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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嫁【V013】

和舅舅坐上车后,与帆突然跟我说:“今天晚上,可能就得搬回去住了。”我正在系安全带的手停了一下,惊讶的抬头:“这么快?”

“是啊,虽然小朗的事,有了另一个意外的结局,但是,昨天我答应过爸了,也不能食言。”与帆淡淡的说着,似乎也在担心我不高兴。

默默点头,虽然确实不想去,但与帆毕竟是宁家的人,回去陪父亲,这是再应该不过的事情了,我也不能阻止:“好吧,回就回吧,可是舅舅怎么办?和我们一起回去住?”

“我就不用管了,随便住哪里都行。”舅舅听到我提他,很不自在,我知道舅舅又在担心自己拖累了我,可是,我去哪里都行,就是不能委屈舅舅。

与帆慢慢发动车子,思考了一下才说:“虽然说我家房子多,可是我担心舅舅过去也不习惯,家里毕竟还有别人。所以舅舅就住在现在这里,房子也不要退了,我们回家住也没有说天天要在家里住啊,偶尔也回来陪陪舅舅也好。”

他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虽然与帆能接受舅舅,别人可不好说,不说宁与哲和林必君,就说那个宁浩然的白眼,舅舅也会吃不消的。

“这样也好,舅舅住在这里离医院也近。”我也赞成这样的做法,虽然留下舅舅一个人心里还是有点过意不去,但总比去了宁家看人脸色的强。我半转过身子问舅舅的意见,他只是嘿嘿一笑:“听你的吧,我住哪里都成。”

“舅舅,先委屈一下您,等小朗的病好了,事情也完全解决了,我们找个机会就离开这里,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又可以快快乐乐的在一起了。”幻想着这一天能到来,如果可以的话,我甚至可以想象得到,会有多开心。

“不委屈,现在这样已经很满足了,倒是你,去了那边要放机灵点,别总惹人家生气。”舅舅是个实在人,沈家的人已经让他吃了很多亏了,宁家更为复杂,舅舅不担心也是不可能的了。

我点点头,不想说太多太丧气的话,只安慰他说:“放心啦,有与帆在,我还怕什么?”听到我这么说,与帆也笑了:“是啊舅舅,谁敢欺负筱冰,我饶不了他。”

舅舅满意的点了点头,终于什么也不打算再说,想必是因为我们要离开了,心里也不太好受。我看着舅舅的侧脸,心情也有些郁闷,与帆默默的伸出一只手来,握了握我的,没有说话,但,我却已懂了他的心。

车子匀速向前开着,我却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事,有些好奇的侧目看与帆的俊脸,琢磨着该怎么开口。

与帆没有回头,仍旧用心的开着车,只是轻笑着问我:“怎么?发现你老公我越来越帅了吗?”

“嗯,是啊,怎么就越来越帅了呢?”我也笑着附和,惹得舅舅也受不了的笑出声来:“等我下了车再肉麻吧。”

与帆伸出一指,弹了一下我的额头:“好吧,那你想问这个越来越帅的老公什么问题呢?”

下意识的摸了摸脸:“这么明显吗?马上就知道我要问你事情了?”

“是啊,都写在脸上了,我很好奇四个字。”与帆一直是很懂我的脾气的,很多时候,我都不需要说太多话,他就能懂我想表达的一切。

我单手撑着脸,顽皮的看着他问:“为什么要昨天去?为什么昨天你爸爸就一定会在?为什么他跑到我们房间?我们回去住后,会不会还发生这样的样?”

一口气问了太多问题,与帆笑着反问我:“那我要回答哪个好呢?”

“都回答就最好了。”我也轻笑着,觉得自己的行为很搞笑。他扭头看了我一眼,嘴角的笑意终于敛去,梦呓般的说出了那个答案:“昨天是我妈的祭日。”

一句话,瞬间让车内的温度降至冰点,我和他结婚五年,这是第一次,他提到这个日子,以前,他从来没有和我说过这一天,恍然间,我想起了,每个的这个时候,总有一天他都会独自消失,难道就是因为这个?

我的表情一定很夸张,因为与帆已经讥笑着说:“你这模样可真蠢。”

“你怎么不早说啊?”埋怨的说着,我心里愧疚到不行,这么重要的日子,我竟没有一次陪在他身边。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人死了,就什么也都没有了,不是吗?”他的话语透着太多凄凉的成份,我知道在与帆的内心深处,对母亲是又爱又恨,爱是因为不由自主,而恨却是因为自以为被抛弃。一个没有母亲的豪门贵公子,从小到大要吃多少苦,也许是外人永远都无法体会的。

“与帆,以后我都陪你一起去看妈。”我伸出手搭在他的手背上,用我手心的温度,去捂热他的心,也许,现在我才终于明白我在与帆的身边意味着什么了。其实,他更依赖的也许是因为我身上的那种做母亲的感觉。他在寻找着当年缺失的东西,在我和小朗的身上,想寻找到最想要回的那种情感。

到了医院,舅舅去了层流仓看小朗,我和与帆找到护士帮忙查到了司睿的病房,看着房号我一时间有些恍惚,这个病房,我进出过太多次,没想到,他也记住了。带着与帆到了病房,却意外的没有看到他的人,只有丁雪儿呆呆的坐在病床前。

看到我和与帆进来,她惨淡一笑:“司睿没有一起回来吗?”

“什么意思?”没听懂她的话,我奇怪的反问,她瞅了我一眼:“司睿去看小朗了,怎么?没遇上?”

“是吗?我们还没去小朗那边呢。”很意外听到这样的回答,弄得我心里也怪不是滋味的,司睿昨晚上跟我说要放弃,可他的心里,分明放不下。想到这里,我又多了几分信心,如果是这样的话,司睿是不是就一定会同意与帆的建议呢?

“这么说,你们是专门来找司睿的?”经过昨天的事,丁雪儿的态度改变了很多,许是什么都说开了的原因,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只是,她眼下那么明显的黑眼圈,隐隐暗示着她昨夜的并不好眠。其实,谁又能睡得好呢?

“是,关于小朗的事,我觉得我们可以再谈谈。”肯定的回答着她,在我印象中,丁雪儿不是个完全不讲道理的人,而且,经过昨天的事,她的境遇总还是惹人同情的,所以我说话的语气也十分的客气。

她轻轻一笑:“所以说,你还是不想放手是吗?白筱冰,你还真是个贪心的女人。”话虽带着笑意,只是,却显得那么的刻薄。

与帆瞟了她一眼,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我却是扯着他的手,冲他摇摇头,虽然并不喜欢丁雪儿,但我能理解她的行为,毕竟,整件事情中,她也算是最悲剧的一个。

“他不在我们就先走了,一会再来。”想着和丁雪儿在一起,总还是很别扭的,所以也没打算留下来,只是,当我转身要走,丁雪儿却又冷哼着说了一句:“你还真是命好呢,为什么好男人都被你遇上了,而且个个爱你爱得要死要活的?我到底什么地方比不上你,为什么,在他们眼中,我就一文不值呢?”

这样的问题,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事实上我也觉得自己算是幸运的,虽然我的人生之中,也有不少不幸的事情在接二连三的发生,但,每一次,我的身边都很幸运的有人在守护,虽然不是同一个人,但,至少让我的人生没有到达灰暗的最底层。

“是你想太多了,换个角度,人生其实也可以很美好。”我是真心想劝她想开点,做为女人,对她的遭遇我十分同情,所以,自然也就想宽恕多一点,容忍多一点。

“是吗?假如任何角度都没有可高兴的事情该怎么办?要不,你教教我?”似乎故意要找我的麻烦,但她的口气一直都淡淡的,我可以不理她直接走开,但看着她似乎想流泪都没有泪可流的脸,忽然有些同情她了。

“我们先走了,一会再来。”不想继续和她纠缠,以丁雪儿现在的心情,要多难堪有多难堪,她一定觉得在我面前,什么尊严也没有了,最后的一层保护膜也撕开了,她什么底牌也没有的感觉一定很痛苦。

这一次,她没再说什么,只是冷哼着又笑了一声,别开了脸。

静静的走在医院的走道上,心情特别的低迷,直到我撞上走在我身前的与帆时,才捂着鼻子抱怨:“你停下来干嘛啊?”

与帆笑着帮我揉着鼻头:“谁让你走路不看路的。”

我扁扁嘴横了他一眼,他这才淡淡的说:“就在这里聊怎么样?”与帆的话说出口时,我才意识到了什么,转眼望去,发现原来司睿就立在我们前面不远处。

“你,你回来了?”我尴尬的笑着,司睿的眼光却一直落在与帆停在我脸上的手上面。

他不回答,我只好继续问:“有些事想聊一下,有空吗?”

“我说没空的话,是不是就可以不聊了?”依然说着不客气的话,依然嘴巴死不认,可是,他的眼神中那抹受伤的神色却更重了。

“关于小朗的事,我相信你和我一样着急,所以……”我的话还未说完,走道不远处就奔进来一群人,扛的扛摄像机,拿的拿话筒,要是我再看不出来那是些什么人的话,也就白活了这0多年。

“记者来了,一会再说吧。”司睿倒是比我先开口,虽然不知道这些人是为什么跑来的,但看着这个架式,我还是有些紧张,紧抓着与帆的手,又开始不停的冒汗。司睿腿脚不方便,也就没有打算离开,只是静静的等那群记者朝他靠近,终于,他被团团围住,原来是因为得到他受伤的消息而来打探情况的记者们。

司睿应对自如的和那些记者说话,与帆趁那些记者不注意,很快就带着我离开了那里。只是当我们走了很远,以为没有人跟来时,一个打扮很普通的记者突然跑了过来,兴奋的看着与帆问:“是宁少吗?真的是宁少吗?”

我很快认出这个记者就是那天晚上让我为难的那一个,但是,他的表情和那天面对我时完全不一样,似乎很熟悉,但也又亲切。与帆眯着眼看了他好几眼,才试探性的问:“大亮?”

“宁少还记得我吗?是啊,我是大亮啊。宁少你终于回来了啊,我等这一天可等了五年啊。”呃,我想说幸福他是个男人,要不然,这话在我听来还真是有些暧昧的。

与帆笑笑拍了拍他的肩:“越长越精神了,现在做记者了吗?”

“是啊,我现在是记者了呢?要不是宁少当年的指点,我可能现在早就废了。”他滔滔不绝的说着这样那样的事情,我听了许久才终于找到了一个重点,也就是说,这个人和与帆是认识的,而且很熟悉。

与帆又和他聊了一阵,这才把晾在一边很久的我拉到身边说:“我太太,以后请多关照,对于新闻类的那些不好的东西,有关我太太的,希望你能手下留情。”

“宁少,说的什么话啊,我怎么可能不关照嫂子呢,不过,我也正好提醒你们一下,最少和沈总别那么亲近,最近你们这三个人的传闻可不少呢。”那天见这个叫大亮的记者,还以为是个厉害的角色,不过没想到和与帆这么熟,而且听他说话,还是挺讲义气的。

我也微微一笑:“你也说了是传闻了,不可信。”

“不是我说啊,嫂子,是不是传闻你们心里清楚,我也清楚得很,不过呢,这阵子还是小心一点,不要让人抓到了,你们两家都是要面子的人,丢不起这个人。”他对我说话还是那么这客气,我不满的看了他好几眼,终于想到,他可能是对我和司睿的事有些反感,毕竟他是与帆的铁杆啊。

想通了这一点,对他也就没有看法了,能这么讲义气的,也坏不到哪里去。

“谢谢你提醒了,不过,你不去工作吗?”不是想赶他走,不过作记者的,出任务的时候,开小差也确实不是好事,他点点头:“宁少,我先走了,改天再约你喝杯东西。”

“行,电话没有变,还是以前的。”与帆大方的说着,只是他说的电话没有变却让我有些糊涂。

“我电话也没变,宁少有空随时叫我。”

“去吧。”

得到与帆的首肯,大亮终于小跑着回去找司睿了,我歪着头看与帆:“没想到你还挺有范儿的,怎么?以前混黑道的?”

“还真让你说对了。”与帆神秘的笑笑,转身要走,我绕至他身前,逼着他告诉我以前的事情,他笑笑的看我:“先看看小朗吧,等会再跟你说。”

我点点头,也不强迫他,反正如果他真的愿意告诉我,早晚也会说,如果他不愿意说,逼他也没用。

才走了没几步,他突然又问我:“你真的想知道?”

“当然。”

他嘿嘿一笑,终于实话实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当年他问过我工作方向的事,我随口一说,没想到他就当了真的,不过现在看来还真是走对路了,混得还不错。”他漫不经心的说着,完全没有炫耀的意思,虽然我知道当年的事肯定不是这么简单的能够说明,但,够了,再多的解释也不必要不是吗?

“就这么简单?”我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他,装做很认真的问他。

与帆很老实的点头:“就这么简单?”

掐着下巴,做苦思状:“为什么我觉得还有点什么呢?”与帆嘿嘿一笑:“再要有的话,也只是当年大亮喜欢的一个小女生天天缠着我,我呢就略施小计,让她跟了大亮,现在听说是他老婆了。”

我点点头,假装吃醋的问:“漂亮吗?”

他也认真的想了想,点点头说:“漂亮,不过比你差远了,要不然当年我怎么可能要你不要她啊?”这话让我立时笑弯了腰,他啊,大多时候,还是像个大男孩,那么的会逗人开心。

等了一阵,发现司睿那里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事,我和与帆决定先去看看孩子,小朗昨天见了与帆兴奋好半天,说好今天要来给他讲故事的。

陪在与帆身边,看着他拿着故事书,像模像样的讲着,忽然觉得这一切美好得不真实,小朗咯咯咯的笑声,我都能透过听筒听见。直到与帆讲累了,大呼着不行了,小朗这才放过他,让他到一边去休息一会儿。

接过对讲的电话,我温柔的看着脸色越来越健康的小朗问:“我的小朗今天开不开心?”

“开心。”小朗的双眼都眯成了弯弯的小月牙儿,要说他不开心,也都没有人会信。

我笑笑点头:“嗯,因为爸爸跟你讲故事了吗?”

“只对了一半喔。”小朗喜欢和我玩猜猜猜的游戏,只是,这个时候,我真猜不出来什么,只好主动问他:“那另一半是什么呢?”

“嘿嘿!帅叔叔刚才也跟我讲故事了呢?我最喜欢的猪猪侠喔。GGBOND!”小朗一边说一边学着动画片里的样子,做了个举着棒棒糖的姿式。

“是,是吗?”

“对啊,妈妈我偷偷告诉你喔,原来爸爸都不会讲故事呢,帅叔叔讲得更好玩一点。”小朗在说到这里时,刻意的很小声的说着,似乎怕与帆听到的样子。

我也学着他的样子说:“这样吗?可是爸爸很努力了呢。”

“是,所以我也喜欢爸爸讲,可是爸爸要努力喔,不然就会被帅叔叔比下去的咧。”孩子的话有口无心,我却听得很不是滋味,与帆也好,司睿也好,我贪心的希望在小朗的心里,是两个平等的角色,而现在看来,天平的一边已经开始倾斜。

“好,妈妈从今天开始就训练爸爸好不好?”我仍旧温柔的说着,小朗开心的笑着:“好。”

玩了半天,我提着道:“小朗该睡午觉了喔,妈妈不跟你说话了。”

“好,妈妈我睡了。”

许是真的累了,挂了线,小朗就自己睡下了,很快,我就看到小朗挂着幸福的笑容慢慢睡去,想着孩子刚才的话,我的心又开始纠结,在小朗的心里,到底是更爱与帆多一点,还是司睿呢?如果他知道司睿就是自己的爸爸,又会有什么样的感觉呢?

疲累的走到与帆身边,刚要开口,手机就嘀嘀嘀的叫了起来,摸出来一看,竟然是司睿来了消息:“过来聊聊吧。”

叹一口气,我看着与帆期期艾艾的说:“去那边吧。”

与帆抬头看我,随口问道:“他有时间了?”

我点点头:“来信息了,让我们过去呢。”

“走吧,早点说清楚你也早点安心。”与帆总是为我着想,明明心里那么不乐意见到司睿,但是,为了我他总是勉强着自己。默默的挽起他的手,我们一步步朝司睿的病房走去,每当我们靠得那么近的时候,我总是会觉得特别的安心。

很快我们就到了司睿所在的病房,还是只有他和丁雪儿,我很意外霍珍珠不在场,因为做为母亲,毕竟她还是很疼司睿的。

“坐。”丁雪儿在司睿的面前,很少会表现得很不得体,当然,在遇到我后,她已经情绪化了许多,但是,在能克制自己的情况下,她大多的时间还是表现得像个千金小姐。

“坐就不必了,反正也要不了很长时间说话。”与帆对谁都还好,除了对司睿,总是有一股子天生的敌意,就是那种有你没我的感觉。

司睿一笑:“你想站着没人拦你,筱冰你也不坐吗?”

面对着司睿这故意的说法,我尴尬得要命,好在他马上又接了一句:“算了,你还是站着好了,有什么话,现在就说吧,说完请离开。”这算是在发脾气吗?我看不懂,但我很感激他会主动的为我找了个台阶下。

“其实对你来说是好事,居然这么不客气,看来,你也就是那个暴发户的儿子的命了。”与帆的话,似点着那引线的火苗,瞬间让室内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我赶紧年了扯他的衣服,真是要命了,不是他提出来的两个爸的决定吗?怎么到了这里,就这么孩子气了?

“好事吗?有你在的时候,我还能有好事?”挑衅,绝对的挑衅,这两个男人,加起来都五六十岁了,怎么就一见面就掐呢?

“好了,都别吵了,你们还要不要谈谈了?”有些生气的大叫起来,叫完又发现声音太大,赶紧跑去把病房门关好,这才又继续说道:“你们,都不许闹了,好好的谈事情,知道吗?”

与帆好笑的捏住我指着他的那根手指,暧昧的说了一句:“老婆大人的话一定要听。”红了脸,却只能狠狠的瞪了他一下。只是当我瞪完与帆,一回头,却又看到司睿受伤的眼神,我的心微微颤动了一下,终还是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

“对于小朗的抚养权问题,简单来说,我们想了个两全齐美的办法,希望你能同意。”许是担心我面对司睿会有些话不好说,与帆主动把话挑明了讲。

“还有两全齐美的办法?我怎么不知道?”司睿冷笑,分明不把与帆放在眼里,与帆并不介意他的冷眼,只继续道:“小朗离不开筱冰,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本来我们是绝对不会有任何动摇的。但你的情况,我们也清楚,所以,筱冰也决定不那么自私。我回来两天观察了一下,小朗还是挺喜欢你的,所以,既然孩子也对你有好感,那你就做个干爹怎么样?”

“你说出来不怕笑掉大牙吗?要做干爹也是你做,怎么会我成了干爹?”司睿的性子较急,一听到这里,就忍不住要骂娘了。本来就看与帆不顺眼的他,说话也自然不那么好听了。

“有没有教养吗?不知道等人家说完才能插嘴的吗?”与帆又和司睿扛上了,这话一出司睿彻底的怒了,指着与帆对我说:“要么他走,要么我走,否则这件事,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好了好了,你们怎么能像个小孩子一样闹个没完吗?不怕人笑话吗?与帆你给我坐下,闭上嘴,我来说。”我说完这话,与帆虽然不满但还是闭上了嘴,乖乖坐到了一边,司睿暗暗发笑之时,我也指着他训道:“你笑什么?你也不要说话了,等我说完,你才有发言权。”

司睿的笑意还挂在嘴角,却被我一句话又扯了回去,他不甘心的看着我,但也配合的不再出声,我说这些的时候,丁雪儿一直在那边看着我,没有出声,也没有表情,仿佛眼前的人都没有一个是她认识的。说实话我很同情她的处境,想劝她想开点,但此时此刻,我有更重要的事要说,所以,她,就先暂放一边吧。

“我们都不想放弃小朗,但如果都坚持,最受伤的只会是小朗一个人,所以,折中一下好不好?算是我自私一次,让小朗跟着我吧,但我保证,我会找机会告诉小朗你是他的爸爸。但是与帆也会是他的爸爸,假如都觉得亏欠了小朗的话,那就给他双倍的爱,给他两个都同样温暖的家,不是更好吗?”

“现在小朗还在层流仓,两个月后,情况好才能出来,这阵子,你可以经常来看小朗,培养感情也好,只要你喜欢,随时可以来,但是,一切等小朗出来后再告诉他真相,也许,那个时候,他心里你的形象已经不一样了,更能接受一点。”

“其实我们需要时间,孩子不是更要时间吗?这段时间,就当是我们的磨合期行吗?一切为了小朗,如果等孩子病好了,他愿意跟着你,我绝不阻拦,可是,如果孩子想跟着我,就好好的祝福我行吗?”

我的话说完,丁雪儿终于转过脸来呆呆的看着我,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一直没能说出口。司睿也定定的望着我,说了一句:“其实我的决定,你不是知道了吗?”

“但你不觉得,我们现在的决定对孩子也好,对你对我也好,都更好吗?一定要让孩子生长在一个残缺的家庭里吗?如果都不分开,小朗就不是跟爸爸或是跟妈妈的选择,而是同时拥有两个爸爸和两个妈妈,这样是不是更幸福一点?”

理论上可行的一些建议,往往会在现实中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可是,至少理论上也比分开争夺小朗的抚养权要来得实际,我不能剥夺司睿做父亲的权力,也不想放弃做母亲的权力,最好的办法,就是和平共处。

虽然,这会存在很大程度上的某种不平衡,但是,能试一下,我们就应该试一下,实在没有办法时,再选择最痛苦的那条路难道不好吗?我这么想,也希望司睿能想通,只是看着他阴晴不定的脸,我的心又开始七上八下。

终于,他开口了:“我考虑一下。”

这话一出口,我悬着的心就放下了一半,以司睿的个性,要是反对的话,肯定当面就会拒绝我的,现在,他说考虑,就是真的会考虑了。

他要时间想想清楚,我们又何尝不是,所以在得到这个答案之后,我和与帆也离开了他的病房,准备回家,不过,这一次回的是宁家而已。

虽然很早就从医院里出来了,但是因为我实在不喜欢回宁家,所以,硬是拉着与帆在外面游荡到很晚才回去。本以为晚一点就不容易碰到熟人,不过,让我吃惊的是,打开家门时,客厅的沙发上,宁浩然,林必群和宁与哲三个人全都在。

与帆坏坏一笑,有些油腔滑调的说:“怎么今天都这么闲啊?”

“哥你还好意思说,爸说你要回来住,我们这都是在家里等你呢,都等了几个小时了,你也真是的。”宁与哲无比亲热的起了身,朝我们走了过来,我看着他那貌似天真的脸孔,心里特别的反感。他总是对什么人说什么话,看什么人,给什么脸。在宁浩然的眼中,这个儿子,可能是天底下最天真的儿子吧,可是,他永远也想不到,人的两面性可以魔鬼得很彻底。

“唉呀!不知道你们会等我,真是对不起了,可是怎么办呢,我和筱冰玩得太开心了,现在好累,所以想上去睡了。”不记得从哪一天开始的,与帆对与哲说话的时候,已经没有当初的热情,有时冷,有时热,完全的阴晴不定。

这时候,林必君站了起来,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既然这样,那我们大少爷就先去睡吧。”

“爸,那我们就去睡去了。”不知是不是与帆故意的,反正他在说到睡字的时候,特别的用力,宁浩然听了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但我却隐隐在宁与哲身上感觉到杀气在氤氲。

没有理会一屋子人,各色不一的嘴脸,与帆很开心的拉着我就上了楼,在他的眼中,这个家里,没有一个人是他愿意多看上一眼的,就算是宁浩然,也只是那么样的一般般。

我以为他们不会这么快的放过我们,至少不可能就这么让我们上楼吧,可是,在宁家,总是会遇到这样那样的奇怪事,至少现在我就惊讶的发现,没有一个人来阻止我们上楼,我的不安在与帆关上房门时,终于消失,我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与帆问:“他们为什么放过我们了?”

“因为,我们要睡觉了啊。”与帆嘻皮笑脸的说着,只是,我却能看出来他并不十分的乐观。

想到因为自己让与帆这么为难,我捧起他的脸:“不管他们有什么下招,也不管他们有什么企图,其实,我都不怕,只要你能好好的呆在我身边就行了。”

是为他打气,也是为自己,与帆对我来说,已经是不可取代的一个位置了,所以,如果真的在宁家会遇到种种的种种,如果他不方便,就我来,为了保护自己的亲人,我相信,我可以拼尽全力。

“这么说,你要保护我吗?因为我很怕。”他装出一幅吃惊的样子,但更多的是惊喜。

这是与帆第二次在我面前表现出软弱的样子,第一次,是在我们结婚的那天晚上,我看着与帆的双眼,真实的感受着他的情绪,很认真的点头:“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守护你,在这个家里,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任何人。”

我是说真的,在知道与帆幼时的经历时,我已看清了这个家的黑幕,像一张无形的黑手,操控着这个家里的一切,所以,我能理解与帆的害怕,虽然他不说,但他的心跳已告诉了我一切。他可以为了我勉强自己回到这里,我就能为了他变得强大起来,为了能一起走下去,我相信,我可以。

与帆感动的看着我,突然那么疼惜的揽我入怀,听着他的心跳声,我突然发现这一切都不那么可怕了,与帆就是我的安全感,只要有他在,我永远不会感觉到害怕。

一夜好梦,当真没有想过在宁家,我也能睡得这么安稳,当清晨的微风,鼓动着窗帘,迎面带来凉爽的感觉时,我能想到的第一件事,今天应该是美好的一天。与帆还在熟睡,许是在宁家睡得不踏实,昨晚上他一直翻来覆去到深夜。直到我翻身抱着他的身子,他才习习睡去,不过,这一睡,就直到大天亮还不肯起。

一时兴起的我,拉起睡衣上的蕾丝带轻轻挠着他的鼻子,他怕痒,翻了个身继续睡。我玩得开心,又绕到另一侧挠他的鼻头,他终于忍受不住,猛地睁开了眼,一把捉住我的双手:“淘气的白筱冰。”

我咯咯直笑:“贪睡的宁与帆。”

说完,我们对视一眼,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如果每一天都能这么过,我想,人生就没有什么可羡慕的了,有什么比一家人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还要让人觉得满足呢?

“好了,该起了,不然又有人说闲话了。”我知道他指的是谁,也就笑笑点头:“起吧,然后陪我去公司辞职。”

“辞职?”

“是啊,现在宁少奶奶的身份被曝光了,难道说我还能在那边平平静静的上班吗?还不如早早的结束。”虽然有些遗憾,要放弃自己喜欢的工作,可是为了与帆为了这个家,我决定再一次牺牲自己的理想,只是每每想到这里,我的心还是有些发疼,为什么事业与家庭总是那么难以兼顾呢?

与帆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的点头,只是眼眸深处,似乎又多了一些什么东西。我没有细想那些种种原由,只是微笑推着他进了浴室。

和与帆一起下楼吃早餐的时候,总觉得家里气氛有点怪,宁与哲越来越热情了,竟然亲自帮我和与帆一人剩了一碗稀饭。看着香喷喷的香米粥,我总觉得有点食不下咽,担心会不会是被下了毒之类的。与帆看着我小心翼翼的表情,闷闷的直笑,我瞪了他一眼,算是警告。

他终于不再发笑,只轻轻的说:“放心吧,他还没那么傻,这粥,安全。”

虽然知道他是安慰我,但偏偏就是与帆这么一说,我就真的觉得特别的安心了,也终于开始慢慢的喝粥。正如与帆所说,今天的粥真的很香,很好喝。直到一碗见了底,我还觉得意犹未尽。

当我放下空碗准备再吃点别的什么的时候,正好看到坐在我对面的宁与哲拿起了报纸,本还奇怪他什么时候有这么个装模做样的习惯时,却被报纸上那醒目的标题吓得连筷子也差点捏不住了。

我腾的一声站了起来,指着宁与哲说:“小哲,报纸借我看一眼。”

他冷冷一笑,摇了摇手里的报纸:“我还没看完呢。”

我太急太怒,顾不得一切就直接冲了过去,狠狠的从他手里抢过报纸,摊开来仔细的读着,越读我的脸就越发难看,直到看完整篇报道,我整个人已出了一身冷汗。

天啊!怎么会这样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