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Ⅰ第十八章

于忆没有思考过父亲为何突然转变,她也没有勇气去问。她只知道自己的世界终于变了颜色,变成了那种华丽的粉红色,很美。她只知道,她终于有权力去爱自己爱的人,而且是可以理直气壮的去爱。

心情舒畅,一夜未眠。

第二天,于忆做好早饭,为去父亲送了过去。因着心情好,于忆竟给父亲讲起了笑话,容父也是心情愉悦。送来的早餐吃了大半,于忆收拾起餐具准备离开。站在门口她转过身对容父道:“爸,谢谢您!我爱您!”

容父靠在床头惊讶的看着于忆哽咽道:“孩子……就当是爸爸把欠了你十几年的东西还了吧!”

于忆放下手里的东西扑到父亲身上:“爸,真的谢谢您!”

“好了,回去吧!妈妈在家又该担心了。”容父摸摸于忆的头发,几缕青丝缠绕在指间,很顺滑。

于忆这才抹干净眼泪,转身走出了病房。

于忆一走,容父憋在眼睛深处的泪终于涌了出来。泪水砸在雪白的被子上,侵进了纤维里,看上去几近透明,连包裹在里面的棉被都显出了纹路。容父喃喃自语:“孩子,别怪爸爸……别怪爸爸……”一直重复。这时躺在床上的不是那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容董事长,而是一个为了子女操碎心的父亲。

虽然两人的交往都得到了家长的同意,但两家在苏州的影响力还是不容小觑。因着上次的事情已经是闹得人尽皆知,两人更是谨慎。整个暑假,于忆只是在王露的安排下和陈子齐见了三次面。但每次陈子齐的气色都不是很好,一副很疲惫的模样,老是向欲言又止的王露看。这让于忆起了很大的疑心,心里竟酸溜溜的想到:他们是不是……她问过陈子齐,得到的答案竟是累了。

于忆没有勇气再去询问陈子齐个究竟,只得安慰自己说:可能是真的累了吧,我们的事可是几经波折呢。后来还是王露说他们那天为于忆的事闹得不开心:王露以为是陈子齐跟于忆说了什么才气得容父出走,为这个王露敌视了陈子齐好一段时间。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还是于忆出面解释清楚了事情的经过,王露才说原谅了陈子齐。

就这样波澜不惊的过了两个饱受相思之苦的夏天,那年十梓街的香樟树开了很多白白的小花,一簇一簇,于忆再家里的阳台上都可以感受到空气里漂浮着的香气,很清新。

容父的病好得很快,待他出院的时候于忆的假期也结束了,她开始了她新的大学生活,全新的生活。

走的前一天晚上,荣母帮着于忆收拾衣物,收着收着就哭了出来:“孩子,你和你哥哥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们父母,到外面要我们怎么放心啊?”

于忆放下手里的活,抱住母亲哽咽道:“妈,放心吧,我会好好的。”说着母女竟哭到了一团。

第二天,老天也似乎预料到了人间的离别,下了很大的雨,雨后开始有了秋天凉爽的气息。于忆拒绝了母亲和容于青的相送,和陈子齐、王露拉着大包、小包到了火车站。

天气转凉,大家都多穿了些衣服。于忆穿了一身运动装,看上去活力十足。王露穿着淑女装慢吞吞的走在后面发于忆的牢骚:“真是的,自己家里又不是缺了这一份钱。偏偏要学什么感伤派的坐火车去!”

于忆走在前面蒙住嘴笑:“我可没见你有多感伤啊?”

王露看了看正帮于忆搬行李的陈子齐,不干了:“那是因为你有人疼,有人爱你不是?”

于忆顺着她的眼神看去,明白了过来。她冒着雨走过月台,叫出了正再火车里正在整理行李的陈子齐,指了指王露说:“咯,那里生气了,向我借你用用呢!去吧!”

陈子齐顿了顿,本来就皱着的眉头又收紧了几分。他没有说话,看一于忆一眼,径直到了王露身边。雨水落在他乌黑顺滑的短发上,滑落了下来,又落到地上砸开了花。

王露看了看陈子齐,眼里满是忧愁,于忆在车里看见王露开口说了些什么,可自己在车上什么也没听见。她只看见陈子齐没有瞧她,他从地上拿过王露的行李转身走向火车。待他走出月台的顶棚,雨打上自己身上时才向后面的王露点了点头,似乎在商量着什么。

不知为何,平日里活泼的王露竟然真的感伤起来。她怔怔的站在月台上背对着于忆,肩膀一抽一抽的,在哭。于忆以为两人又闹什么矛盾了,问陈子齐:“她这是怎么了?”

陈子齐正站在椅子上放行李,他伸头看了看说:“可能是舍不得吧,毕竟是第一次离家。”

于忆点点头赞同他的说法,她走到车门口叫:“露露!露露!该上车了!”

王露终于回过头来,眼里满是泪水,跟平时活泼的王露截然不同。

“零零……”火车开车的铃声响起来,王露才快步跑进车厢。于忆拉着她的手安慰道:“其实我也挺舍不得的,可这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不是吗?”

“嗯!”王露呆呆的抬起眼皮看了于忆一眼,应道

这时火车开动了起来,王露一个踉跄,于忆抱住她。拍拍她的背说:“露露,谢谢你,为我们的这份感情的付出。”

王露推开于忆抹着脸上的泪水,骂道:“还嫌我的眼泪流得不够吗?这样来赚人家的眼泪,真是的!”

“这么大的人了,还哭鼻子,羞不羞?”于忆学着王露以前的样子捏捏她的鼻子

“不羞!”王露终于破涕为笑,不服气道

两人拉着手,坐到位置上。于忆故意和王露坐到一边,陈子齐看了看两人吃起醋来:“王大小姐连我的女朋友也抢?”

女孩的笑声很好听,引得车厢里的人都想伸头过来看,到底是两个多美的女孩笑得这样美丽。

王露唾陈子齐:“这小气男人,女人的醋也吃。”她拉于忆,往陈子齐身上一推:“给你”

于忆被王露一推和陈子齐撞了个满怀,羞红了脸。陈子齐笑笑,将于忆拉到自己身旁的位置坐下。

于忆伏在陈子齐的肩头听着火车“哐当哐当”的车轮声。眯上眼睛,自己很幸福呢。

火车从田间飞驰而过,在广阔的田园上激起的涟漪一会儿就平息了下去。可它载着的青春和梦想却永远都不会平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