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到上元殿的人,是沈琬。一听传召,她便喜不自禁,急急赶来。
“殿下,昨日听小顺子说你病了,好些了吗?臣妾带回去的人参可用了?”她依到萧覆身边,关怀备至。
他轻握住她的手微笑:“好多了,让婉儿担心了。”
见他态度还是如此温柔,沈琬一直半悬着的心,终于放回了原处。
看来他并未因为楚鹂的事,怪罪于她。
她言语间愈发殷勤,人也更偎近他。
这时,门外一声“贵妃娘娘驾到”,萧覆的眼神,顿时微微一怔。
贵妃在绿萼的陪伴下进来了,对萧覆和沈琬轻轻颔首,便走到了皇帝身边,行礼入座。
一张四方桌,恰好,萧覆和贵妃,被安排坐在彼此正对面。
皇帝环顾了一圈,举起杯来:“今日乃是家宴,谁都不必拘束,放开谈笑吃喝即可。”
众人诺诺,举杯相迎。
第一盏酒过后,见沈琬为萧覆夹菜,皇帝的目光,在贵妃脸上一转:“你看这小两口,真是甜蜜。”
贵妃闻言,夹了块鱼,细细地挑净了刺,放进皇帝碗里,嫣然一笑:“陛下请用。”
皇帝朗声笑道:“湘儿不愧为朕的解语花。”然后又伸手拍着萧覆的肩:“我们父子二人,都有福气啊。”
萧覆点头微笑,默然咀嚼着沈琬夹给他的金丝蜜笋,却品不出甜,只觉得涩。
席间,言笑晏晏,沈琬极力表现恩爱,贵妃倒自然许多,却又在细节间更见体贴入微。
最后一杯酒,依然是皇帝先酌,他望着萧覆,叹了口气:“既是家宴,朕也便不讳言了,最近因了那个丫头的事,大家都各自费了不少神,但昨夜,她的未婚夫婿已将她接走,所以覆儿,你也该想开些,就此了结,再莫惹琬儿难过,也让父皇和母妃,少为你担心。”
这一番话,使在座的两个女人都沉默了,萧覆则起身下拜:“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好,这就好。”皇帝拉起他,又号召大家,同饮尽最后一杯酒,席就此散了。
皇帝进了内室休息,让其余人各自回去。
沈琬本想邀萧覆去秋寒殿,可他却扶着额推说头昏,要先行回府。出宫的路
与去秋寒殿是两个方向,她只得和他就此别过。
同路的只剩下萧覆和贵妃,两人却保持着一尺之远的距离,沉默而疏离。
不多时,到了邻近翠屏阁的那个路口,贵妃向他道别,他有瞬间的犹豫,却最终往前跨了半步,声音低得只有她能听清:“多谢你救她,但是,一码归一码……”
他没有说完,便断然离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