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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古蜀神蚕 03

我讲完了八熠的目的和如今八熠已内斗得元气大伤的事,给了他们十分钟消化的时间,然后森子神色复杂的望向我,问道:“鸽子……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我摇头,我不想深入探讨这个问题,我甚想回一句“凉拌”。而大概是看出来了我的纠结,林二叔发言偏走了话题,他说道:“难道这白灵山上的古蜀国,竟是那什么‘乐园’之一?这天坑底下难道还可以住人?”

“不知道。”我又摇了摇头,说道:“可能是为了防我这个‘相关人士’,白灵山的资料当年我一点都没有接触到。他们为什么要让我父母来这里,又是要找什么,我真不知道。”

“而那个叉……我是说文蓝那家伙,他是想占地为王的。他从小就是个很有自信和主见的人,并且他如果觉得自己可以做到什么,就一定想尽办法会去做,而不以别人的看法,社会的‘规矩’缚手缚脚。如果他转性了,想帮忙着‘搬家’,也许这次他们是在打前锋,为以后组织里的人转移过来做前期准备。但如果他还是以前那个想法,恐怕只是想来这里找什么东西,找什么线索。”想了想,我又加了一句:“毕竟过了十几年了,就算这两种猜测都猜不到点子上也不奇怪。人除非是个认死理的直线条,不然思维总会变的。”

“当年在蜘蛛山……回想起他说过的一些只字片语,倒是可以确定他是在查证那‘黑桃源’是否属于‘乐园’之一。”森子喃喃着。

我说:“但是他说……那时候他只是做样子给‘监视’着他的人看,具体我也不清楚,想来那几年内斗还在轰轰烈烈的进行着吧。”

说完大家又集体沉默了一下,云骏突然感慨道:“……理想主义者真是难以理解。”

“不用说得这么委婉。”我说。

“好吧,用你的话来说他们就是一群中二病!”云骏加重语气说完这句话,然后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似乎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又转头去问杨久明:“我父亲,最后……是如何了?”

“我不知道。”杨久明说。

时间回到十九年前,大家对着那块琥珀和被封在里面的跟山海经里的怪物似的半虫少年目瞪口呆,觉得世界观都颠覆了。吴茗倒是还算冷静,迅速的在脑中过了一遍目前已知的信息,分析道:“首先,不是因为故意喂养,那些蚕才会吃人。而是因为它们太大,本身就需要靠吸取额外的营养才能顺利化蛹结茧。也就是说,古蜀人发现了这种蚕会裹带生物一起结茧的习性,才产生了利用的想法。”

大部分人都表示没听懂,于是吴茗当堂上了一节生物课,告诉大家,这种会结茧,也就是说会“完全变态”的昆虫,在结茧成蛹后,会由幼虫状态化为一滩细胞浆,只保持名为“成虫盘”的一部分细胞团不会起变化。而后再从这几乎归于零的“细胞”状态重头开始,重新长成一个跟幼虫完全不同模样的“成虫”。

这种变化,在现代人看来也属于“神奇”的范畴,更不用说在古人的眼里,完全是一场神迹般的“死而复生”,“化蝶重生”了。在以往墓葬中,这种对于“转化”的崇拜,从不少见。

吴茗看着那些裹在茧里的骷髅,又道:“成仙的路,在远古时代实则是一条发挥想象力的路。我们可以推断,古蜀人发现了这种巨蚕在结茧时会裹食生物的习性后,便把它们利用起来,使人羽化成仙。”

“你……你是说?这些人骨头……这些人是被故意塞进茧里,让他们随幼虫一起变态……呃,一起化为细胞液?”有人替吴茗总结道。

吴茗点了点头,又看向那块琥珀,说道:“但是显然都失败了,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只不过,古蜀人不死心,以为只是自己心不诚,或者技术不到家什么的……这个琥珀里的少年,大概就是在而后不断的实验中,被人虫合一着给炼出来的‘蛊’。虽是人工的,但在信仰上也是一大进步,所以即使没活多久就死了,也被封在了琥珀中,当做神灵来供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附近大大小小放着茧的洞恐怕还不少,其中怕是也有类似的琥珀少年少女。”

她停了一下,指着这个少年面朝的方向,说:“而那边,就是紫微垣的方向。那里的那个棺材里的东西,虽然我没有剥到最后,但火鼠皮之下触感十分柔软,虽有人形却似无骨。再照对着棺材内外,以及那些陪葬品上的蚕纹、蛾纹来看,那具棺材里躺着的,恐怕也是一位借蛹修仙的人。只可惜他修的恐怕不是虫仙,也非鬼仙,而是被炼制成了某种蛊……但说不定这种修仙路子便是他发明出来,从规格以及一些布置上来看他也当得起巫师这一地位,而且他还对自己下了狠手……”

吴茗的分析不管对不对,那时候也没有机会回头去调查了,眼前这些茧啊琥珀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家也不可能一直站在原地研究。便按下了争论,在此休息了半个小时,又起身往下继续走。他们烧出来的道路的另一方,曲折蜿蜒,又与别的洞穴相连成片,跟这个阵的上半部分没有区别,只要保持一直往下走的势头就问题。

而这一路上,又有好几次遭遇了那些蛾子和蚕,所幸吴茗胆大的拿人骨包了布,又浇上油做成了不少火把,实在避不过就放火,于是有惊无险一直走到了底。出了洞口,眼前仍是一片茫茫大雾,但秦老七当时从梁上摔下来后便死去了,其他人没有通灵的本事,也便不知道眼前的雾还有没有问题。

“肯定是有问题。”杨久明说道:“一闯进雾中,我们这群本来走在一起的人,莫名其妙的又都失散了。而在大雾中心,虽然有建筑物的废墟开始出现,那些废墟却根本就是一个阵,我一个大意踩进了机关,摔进了一个水道中,之后被水冲出很远。好不容易爬上岸后,在里面摸索了好些天,竟已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什么方向了,后来又是一场大水冲下来……之后当我醒过来时,已在别的天坑里,我想方设法想再回来,可是大雾已经重新封闭了笮王天坑的入口。”

顿了一下,又说:“实在无法,我只有暂时下山,并遵照吴茗和久平曾经相托于我的——如果他们出了什么事,如果有一点点机会……可以的话,根据吴茗留在老家某一处的指示,找到孩子。那指示指向一家解放前有教会背景的孤儿院,后来因为国内的形势问题,国外势力表面上是撤退了,但实际上仍然牵扯不清,并且在改革开放后又重新扑了回来。而我托朋友先行去调查了一番,才知道背后的‘教会’看似正规却也透着不对劲,像是挂靠着教会名义的‘异端’,十分说不清楚。而那些从中被‘收养’的孤儿,几乎都不知去向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