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汀泗完小(九)

吃过午饭,我决定上街看看。

刚走出门,迎面碰上江广博、江广贤兄妹俩和几个同学,兴致勃勃地走了过来。江广贤乐得蹦蹦跳跳,手上还牵着一个满面春风的,年青的女解放军。

这位女解放军,一身黄军装,颈上围着一条雪白的毛巾,腰间扎着皮带,打着绑腿,脚上穿着一双鞋帮针线缝得很密,鞋底很厚的布鞋。

她走近我,拉住我的手,我有些紧张。

她笑着对我说:“我叫易映红,你,叫----”,她张大嘴巴,两只眼珠骨碌碌地转了转,十分幽默。我一下子蒙住了。

“袁—贤—文!对不对?”,她突然说出了我的姓名。江广博和几个同学都笑了。我忙说:“是,是,我叫袁贤文”。一下子,彻底消除了我对她的拘谨。

我仔细地看了看这位和蔼可亲的女军人:年龄不会超过十八、九岁,苗条的身材,头上的棉军帽显得有点大,帽子下面一张圆圆的白脸,眉毛又粗又黑,眼睛又大又圆,两只短辫子从帽里露了出来,正好搭在两肩上。

江广博对我说:“小易同志是来通知我们上学的。”小易笑着对我说:“想吗?下午就同大家去,好不好?”,我连声说:“好!好!”,高兴得抱住江广博跳了起来。小易一只手搭在江广贤肩上,一只手把我轻轻向前一带,说:“走!去通知别的同学。”

下午,我和江氏兄妹上学去。

沿街墙上贴满了红色、黄色标语,上写“热烈欢迎中国人民解放军!”、“打到全国去,消灭蒋匪帮!”、“中国***万岁!”……

校门变成了彩门,上面挂着毛**和朱德总司令的肖像。红旗在上面迎风招展。

掌声、欢笑声在校园内飞扬。

我们急忙跑进校园。

操场四周围满了师生和群众。

人群当中,十几个年青男女解放军,正在进行文艺演出。他们是部队文工团。

军乐队合奏了“中国人民解放军进行曲“、“解放区的天”、“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一男和一女,表演了小歌剧“王宝山参军”;一位女解放军,手风琴自拉自唱“翻身道情”;还有笛子独奏、二胡独奏以及双簧、相声、快板等等。欢乐的掌声和喝彩声,一浪高过一浪。

演出结束后,文工团员们带头扭起了秧歌舞,几个老师和同学也参加进去扭了起来。

郭永浩、彭方琴、董永菁老师,从保管室搬来一套锣鼓,同几个文工团员敲了起来。顿时,“锵!锵!锵锵!嗤!锵锵!嗤锵!嗤锵!嗤!”,叫人第一次感到国泰民安、歌舞升平。

不一会,跑到秧歌舞队伍里面的老师、同学越来越多,队伍越来越长。

在秧歌舞的队伍中,有位戴着近视眼镜,穿着长袍,约有五十来岁的男子,特别引人注目。他就是担任我们国文课的唐老师。他平时有句口头禅“姑且不谈”,为人十分本份,老师们总喜欢拿他开玩笑。

这位唐老师虽然认认真真,累得满头大汗,可是怎么也合不上锣鼓点子,不是脚手同时向前,就是屁股摆动的幅度太大,惹得满场阵阵大笑。

小易在队伍前面一边扭,一边回头看。她不断离开队伍,走到一些同学身旁,帮助他们纠正动作。她见大家都在笑唐老师,便走近唐老师,忍住笑,很有礼貌地说:“老师,咱俩来扭。”说着,就把唐老师和几个还不大会扭的同学,请到圈地中间。

小易用石子在地上划了个“+”,教大家左、右脚该怎么踩,把秧歌舞动作分解开来教。这样做,效果很好。不一会,都先后学会,回到队伍里。

大家兴高采烈,扭得全身发热,从身上脱下的衣服,一件一件往场外丢。

小易站在圈地中间,向敲锣打鼓的,做了一个干脆果断的手势,锣鼓声立即停了下来。

一位男解放军,走到圈中,提高嗓子说:“各位老师、各位同学,下面我们开始组建军号队、秧歌队、歌剧队。我们将每天同大家一道进行活动,有兴趣的,请分别到这几位同志那儿登个记。”

三个解放军,各举了一块小黑板,走进圈中,各选择了适当的位置。同学们蜂拥而上。我跑向“军号队”的牌子下,登上了自己的名字。

我们军号队一共有10人。一位个子不高,年龄大不过我们两、三岁的司号员,一担挑来10把军号。军号闪闪亮亮,上面还系有一块红绸子。司号员把军号发给我们,并要我们保管。

司号员首先给我们讲,怎样保养军号,要求我们做到:军号管里的口水,要及时清除,以免影响音色;号嘴要拧紧,以防丢失。接着教我们吹号的要领,最后要求我们,每天早晨和课外活动,都要去山背后练“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