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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番外:Vivan

薇薇安:我叫Vivan,我的中文名字叫苏芊,是一个中国人。

下面是我的故事:

若可说来生

苏芊从昏迷中醒来,陌生的房间。墙壁是雪白的,光也是白的。眼前的男人那么陌生,眼神却有种熟悉的温柔。好久没发声的声音有点颤抖。

“你是谁。”

“司傅。”

“我是谁。”

“苏芊。”

“那你是我的谁。”

“我是你的……未婚夫。”

“你说的是真的吗。”

“真的……”

苏芊一个人呆着空荡荡的房子,司傅说这是他们的家。可苏芊却依旧没有找到熟悉的感觉,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心脏那里有时候不安分,司傅说她刚做完心脏移植手术,不要乱走乱跑乱动。司傅不让她一个人出去,也很少带她出去,也不让她做些什么。从医院回来后,苏芊就一直在这房子里,不走不跑也很少动。

苏芊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床上总觉得要做些什么,她开始收拾屋子。一边收拾一边偷偷找,找那部分缺失的记忆。书房里,看着满架的书。随手拿起,却在不经意间又放下了。Cosply的字样就像是刻在了苏芊眼睛里,拿起那本写真集的时候。苏芊止不住的手在抖,一页一页。那个模特的脸真熟悉,却总说不出来为什么。只知道心脏那里有股暖流,却那么难过。

她开始模模糊糊的有些印象,记忆中有个男生也喜欢这个。她记不起他的脸,也记不得他的名字。只是一想起他,有种很久违的熟悉感。一页一页翻过去,阳光洒在书面上也暖不了他眼神中的寒冷。苏芊突然一惊,原来两行泪从眼角滑下。惊慌了自己,而她也不知其缘由。她突然发现自己眼泪再也没有止住。

那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一个男生半个身子隐藏在黑暗里,眼神看不清。后来阳光满地,那个男生一袭青衫,周围是摄影师。闪光灯闪啊闪,闪到了苏芊的眼睛,闪得苏芊又红了眼。她也梦到了夏绿,这个司傅和她说过的女孩子。她们是很好的朋友,只是每次夏绿看到她眼眶总是红了。后来,司傅就不让她们见面了。

那个时候夏绿手上抱着一大堆衣服,样子就和那本写真机里差不多。她梦见夏绿一直在说什么,样子很开心。可是就是听不清在说什么,她只能在一边陪笑。

她梦到那个男生的时候泪在流,眼泪滴答滴答枕巾湿了大片。后来她一直跑啊跑啊,怎么也找不到尽头。那个背影一直在前面啊,怎么也追不到。苏芊很着急,却无助。睡梦中,苏芊抱紧了自己。她找不到温暖,哪里也找不到。司傅的怀里让她很抗拒,那里是冷的。被子也是冷的,哪里都是冷的。苏芊怕啊,因为这里一切都是陌生的啊。

阳光满地,苏芊蜷缩在地上背靠着沙发。就在刚刚,司傅从公司回来。看见她翻书房,好像在找什么。他不肯她乱动,他却不听。

“不是让你照顾好自己,别乱动嘛。”

“我只是在找我的记忆。”

“你不相信我吗?”

“我找不到熟悉感觉。”

“你还是不相信我。”

“我没有。”

“那就别来书房翻我东西。”

“我们不是夫妻么,怎么就不可以碰。”

“让开。”

司傅用力地将苏芊推出门外,苏芊无力的倒在地上。司傅欲言又止,伸出的手最后还是收回。关门声锁门声,苏芊无力的坐在地上。心脏好疼,看着手中的照片。夏绿,司傅,她自己。还有一角呢,还有一个人怎么少了。到底是谁,苏芊挣扎着站起来。她开始乱找,书房的门上锁了。杂物间,卧房什么地方他都找了。电脑,糟糕。没网,手机。不对,手机一直没有。

苏芊累了,蜷缩在地上。太阳缓缓落下,苏芊盯着外面眼神空洞。到底忘了谁。忘了的那个人一定很重要,怀揣着这样的信念。苏芊无力的躺在地上,沉沉的睡去了。

梦里的场景又换了,这次是学校。那天是运动会,操场上的人真多。她看到自己在女子800米的赛道上,发令声响起。她看到自己奋不顾身的跑了出去,风穿过了身体。她似乎可以感受到风穿过身体的感觉,离终点还有200米。快赢了,胜利就在眼前。

却突然跌倒了,她看到自己跌倒在地。腿上流着大片大片的血,她看着自己咬着牙挣扎着站起来。看着终点,到底为什么自己这么渴望胜利。她不是那种很在乎输赢的人啊。她看到所有人都在惊呼,是那个男生。又是背影,她看到他抱起自己。自己的表情很错愕,渐渐的变成了脸红。

场景又换到了医务室,她看到了他的侧脸。冷漠,不近人情的眼神。看着自己,自己却在掉眼泪。而现实中的自己哭得更厉害了。那个男生看着他没事了走了,末了丢下句‘以后别给我找麻烦。’头也不回地走了。城白,睡梦中的苏芊低喃着。

苏芊记起来了,又好像没记起来。看着司傅,她只剩下了沉默和冷漠。这一次他走,他没有锁起门。看着司傅开车走后,苏芊拿着那张照片。去找她要的答案。

走进A大,来到操场。看着大树低下的石凳,她隐隐约约记得。那是她经常坐在那里看着城白,而城白就喜欢在操场。躺着,坐着。或者一个人发呆。她记得城白不喜欢有人看着,他可以接受很多人在。但就是不允许有人看着。

她记得当时为了这个,这个可以看着他的机会。她想尽了一切办法和借口,最后她也不知道那个冷漠的王子到底是怎么默许她在的,哪怕周围没有人只有她。

走到了图书馆,转角靠窗的地方是城白一直坐的位子。她总是尽全力帮他占那个位子,哪怕是复习都没有人坐那个位子了。所有人都知道那个位子是城白的,即使不是那也是苏芊的。那个时候整个A大可以不知道校花校草是谁,校长是谁。但是都知道系花苏芊倒追校草城白。所有的论坛,贴吧这件事永远是焦点。

她还记得那个时候,自己在宿舍和夏绿经常看着这些帖子笑。来到食堂,她记得她跟夏绿第一次相遇是在这里。对于夏绿是第一次,对于自己是预谋已久。毕竟冷漠如冰霜的他只对夏绿一个女生好,后来才知道他们只是好朋友。

她还记得那个时候夏绿那这件事情笑了她好久,苏芊爱城白爱的太轰烈。倒数第三个位子,城白就坐在那里吃饭。司傅和她,夏绿和他。很奇怪的组合,然每次苏芊的眼睛里只有城白。再也容不下其他,她看不到司傅,司傅也不远点破。只能默默地当她的骑士,默默守护。

苏芊笑着,笑着笑着就哭了。

来到湖亭,那天的拍摄是在这里。那时候,城白的装扮是公子扶苏。城白的扶苏太过冷漠,但眼中却有一团火。城白只会为了COS活跃。而苏芊为了他恶补了有关这一方面的所有知识。加入社团。慢慢的,自己也深陷进去了。爱一个人最执着的方式便是活成了他的样子。

她学会了城白的冷漠,拒绝追她的男生毫不留情绝不心软。只是有些时候看着那些男生失落的走开,执着后的绝望。自己也会心疼,自己追了城白那么多年。从大一开始,直到他走。他走?为什么脑海里没有了,为什么自己那么坦然接受城白的不见。等等,城白呢。

苏芊开始跑,跑过了整个校园。为什么这种奔跑,这种绝望似曾相识。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是什么。苏芊累倒在地,渐渐失去了意识。

还是在学校,天在下雨。她看到自己在奔跑,好像在找什么。最后她绝望,在雨中嚎啕大哭。哭累了,倒在雨里也像今天如此失去了意识。梦里的她晕倒,黑暗,无边的黑暗。

苏芊从渐渐醒来,看见司傅。他一如那天一样,逆着光深沉的看着自己。

“为什么要骗我。”苏芊感觉自己的声音有点沙哑,也有点压抑。一如自己的心情,沙哑,压抑。

司傅笑了,讽刺,嘲笑。最后眼中满是绝望,她看到他的眼睛布满了血丝,她忽然有些害怕。

“我终究还是输了,你那么爱他,爱到可以忘了所有人。你丢下了所有人的记忆却独独记起他的。我以为他不在,我陪着你。你就会看到我,为什么你就是不爱我。”最后一句,司傅是吼出来的。司傅哭了,像个孩子一样。却又像一个大人一样,一边压抑一边放肆。

良久,苏芊叹了口气。说:“我要回家。”

这一次司傅把她带回了家,她自己的家。她推开门,看见满墙壁都是城白。她流着泪,司傅就在门边看着,不进来也不走。颤颤巍巍的打开客厅上的日记,翻到了城白的离开。

那天是散伙饭,城白是大四也要走。那天在饭桌上,苏芊因为城白的离开一个劲的喝酒。也为自己喝,自己努力了那么久,他没瞎没聋只是没感动。吃完后,他们在马路上放肆着,放肆着最后的学生青春。那天城白也喝了酒,却一如平常的沉默和冷傲。

也不知怎么的就是城白送自己回去,校园门口的路灯一闪一暗。而城白就在最后一刻拉住了她的手,顺手一带便倒在了城白的怀抱。原来他的怀抱那么暖,原来自己寻找的是他的怀抱。她想起来了,她当时被温柔怀抱却独独听漏了的离别。从那天之后,城白就消失不见了。

她想起来了,那段奔跑的记忆就是在这之后。她拼命奔跑只为了找到城白。后来她却再也没有了他的消息,那种绝望,她怕是不会忘。

“想起来了?”司傅开了口。苏芊擦干了眼泪看着司傅,没有说话。

“真搞不懂知道太多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是怎么出车祸的?”冷不丁苏芊冒出这句让司傅一愣。随后眼神便开始时那种阴沉,沉默了很久。终于开了口。

“因为他。”

“城白吗?”

司傅没说话,或许也不用说话。或许自己只是多此一举,或许又伤了司傅一次吧。

“我累了。想休息。”

“好。”司傅轻轻离开带上了门。

现在苏芊才注意到,房间很干净。司傅一直会让人来打扫,原来他早料到了这样的结局,只是不愿相信。苏芊轻轻地说对不起,一行泪为他也为自己。找回记忆的这段时间哭的太多了,哭了多少次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只知道只要一想到城白就会哭。

城白,城白。是苏芊最大的弱点,也是苏芊这辈子的克星。

苏芊昏昏沉沉的睡了,这次是一个公司。对,是她工作的地方。

那是一个很晴朗的午后,一个快递员送东西来。那个快递员压低了帽檐她却还是知道。那就是城白,即使那个时候距离城白消失是第4年,她也找了他四年。城白很快离开了,苏芊追上去。城白的走的很快,苏芊还是拼命的追赶。城白却越走越快,所有人都在背后窃窃私语。她不管,她还是追赶。

而他却消失在了茫茫的车辆当中,苏芊站在公司楼下无力着喘着气,后来同事告诉她。那是谁,在哪里。苏芊去了那个公司,那天正好遇到了老板训城白工作不认真。而城白也只是低着头,眼神依旧是冷的。只是比学生时代没了些许冷傲。

城白看到了苏芊刚想逃却被她喊住。

“城白。”

城白顿住了,依旧如多年前留一个背影给苏芊。

“为什么要走。”这么多年,苏芊终于问出了这句话。

“对不起。”城白轻轻说了这三个字,便疾步走了。苏芊追上去,城白还是走。又是这样,苏芊只能更努力,她怕又一个不小心,自己又失去了他的消息。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好几天,城白有一如多年前一样默许。默许他跟在自己身后,只是城白容颜怎么会只吸引苏芊一人。也还是会有人喜欢啊,快递公司的老板从国外回来的第一眼就看上了他。

两个女人总会有很多是非,只是苏芊略过了。她只要城白,她的记忆里城白永远是闪耀的。所有人事背景都自动虚化了。

睡梦中的苏芊心脏感到一阵一阵的疼。

她的梦里出现了一个雨天,那天是个雨天。苏芊照例出去找城白,眼看城白就在对面。只是突如其来的一辆车,又拉远了。苏芊倒在了血泊中,眼中是城白惊慌的样子。她是第一次看到城白这样,他总是那么淡定冷漠,这一次居然为了自己慌了手脚。

苏芊笑了,原来她的城白是在乎她的。城白过来抱住她,在看到驾驶员的时候城白的脸上是愤怒。眼睛里是杀人的危险。她这次是快死了,后来的事就记不清了。

再后来就是醒来的时候看到了司傅。

天亮了,苏芊惊坐了起来。维持着蜷缩的状态,这次小白我要花多久才能再遇到你。

苏芊开始收拾东西,她要开始流浪。去各个城市流浪,她要找到城白。然后守着他,对,找城白。她去找司傅。

司傅打开门看到屋外的苏芊有了一丝讶异,眼前的司傅也让苏芊很吃惊。仿佛一夜之间,他不再是他。憔悴到不行。

司傅笑了,“怎么过来了。”

“我要去找城白。”

司傅一愣,不可思议的看着苏芊。“你说什么?”

“我要去找城白。”苏芊又说了一遍,语气里是坚定。

“你怎么找。”

“一个地方接着一个地方的找,哪怕找一辈子。”

司傅浅笑,“等我,我带你去找他。”

这回是苏芊惊呀,然后笑了。这次终于可以不费力气就可以见到城白了,苏芊的笑让司傅心里难受。却还是让司傅坚定了决心。

车子驶上了山,苏芊开始不安。那天在下蒙蒙细雨,城白怎么会住那么远。车停了,是墓园。苏芊僵笑,“小白怎么在这种奇怪的地方。”

司傅没有说话,穿过了一个有一个墓碑。终于在一座墓前停住,那座墓碑上的照片是城白面无表情的脸,旁边城白二字刺痛了苏芊的眼。

苏芊有点崩溃,怎么会。为什么城白每一次温柔都意味着离别,可是只有这一次他再也回不来了。

“当时你伤到了心脏,城白把他的给了你。”

苏芊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司傅,司傅又说道:“城白爱你,只是爱的太深沉,太沉默。”整个墓园都回荡着苏芊的哭声。

“别哭,城白让我告诉你,别哭,好好活着。”

司傅附在她耳边轻轻的说。

城白爱苏芊,从第一眼开始。可他却不能接受,他是试药人。

收养他的医生一直在拿他试药,最后身体也就垮了。唯独有用的也只有心脏了,活着不过是苟延残喘。

苏芊永远也不会知道,苏芊的一举一动,每一个细节他都记在心里。

他其实一直苏芊身边,从未离开。护她周全,这些都是后来夏绿告诉司傅的。他藏了自己的爱那么多年,只为了让她走。

他终于用尽了生命爱她,最后也终于还是守在了她身边。

最后,苏芊去了德国,更新名字叫:Vivan.(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