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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千里绝杀长安屑

幽兰谷中,郑嫣独身而立,风吹起衣角,散尽了微微的闷热,却散不尽她眉间的惆怅。

低头轻轻抚过腕间的冰晶石,冰凉如初,但是心境却已经不同。

眼底的哀伤浮现,再也挥不去。

那一夜,他心口的鲜血如同流尽,紧闭的眼,曾经温柔拂过自己面容的手也无力的垂下,那时,她便明白了,这世间最重要之事不是报仇而是他。

那一刻,她只有一个念头,若是他死了,她便亦会随他而去。

只是后来去而复返的南宫发现了郑嫣的喊叫声,她推开门的那瞬间,郑嫣只觉遇到了救星,她紧紧的抓着南宫的手,身体冰凉的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温度,说的话也只有两个字,救他。

那一天,也吓坏了南宫,那样的郑嫣,她从未见过,即使是那日在长安得知真相时,郑嫣虽然伤心欲绝,但是眼底却不似这次的绝望和空洞。

而那一身红衣更是衬的她脸色惨白,双眼无神。

后来,南宫终是找来了靖轩。

那一夜,郑嫣只觉那样漫长。

看着靖轩因为棘手而紧皱的眉头,站在一旁的郑嫣只觉这夜似乎更深更沉了,或许以后便再也不会天亮了。

而,天终究亮了。

天晓时分,靖轩终于告知她长恭已经脱险,只是剑伤却已经伤及心腑,何时醒来却无法得知。

当靖轩疑惑的看着郑嫣之时,郑嫣却不敢面对他,本是洞房花烛良宵夜,谁知竟会成为指剑相向的场面。见郑嫣回避的眼神,靖轩微微一叹。只嘱咐要让长恭静养,高湛那边他会为长恭请示。

如今,已经半月了。外人只道是长恭和靖轩两人伉俪情深,难分难舍,便也都是一笑置之,只有少许之人知道,这半月,兰陵王生命垂危,而兰陵王妃亦是整日愁眉不展,不言不语。

孝瑜和孝琬每日都来,见郑嫣那般模样,也不忍相问,但那夜究竟发生何事,确实让所有人都不解,也许只有等长恭醒过来时,才会知晓。

现在,只希望他能醒来。

长安。

一场绝杀正在悄然进行。

从原州回来,宇文邕以污蔑晋国公之名,诛杀侯原崇等几位忠心的老臣,让宇文护彻底消了戒心,而三月后的今日,便是最后的一击。

正阳殿中,宇文邕一副慵懒的模样,语气恭顺的对站在自己面前的宇文护说道:“晋国公,近日太后饮酒愈发厉害,今晨内侍来报,太后已经难以进食,长此以往只怕情况会更糟,不若国公便同朕一起去瞧瞧吧。国公是太后亲侄,想必你的话她还是会听的。”

那语气仿若这身着龙袍万人之上的是宇文护而不是他宇文邕,宇文护早已在心底将面前这一脸恭顺的皇帝当作毫无用处的废物了,只等时机一到,便趁势除去他,今日也不知是他突发善心还是真的出于关心太后,便也答应了。

两人一路并肩走向未央殿,宇文护如今已经狂傲到不分君臣之礼了,宇文邕眸色几不可辩的微微冷了冷,推开未央殿的殿门,果然是一股浓重的酒味。

宇文护皱了皱眉,但是都走到门口了,又不好退出去,只好有些不耐的走了进去。

“参见太后。”

太后抬眼看了两人一眼,“竟是皇上和晋国公,今天怎么有时间上哀家这未央殿了。”

“臣听皇上说,太后近日独贪这杯中之物,臣担心太后的身体,特来请太后顾全金躯。”

“哀家不过是这几日多饮了几杯,不足成患。”

太后淡淡说道,似乎这身躯她早已不在乎了。

“臣…”,宇文护还欲说些什么,却被宇文邕拉住,“国公又不是不知道太后的性子,不如国公为太后诵读遍酒诰吧。”

说完从身后拿出一卷酒诰递给宇文护,无奈宇文护只好接过诵读。

这时,宇文邕慢慢走到他身后,神色突然一变,原本的恭顺也突然变成决绝冷漠,抽出藏在腰间的软剑,直击宇文护后心,而那一瞬,宇文护也突觉后面的剑气,下意识拿起手中经卷去挡。

但无奈纸帛怎么能敌利剑,瞬间便见漫天纸张的碎片飞舞,宇文护丢掉手中只剩残片的酒诰,冷冷看向宇文邕,“没想到,你竟然隐藏的连我都骗过了。”

宇文邕眸色已是暗沉一片,“若是没有骗过你,朕只怕便和大哥一样的下场了吧。杀兄之仇,今日你就拿命来吧。”

“哼,”宇文护冷哼一声,“就凭你,不自量力!”

宇文护突然自袖中取出随身佩戴的短剑,与宇文邕缠斗在一起。

两人武功相当,难分上下,但是宇文护因为手中短剑,抵挡着宇文邕招招狠厉的致命之招,也有些吃力。

这时,殿中宇文直执剑而出,加入两方缠斗的阵营,那两人皆是剑术好手,如今腹背受敌,宇文护渐渐不敌,很快,手中的短剑已经被打落,而下一秒,宇文邕的长剑已经架到他的颈脖之上。

似是不忿,似是不甘,宇文护轻蔑的看了宇文邕一眼,“我竟没想到会败于你手。”

杀兄之仇,宇文邕早已对其恨之入骨,多少年的韬光隐晦,此时握剑的手只想瞬间便取了他的性命,只是他还在等,等一个让宇文护更绝望的消息。

而适时的,殿外杨坚和若风的声音传来,“皇上。”

“进来。”

两人进门见宇文护已经被制服,倒一点也不意外,两人瞥了宇文护一眼,而他在见到杨坚和若风一起出现时,眼神中的震惊更是难以言表。

但是下一刻那两人的话飘进耳中,宇文护只觉自己有多么低估宇文邕,而自己又是败得如何之惨了。

“皇上,晋国公府上下已经全部伏法,其余党羽也都一网打尽,如今已经关押天牢,在逃几人也皆被若风在途中所拦,如今已全数落网。”

宇文邕嘴角一弯,“做得不错,”说完转头看向宇文护,“晋国公如今可输的心服口服。”

宇文护仰天一笑,“哈哈,是我错了,竟不会识人了,败在你手上,也只能算是我的命了。”

说完,宇文护猛地向前一倾,顿时血溅三尺,喉头被刺穿,当场毙命。

宇文邕淡淡看了已经死去的宇文护一眼,“晋国公意图谋反,已经伏法,其党羽同罪,斩!”

说完,宇文邕便不再看他一眼,若风等人听命退下,而与此同时亦有侍卫进来将宇文护的尸体拖了出去。

待众人走尽,宇文邕看了高座上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般淡若的太后一眼,“多谢母后相助了。”

太后似是无谓,“哀家不过是为了报杀子之仇罢了,皇上无需多谢。”

宇文邕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他们之间本就亲情淡薄,这样的对话已不多见,多说无益,“儿臣告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