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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古蜀神蚕 02

很显然,吴茗当年折腾的那棺材,就是后来柯特尔也去折腾了一次的,只不过柯特尔是乘着那蛾子恰好撞了上去,并且也不知得了什么机缘巧合,还是她另带着超越了当年的技术的工具,似乎是把那层火鼠皮给剥了,然后把里面的墓主给带了下来烧掉。回想起来当时那具千年古尸还在火中尖叫挣扎了一把,貌似“活的”,也不知她到底成仙还是成魔了,又或者是在经验值只差百分之一的关键时刻,就被柯特尔给挫骨扬灰了,堪比下载文件到百分之九十九系统被格式化。若不是立场不对,我真想替她伤心一下。

我正乱想着,镜子问了一句:“这尸体跟‘古蜀神蚕’有关系么,怎么先讲起这事儿来了?”

“有。”杨久明说道:“我们为了甩开那些旱魃,几乎是一路不停的奔跑到了宝光洞才歇上一口气。但也不敢多停留,硬撑着疲惫往下走,却忽然地从洞壁中窜出几只红蚯蚓。”

蚯蚓也称为地龙,但论起来,那些钓鱼用的小蚯蚓实在不衬,而这山中的红蚯蚓倒是非常对得起这个别称。起初大家都被吓到了,后来才发现危害并不大,便毫无顾忌的砍瓜切菜着往前走,然而一不留神,领头的猛扎进一个蛾子窝里,且正赶上那些蚯蚓正在跟白蛾子大战,一如十几年后的今天,围观群众早不是原来那拨人,蛾子和蚯蚓大概也不是十几年前的,但是它们的食物链关系仍然没变,蚯蚓吃蛾子卵,蛾子把蚯蚓的尸体当做儿童营养餐——这后面的情景我们还没见到,当年的人马却是看见了一堆白白胖胖的幼虫啃食着死去的蚯蚓。

而那些幼虫怎么看都是蚕!只是大得夸张,还从吃素改成了吃腥。再回头看那些蛾子,也确实是蚕蛾的模样,只是太大了让人一时相认不得。又看那些被巨蚕家族霸占的通道和洞穴,除了有一堆谈不上可爱的“蚕宝宝”爬来爬去,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蚕丝跟蜘蛛网似的缠绕其间,当中或挂着茧,或挂着已死去的成年蚕蛾,另有人类的尸体和误闯此处的犹自在丝巢中挣扎的旱魃。十分热闹,也十分的混乱。

吴茗赶紧指挥着所有人往后退,可是一个来不及,被那些巨蚕追了上来,口中吐丝缠住了好几个人并拖往洞中深处。杨久明带人追击,但一时间只抢出来一个人,那人十分痛苦的挽起袖子给大家看,只见被蚕丝缠住的地方,竟勒出来了一道道血痕,可见那蚕丝的坚硬度以及那些蚕的强大力量。而后继续深入,却见那些蚕把人拖至洞底,然后十分诡异的一边吐丝,一边把自己跟人缠在了一起。而被缠住了的那些人,也不知是晕过去了还是怎么回事,竟不挣扎,等到他们连砍带烧的把那几人从半成型的茧里拖出时,一个人已经翻了白眼没了呼吸,另外两个口吐白沫且浑身病态的发白,也眼看着就活不成了。

而蚕宝宝们一派天真好动,十分活泼十分积极的且前仆后继的缠着人玩,闹到最后人类终于被逼急了,但也没有别的创意,只得放火烧开一条出路。倒是没想到居然误打误撞的烧出来一个被巨石堵住的洞口,爆破开往里一看,却见里面摆放着数十枚巨大的茧,而初见之时,这些茧都洁白如新,在光下闪烁着宝石一般的色泽。但只一瞬间,便纷纷黄了去,不少更是直接化为一堆黑色物质。

再仔细看这一处洞穴,里面没有别的出口,尽头处是一座就地打磨出来的钟乳石方台,上面搁着一个卵形银器。而这些茧,也尽数一个萝卜一个坑的搁在数排人工挖出来的坑洞中。吴茗说这里大概也是个另辟出来的单独墓地,那些茧代替了棺材。说着她用登山杖刨开数个茧子,里面滚落出来的人的骸骨证实了她的想法。

然而这些骸骨,说是人类的,却也有奇怪之处。这其中不少虽然皮肉尽失,但是粘连了不少别的、还没有腐烂的东西,只是黑乎乎的说不好是些什么,但从一些细节来看绝对不属于布料,也不属于兽类,倒似昆虫的腹部等部分。起初大家怀疑是某种蛊术,这些茧子里的人地位大约不高被下了蛊当祭品。然结合之前所见,又有人提出,古蜀人是否投喂了奴隶去养这种蚕,所以这种蚕才养成了结茧前裹带一个人类或者别的动物进去当做便当的习性。

吴茗没有参与讨论,她走到那个银器前,围着看了一圈,说道:“恐怕这个东西才是个棺材。”

那卵形银器其实并非卵形,而是茧形,并且主要材质是青铜。光滑的青铜面上没有铸造别的花纹,只有一圈一圈的银丝缠绕着,表示它的艺术原型是茧。吴茗拔刀割断那些银丝,又一撬一挑,那半人高的茧形器就如俄罗斯彩蛋一般开启了,显出内中一个松脂光泽的东西来。

那是一块很大的人工琥珀,十分干净透明,被琢磨成了与茧形器同样的形状。而琥珀深处,有一个巨大的黑影蜷缩着,在强光照射下,所有看清楚了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因为不用去发挥想象,展示在眼前的事实便是如此——那个黑影看上去似一只正在蜕掉蛹皮的蛾子,但在那浓密的蛾毛下,却长出了一双人类的手,还有一张尚带着稚气的,人类少年的脸。

吴茗和杨久平的脸色当时就不好看——其他人不明真相,以为他们是被惊悚的。但杨久明知道,他们想起了被那个神秘的组织带走的孩子。如果达不成那个组织提出的条件,找不到那组织要的东西,他们夫妻俩被“清理”不要紧,孩子的所有权将归属于那个组织才是问题。从吴茗平常所露出的一些口风,以及她本身所展现出来的,显然是从小受过某种系统训练的特质可推测,那个组织对少年儿童似乎并不怎么客气,夸张的训练和教育,以及突发奇想的一些实验开发。

我觉得吧……作为直接受害者,我诚心不晓得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而后那个毫无悬念的结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