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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回门

勉勉强强下了三盘棋,锦瑟就感觉在战场上拼杀了三百回。端亦景即使再让,锦瑟也还是全部输了。

“我输了。”锦瑟认输,收棋。抬头一看,天边已经有晚霞了,想不到三盘棋下了这么久。

初二,按礼俗回娘家,锦瑟上上下下打点了一番,收拾了两件衣物,心情有些亟不可待。四年来,没有哪一次能像这一次想回家。

还是俗话好,娘家到底就娘家,在婆家有个病痛委屈的时候,娘家是最后的调养处。

走到门口,马车已经准备好了,但是一旁站着端亦景。锦瑟怔了一下,但是立马反应过来,以前他没去,是因为没回来。现在既然在家,就不可能不陪自己回门。即使,他不想,想必婆婆和奶奶也不会允许。

这么多人看着,要端府和秦府的脸往哪里搁。

两三步走上车,锦瑟内心雀跃的心情没有因为端亦景的同行而破坏。上一次回家还是半年前,最近这段时间又是忙着端亦景和楚妍的事情,根本就无暇顾及娘家。福伯也好久没来向自己报备爹娘的情况了,不知道过的好不好。端亦景和自己回去,爹娘又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还有哥哥和嫂嫂,哥哥是个倔脾气,而且又容易冲动,嫂嫂也绝对不是省油的灯。

一路上,忐忑不安,回到了秦府还有些担心。

看到秦府的大门,晓小先跳跃了起来,“小姐,到了,到了。”

锦瑟点点头,看了坐在一旁的端亦景,他毫无异样,对于初次拜访岳父岳母家门没丝毫惶恐。也许是从来就没把这里当成是岳父岳母家吧,想到这,锦瑟也移开了视线。

出来接自己的是福伯,一见到自己,他马上迎了上来。斑白两鬓,皱纹丛生,比上一次见自己的老,锦瑟感叹了句“福伯,你有苍老了些,能不要操心就不要了。”

“是该老了啊!二小姐嫁人都四年了,怎么还不老。”福伯笑,皱纹满面却面善,背陀了,胡子也更花白。

“我觉得福伯还是不要老的好,老当益壮,我希望福伯永远是以前那样。”话是这样说,但是心里未免却替爹娘担忧,爹比福伯年纪还大,自从辞官也没看见爹爹真的成了闲云野鹤之人,相反忧心忡忡,比在朝之时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老的速度与日俱增。都说人老一日样,爹爹不知道现在什么样子了呢?做了端家的好儿媳,注定就不能是秦府的孝顺女。也只是难为他们二老还为自己操心了,不能安享晚年。

想到这里,急急忙忙的拾级而上,去大堂。也没顾端亦景还在后面,但是好像听见福伯叫了他一声姑爷,也不知道他应了没。

到了宽敞亮堂的大堂,也就见到了自己的爹娘,爹爹还是一如既往的坐在那里喝茶,碧螺春的香味,锦瑟的喜好随爹爹的比较多。娘坐爹的右手边,手中抱着哥哥嫂嫂的孩子珍儿,这时这逗着她吃桂花糕,不时的往外望一眼。锦瑟叫第一声爹娘的时候,她也就立马看见了锦瑟。

“爹,娘。”再叫了身,锦瑟走进了屋子。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声爹娘唤的,锦瑟的委屈似乎都上来了,但是转了个圈又都回去了。

“锦儿回来了!”娘站了起来,珍儿也顺势从她的环抱中滑下,屁颠屁颠的朝自己跑来,抱着自己的小腿,叫“姑母,姑母。是姑母。”

“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要一会呢!”娘走了过来,看着锦瑟,忽然之间热泪盈眶,“半年不见,身子倒是丰腴了些,可是气色怎么还不如从前啊!”拉着锦瑟坐下,“听说端亦景回来了,他待你好不好,是不是受委屈了?”

知子莫若父,知女莫若母。这才一眼却将锦瑟的所有都看透。话到胸口,却不知道怎么说,千言万语。只好说了声“娘,我没事。”

娘还想问,但是,晓小踏入了大堂,“小姐,你走的真快,跟长了飞毛腿似地。”然后,又向爹娘请安,“晓小见过老爷和夫人。”然后看见了珍儿说“哟,小小姐都长这么大了啊!来给晓小抱抱。”

珍儿很听话的跑过去,抱着晓小的脖颈又亲又闹的。

心一静下来忽然想到了端亦景,怎么这么久都还没来,难不成迷了路。

正想问晓小,门槛边已经出现了端亦景的身影,第一次见面,爹和娘都将注意力集中到了端亦景的身上。起身,走到他身边“爹娘这是锦儿的夫君端亦景。”成婚四年,还是第一次想自家爹娘介绍相公的,天底下恐怕也只有秦锦瑟一人而已了。

哥哥和嫂嫂不在家,听说是去听说书去了,锦瑟一听自家哥哥和嫂嫂去听说书就乐,他们两个加起来半个书生都不算,却还要去听说书。锦瑟,记得以前和嫂嫂一起看过戏。不出半刻她就能睡着。还要听说书,锦瑟无法想象。

娘倒是不奇怪,解释说“那是因为听的是薛仁贵和薛丁山出征的故事,气氛一渲染,你说他们能不上瘾吗?”

爹和端亦景很少说话,端亦景更是不爱插嘴。端亦景叫自己的爹娘爹娘的时候,锦瑟多多少少还是吓了一大跳,因为根本就没想到,会有一个陌生人因为自己叫自己的爹娘这么亲昵的称呼。但是,端亦景叫得道是舒坦。

哥哥和嫂嫂晚饭前才回来。嫂嫂见了自己,立马就说“锦儿就回了?还以为要一阵子呢?”又看了看端亦景,眼神带着嫂嫂特有的邪魅,“你就是锦儿的夫君?”

端亦景只是点头。嫂嫂最后什么话都没说,坐了下来,哥哥有些不悦,但是看着锦瑟还是把话吞下。来人毕竟是客,又是新年,自然不能伤了和气。

锦瑟心里未免不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这是自己家,不是端亦景家。自己是端亦景身边唯一一个稍微亲近一点的人,锦瑟也不想让他难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