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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 你是我心口的朱砂

夜里,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买来的红薯不干净,我感觉肚子有点不大舒服。

跑了几趟厕所,都快让我感觉有点虚脱。

我浑身无力地坐在床边,忽的想起慕恩好像也吃了,不知道他怎么样。

心里这般想着,我打开灯,扶着墙走了出去。

客厅里,很安静,慕恩缩在沙发上,看样子是睡死了。

不过,我还是有点不放心,打开夜灯后,又走近了一点。

越看越觉得慕恩的样子有点不大对劲,他的脸上还有伤,所以基本上看不出什么来,可他的脖子上的肌肤看起来红得不得了。

该不会是发烧了吧?

我心下一惊,伸出手去摸他的额头,从掌心传来的温度证明我的猜测并没有错。

我有些慌乱地叫着慕恩的名字,可他却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嘴里轻轻呓语着“妈妈我错了”“妈妈我会乖乖听话,你不要丢下我”之类的话。

我心里蓦地一阵发酸,也顾不得那么许多,当下就把他抱了起来,决定把他送医院。

脑子发热地冲到楼下,才察觉外面有多冷,而我身上穿的还是家里面穿的那种薄睡衣。

还好抱慕恩下来的时候,怕他着凉顺手用毯子把他裹了起来,不然,他也得跟着我受罪。

出来得匆忙,我也没看时间,但是看街上冷冷清清的样子,应该已经过了午夜了。

别看慕恩瘦瘦小小的样子,可好歹也是个七岁的男孩子,不会轻到哪儿去,在街边等了十来分钟的出租车,我就开始觉得有点扛不住了。

双手酸得要死,双腿无力,脑子发昏。

就在我欲哭无泪的时候,街边转角处远远驶来一辆出租车,我欣喜若狂,把车拦下以后,就跳了上去。

“麻烦去中心医院。”

出租车司机可能是看我挺着急的,应了一声,就踩下油门冲了出去。

路上,许是为了缓解气氛,他还时不时和我搭话,问我是不是孩子病了,还安慰我不要太紧张,孩子生病发烧是常有的事,通常都没什么大碍。

看他那样子,是误会慕恩是我儿子了。

可我也没心思和他解释那么多,一边搂着慕恩,一边在心里焦急地想着“怎么还没到”。

终于,好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车子在医院急诊大楼外停下,我丢下一张百元大钞也顾不得找零就抱着慕恩冲了进去。

这个点,医院里根本就没什么人,到处都安静得要死,就连挂号室值班的护士都在打着盹。

我匆匆跑过去,用力拍了拍窗子才把她叫醒。

挂了号,见了医生,我也说不清情况,就只知道慕恩是发烧了。

医生可能是看我情绪不太稳定,问我也是一问三不知,在让我把慕恩在床上放下后,就没有再理会我。

急诊室打了空调,医生看到慕恩脸上的伤后,脸色就很凝重。

他再一点点褪去慕恩身上的衣服,越看,他的脸色就越差。

到最后,他甚至带着怒火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随后又深深地吸了口气,才有办法继续诊治。

我知道他应该是误会了,可是这个时候根本就容不得我解释,慕恩没事才最重要。

可是,当医生脱掉慕恩的长裤,他腿根处那一片和布料粘合在一起的伤口,彻底让我震惊了。

因为伤口的位置特殊,直到这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慕恩的这个地方有个这么严重的伤口,已经化脓,还不断有恶心的液体流出来。

“不知道伤口会感染,需要做消毒处理吗?你这家长是怎么当的!”

医生可能也是有点震惊,忍不住骂了我一句,话落,他立刻开了药,让我去药房拿药。

我不敢有丝毫耽搁,急急忙忙跑了出去,回来的时候,医生已经给慕恩的伤口做了简单处理,等我配的药到了,他才又用药在纱布上敷好,贴上了慕恩的伤处。

一开始,医生对我的态度依旧不是很好,后来,许是见我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他对我的态度终于稍稍缓和了一些。

“孩子再调皮,也不该体罚,我能理解身为家长望子成龙的心情,可你这是在犯法知道吗?你知不知道急性蜂窝组织炎后果有多可怕?如果不及时就诊,他这条腿可能就废了!到时候,有你哭的!”

我不敢反驳,只是弱弱地问:“那他现在没事了吗?”

“去挂几瓶水,伤药每天按时敷,剂量和用法瓶身上都有写,伤口不要碰水。其他内服的药,也按注明剂量的服用。”

“好的,谢谢医生。”

我万分感激地道了谢,抱起慕恩就朝医疗室的方向走去,为了让慕恩睡得舒服一点,我特地租了一张移动病床。

直到护士给慕恩挂上点滴,看慕恩的脸色不再那么难看,我的心这才终于慢慢放了下来。

我抓着他的手,又哭又笑:“臭小子,你差点吓死我了。”

我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时钟,时间是凌晨两点一刻,正应该是一个人最困的时候,可我不敢睡,连眯一下眼睛都不敢。

医疗室值班的护士也只有那么一个,她在给慕恩挂完盐水之后就又回到了值班室,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她刚才过来给慕恩挂针的时候,好像总是有意无意地在看我。

但是,我也没有太在意,她走后,我就专心地守着慕恩。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到最后居然就趴在慕恩身边,脑袋枕着他的腿,沉沉睡了过去。

后来,慕恩忽的身体动了一下,我就被惊醒了。

醒来,发现那护士正在给慕恩换盐水袋,而慕恩还睡着,不过烧好像已经退下去了。

我抹了抹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她一眼。

她朝我笑了笑,轻声问:“这孩子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他脸上这皮下组织出血也挺严重的,你就不怕他脸上留下什么无法消除的淤青,毁了他一辈子吗?”

之前那急诊室的医生误会我,我没能解释清楚,这会儿,我觉得我必须得为自己澄清一下。

“护士小姐,不是我……”

她却根本没有听我说下去的意思,打断我:“夏小姐,无论如何孩子是无辜的,大人间的纠葛再怎么样都不应该波及孩子。”

话落,她没有再看我,转身离开。

不过,从她的语气里,我隐约听出了不赞同以及……鄙夷。

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好像从头到尾都没有对她说过我的名字吧?

十来分钟以后,后知后觉的我终于想明白,这个护士应该是看了早些时候的那些新闻,一早就认出我来了吧?

而刚才她有意无意地看我,不是因为她误会我是慕恩的母亲的缘故,而是因为她从一开始就是知道我的。

我忽然觉得自己怎么就能这么倒霉呢?

尽管这其中也有媒体故意引导的缘故,可是,身处其中,我才明白这个社会对女人到底还是有些不公平。

就拿这件事来说,就算慕九言真的是和安琪结婚之后,又和我在一起了,可这一切怎么说慕九言都是那个最错的人。

可是,大家却仅仅因为他是慕氏继承人,也因为安琪在言语间透露出来的对他的宽容,大众就由此认定了肯定是我“勾引”的慕九言,甚至在得知真相后还不肯放手,逼得原配母子不得不跳楼。

就在我陷入自己的思绪的时候,慕恩醒了过来,直到他拉了拉我的手,我才察觉到。

我连忙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在确定他体温正常之后,我居然就这么哭了。

是喜极而泣,感觉这一夜的煎熬好像终于过去了。

慕恩有些愣愣地看着我,过了好一会儿,才用他小小的手掌,替我把眼泪擦干。

我忽然觉得挺不好意思的,连忙转过头去,抹了把脸。

按照这小鬼之前的尿性,我想他一定会嘲笑我的,我深吸了口气,已经准备好迎接他的无情嘲笑,他却忽的轻声说:“我……想尿尿。”

我愣了一下,转头看他,有点反应不过来。

慕恩的脖子一下子就红了:“挂了这么多盐水,我的膀胱都快裂了!快带我去厕所!”

尽管他说话的语气有点粗鲁,可是我多少有点看明白,这小家伙应该是在害羞。

我一点都不敢耽搁,连忙替他提了盐水袋,带着他去厕所。

可是,在要去男厕所还是女厕所解决这件事上,我们产生了分歧。

我想,他不过是个七岁的孩子,根本还算不上男人,当然要以我这个大女人的方便为准了。

可他却说,要上厕所的人是他不是我,理应以他的需求为准。

我本来还想要再辩解的,可是一想现在厕所里根本就没人,而且他腿根还有伤呢,心一软,就随了他。

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这么清楚地看到男厕所的构造,莫名的,感觉有点害羞。

慕恩在便槽前站定,还不忘防着我:“把眼睛闭上,不准偷看!”

我正想回嘴,却听他又接下去说:“你要非要看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得对我负责。”

这小子是不是疯了!!

我瞪大了眼睛,正要教育他,原本安静无比的里侧隔间里却忽然传来抽水的声音。

紧接着,隔间的门被打开,低沉的男声不紧不慢地响起:“臭小子,这么小就开始耍流氓,小心我拉你去游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