是一阵轻颤,他在我耳边道,“别咬着,叫出声来。”

听到他这话,我觉得羞愧极了,更加咬紧了唇瓣,却还是在他的攻城略地中漏出几声浅吟。

蚀骨的缠绵,一次又一次,他带我品尝情事的美好。那异样的感觉让我忍不住全身都缩起来,连脚指头都蜷缩起来。

不知道做了多少次,抱着我去浴室冲洗的时候,在浴缸里,在柔软的地毯上,总之我不记得了,真是累极了,最后在他的怀中睡去。

那一晚,我第一次从内心深处感受到了情爱的欢愉。

早晨醒来的感觉十分奇怪,天还蒙蒙亮,我已经能够看清楚他的脸,他的眼睛好亮,却又深邃如寒星一般。

他还睡着,深邃的五官尽在眼前,以前只有屈辱,从没好好看过他,忍不住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的唇,口中喃喃,“怎么能长得这么好看。”

手指刚要收回却被他一把抓住,偷看被抓了个现行,我的脸刷一下就红了,赶紧躺回去做挺尸状,这样子,倒有点像刚谈恋爱的小姑娘。

虽是闭着眼,却也能感觉到身旁那双眼睛的注视,没有办法,我推推他,“你该去上班了,一会该晚了。”

他不肯动,撑着头,饶有兴味地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不禁摸摸脸颊,呛声道,“我是过敏了还是毁容?你眼睛里都是探究,我可不会易容术,揭下这层皮,里头就是颅骨。”

我不知道我怎么会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出这番话。

陆政谦的拇指在我眉骨那道疤痕上摩挲,眼睛痴痴望着,像是入了迷,低下头去细细绵绵吻过,就如面对挚爱情人,处处是如水一般的温柔。“跟我说说,这疤怎么来的?”

他对我这般样子,只让我恍惚觉得像在梦里。

我有些尴尬地把头发拨过来一些挡住那疤痕,想也不想便答:“小时候贪玩掉沟里砸的。”

陆政谦不知道哪里来了气,在我锁骨上咬一口,疼得我吸气,他还不忘威胁,“再不老实说,一会我可就咬别的地方了。”

我怔怔望着他,满心疑虑,“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本来他的温柔就昙花一现,这会陆政谦终于没了耐性,朝着我吼,“我不就问个东西,你啰嗦那么一大堆到底说不说?不说今早上别想起床。”

我暗里翻个白眼,无奈道,“我那年六岁,刚懂事,有一回……唉,不记得是打碎了东西还是怎么的……嗯,好像是洗碗的时候打碎了个勺子吧。林玉英便指着我鼻子骂一通,其实我从小被骂惯了,老油条一个,只那一回,她说我跟我妈一样,是个狐狸精破烂货,将来要去窑子里卖,老了当寡妇死儿子。”

“真是,我居然把骂人的话记得一字不漏。”我笑一笑,带些浅淡嘲讽,侧过身去,背对他,陷入了那段回忆,“我那会儿吃错药,还敢据理力争,说什么我妈妈才不是狐狸精,我妈妈比你不知道好多少倍,你胡说,我要去找我妈妈。林玉英说,你去呀,快点去,走半道被卡车轧死,我也再不用多养个废物。

后来我记不清了,大概是又顶嘴,林玉英就领着擀面杖冲上来揍我,打得猛了,脑袋往前一推就砸在桌子角上,铁的,没瞎也没傻,就是缝了三针,花了五十来块钱,呵呵——玉英姨可心疼了。”

咝,不知道哪里灌进来的风,有点冷,我把胸前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又感叹:“真是奇迹,我居然没被打死。身上尽是一道一道的红印子,嗓子都哭哑了,话也说不出来。我爸跟她赔罪,林玉英还不解气,又把我扔杂物间里饿了两天,那里头黑乎乎的都是蜂窝煤,还有蜈蚣爬来爬去,小腿上被咬了一口,好像挺疼的。咦,你知不知道什么是蜂窝煤啊?”

陆政谦大概懒得回答我这么无聊的问题,只催促道,“后来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