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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赣(二)

火车站候车的人不多。火车准时到站,我俩不慌不忙坐上了去武昌的火车。

孔祥华的叔叔和婶婶热情地招待我们,虽然时间已到后半夜,还是为我们做了丰盛的晚餐。

第二天,叔叔婶婶白天带我们逛街观市容、游中山公园;晚上又请我们在“大世界”看京剧“四进士”。

看完戏回到家里,孔祥华的婶婶,又生炉子为孔祥华和我做了“荷包蛋”。

晚上,我们聊了很久。孔祥华的叔叔、婶婶再三挽留我多玩几天,我再三向他们说不能再逗留的理由,孔祥华也极力为我解释。

第三天下午,孔祥华送我到江汉关轮船码头。我很顺利地买到了去九江的五等舱船票。

孔祥华送我至检票口,人群簇拥,我很快被人浪推到了趸船上。

我从人群中回过头用眼寻找孔祥华,我见他还扒在栏杆上向我的这一方张望。我不禁又是一阵心酸。

我随着人流涌进了大轮。

这是一艘“东方红号”大轮,上下共五层。我走进里面,感觉非常宽敞。人们多数在三、四等舱,统舱里才几个人。

我从小以来,没见过长江,更没坐过轮船,所以感到很新鲜、很兴奋。我好奇地在船上,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到处窜来窜去。

上船时大包小包,挑挑驮驮,扶老携幼,急急忙忙的旅客们,现在都静了下来:有的在睡觉,有的在看书,有的在聊天,总之,精神彻底放松了。

夜幕降临了。船上灯火辉煌。

我来到舱外的走廊。

一轮圆月,悬在东边天空。江风很大,江水哗哗,卷起巨浪,使得脚下的大轮——这个庞然大物,也在不断颠簸。

夜渐渐深了,大轮在快速顶风行驶,风浪的呼啸声和大轮马达的轰鸣声显得越来越大。

长江两岸,有时灯火璀灿,那是大轮进入了鄂州、黄石、武穴码头;有时灯光断断续续,那是大轮接近或将离开鄂州、黄石、武穴时的景象。茂密的芦苇,一排排柳树,矮小的农舍,江南还有大大小小的山丘,都在不断向后方“转”去。

凉意愈来愈浓,我回到统舱,找个地方躺了下来。

躺下后的感觉,大轮震动得更明显了,很快我就睡着了。

广播里送来低沉而清脆的女声,我醒了过来,只听到“九江码头到了”。

我带着行李随着人群涌上了岸。

天亮了,检票口和路旁的灯光失去了光辉。

风越来越猛。不管三七二十一,我在码头附近找了一家旅社——“九江旅社”住了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