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天里。
祝梓君渐渐习惯了山村夏夜里的蝉鸣蛙叫,习惯了不时在墙壁上飞檐走壁的壁虎。
可一个女孩子孤身一人睡在这儿门前两座孤坟的废宅当中,她还是心里微微感到几分恐惧,将屋门、窗户全然锁死。
村里的青年倒是不多,她还不用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危’,虽说在她到来时,很是经受了一番来自村里老爷们的觊觎之色。
“睡,早点睡才能早点起,三天是一个适应期,从明天开始,就得开始考察村里的情况,为村子谋求财路。”
祝梓君堪堪一个翻身,就要闭眼安睡。
可就在这时……
寂静的夜色中,从院落外竟然传来一阵门锁撞击门板的响动,很是清晰。
祝梓君陡然就从床榻上坐了起来,从床头枕边抄起一根拖把棍,抓在手里,浑身忍不住瑟瑟发抖。
风可没有那么大的力气扇动门锁,在睡觉前,机敏的祝梓君已然将门锁和锁环的位置卡死,除非有人在外面扳动,否则不会出现响声的。
随着那门锁的声音持续不多,祝梓君的心跳速度陡然加快。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村里的人竟然这么大胆,趁着夜色想要闯入自家的屋内。
所想所行之事,不用脑子去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穷乡僻壤中,突兀来了一个都市大美女,难免有老爷们鬼迷心窍,意图不轨。
这时候。
外面摆弄门锁的声音突然停止了,老旧的院门传来一阵‘咯吱’的响动,院门显然是被人打开了。
至此一刻。
祝梓君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倒抽一口凉气间,却是半点声音都不敢流露出来。
而院落中,脚步声也渐渐靠近。
不过,正当祝梓君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的时候,那声音又渐行渐远。
随即,院门关闭了起来,唯独门锁并没有被对方锁上。
恐惧间,又有无限的茫然油然而生。
祝梓君想不明白对方到底是做贼心虚了,还是良心发现了,这才临到了门前,反身退走。
无数中念想在她脑子里徘徊起来。
祝梓君决定,她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下去,两座破房子距离村落还有一段距离。
要是对方去而复返,想要对自己用强,到了那时候,哪怕她喊破了喉咙,闹出再大的动静来,都不会有人发现的。
“想办法去村委办公室,那里就在村里的中央位置,谅也没人敢乱来!”
深吸一口气。
她还是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双手紧紧抓着那根拖把棍,脑子里只是模拟着等会遇到危急情况时,如何出棍。
实然。
这种情况,祝梓君早就预料到了,一个人在外,难免会被歹人觊觎。也因此,她将自己的防范意识提到了最高。
这时候。
祝梓君轻手轻脚的推开了屋门,探出脑袋左顾右盼一阵,确认院落内没有人后,她才一步步踏出,向着院门外走去。
可就在她刚刚来到院门口,就透过门缝,看到了两座孤坟前的人影。
一个高达健硕的背影,在月光下显得几分清冷,一下下挥舞着出头的样子,还真有些国外杀人魔电影的气质。
祝梓君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手中的拖把棍被她握得更紧了。
“这人难道不知道我住在这里,竟然想要大半夜出来刨坟。”
这种事儿,祝梓君在来时早有耳闻,穷乡僻壤的山村里,还真有些胆肥的人,以刨坟这种昧良心的事儿挣钱。
乡里人很少火化,对出殡仪式都很讲究,哪怕家里再穷,他们也会拿出攒下一辈子的钱,给自己事后置办一些金银首饰,带入土中,为来世求一个好寓意。
念及此处。
祝梓君心里一横,竟然迈出步子,冲着那人影摸了过去。
要是这人在她眼前,刨掉了这家原主人的坟包,她还怎么好意思在村里继续呆下去?
她将木棍立于身前,终于一步步靠近而去。
此时此刻。
陈飞一下下挥舞着锄头,每落定一下,都有杂草被他连根拔除。
好歹是从小在山里长大的人,这门耕地的把式,是深入骨髓中的东西,咋样都忘不了。
金花姐家的坟包,一年才修整这么一次,不说坟头杂草三丈高的话,也绝对差不多了!
显而易见的工作量庞大。
陈飞都想好了……
这功夫忙活完,肯定就是深夜,他也懒得回家了,直接进屋子里将就一夜,等明天四点多天蒙蒙亮时,再开车回返。
而正当他心里念想着,陈飞忽然感到身后传来一阵压迫感。
呼啸的劲风竟然就在耳边响起。
陈飞眼神一凝,却是丝毫无惧。
他坚信这世上没有鬼神,那么在他身后的必然就是人。
只在这一刻,陈飞身形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微微偏移,一步踏出就躲过了身后人的袭击。
他眼角的余光已然看到了一个人影手持棍棒对自己的袭击。
“玛德!老子正火大呢!”
陈飞双腿猛然发力,就冲着那人影扑了过去,想要给对方一个狠烈的膝撞。
可就在他飞跃而起的刹那间,他陡然看清了那人的面貌……
这竟然是一个姿色绝佳的女人?!
我擦!
陈飞这会儿是真得害怕了。
这穷乡僻壤的地儿,自己过来这么久,连个人影子都没见着,怎么忽然就跑出来个大美女来。
不会是……
狐仙儿变得吧?!
终于。
陈飞猛地收力,只是整个人扑了过去,并不采取攻势。
祝梓君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躲过自己的攻击,她惊呼一声,就被这个男人压在了身下,狠狠的撞在了土地上。
“啊!”
吃痛的叫喊声从祝梓君的口中迸出。
哪怕陈飞收起了攻势,但好歹是一百多斤的大活人,压在这样一个纤细苗条的女人身上,她肯定承受不住啊。
正当陈飞想要询问这人从哪儿冒出来时。
祝梓君竟然张口就要喊叫求救,也是陈飞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将那声音扼制。
“唔唔唔……”
“你放开我,放开我……”
一阵呜咽的叫喊,从那女人口中低哼而出。
有呼吸。
有热气。
浑身上下也有丰腴与柔软。
这TM就是个大活人啊!
可哪怕如此,陈飞也忍不住呆愣了起来。
他一路走来,根本没见到附近有人啊,这美女是从哪跑出来的?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陈飞还是忍不住问道。
祝梓君被这话弄得一愣,心里打定的注意后,却是眼神一凛:“我是鬼!我就是这坟里的女主人!”
“你……”
“竟敢刨我的坟,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扒你的皮,抽你的筋,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实然。
她要不说这番话还好,偏偏是这样一说,让陈飞心里乐开了花,咬定了她是大活人的身份。
这位大美女要是金花姐的生母、养母,打死陈飞都不信。
只看她睡衣开口间若隐若现的黑色**小内内,这TM会是几十年前早已作古的农妇?
完全就是城里都市人的打扮嘛。
只看那内衣标签上的英文字母,貌似和蜜姐的小内内的品牌一致啊。
可问题还是来了……
这样一个女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至此一刻。
陈飞也懒得和她废话,只是道:“实话实说,你到底是谁?从哪儿冒出来的?你要不说实话,我只能把你绑起来,扭送乡镇派出所了!”
祝梓君见没有吓倒他,也是一阵气急——
“你扭送我去派出所?”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去,大半夜你在我家门前刨坟,意图不轨,只要这事儿被捅出来,我看你在村子里还怎么呆下去!”
说到这里,她一把扯开了陈飞捂住嘴巴的手:“怎么样?看看清楚,我到底是谁!”
祝梓君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一双美眸凝视着陈飞,眼中似乎只有一个意味——
看清楚我是谁了没?
现在,我就问你怕不怕?
祝梓君当然有所依仗,她是村里新来的村官。到来时,村里可是开过集体大会的。村里人肯定没有不认识她的。
先用身份把这村民吓住,再网开一面原谅他的‘所作所为’,起码今天晚上她是可以安然度过的。
至于后来的日子……
明天天一亮,她将这事儿公之于众,自然会有人将这个大半夜意图不轨的男人抓走,她也再不用担心,以后还有宵小会来叨扰自己——
杀鸡儆猴。
不过。
祝梓君哪里能想到,陈飞根本就不是横水沟的人。
听到这里,陈飞反而鄙夷的嗤笑起来:“你说这是你家?”
他陡然就拿出了裤兜里的一串钥匙,放在祝梓君面前一阵晃荡。
“你可别在我面前胡说八道了!”
“这是我一位姐姐的祖宅。”
“而这两座孤坟,一边是她的养父母,一边是他的生父母。”
“今天是四位老人的忌日,我要是不过来看一眼,你这女人恐怕还要把别人家,据为己有了吧!”
话到此处。
祝梓君登时浮现一脸的茫然。
前天村里人将她安排过来时,说得明明白白,这家人死的死,走的走,多少年都没人回来过了,让她放心的住。
可谁能想到……
这才第三天,屋子的正主儿就找上了门来,还闹出这样一幅闹剧。
“你,你是屋子主人的朋友?”祝梓君话头一软,终于还是摆明了真身:“我是横水沟村的新任村官,祝梓君。”
“你要不信的话,咱们现在就可以去找村民们求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