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〇七一

当殷锐结束与秃鹫的秘密碰面会谈以后,早已错过了午餐时分。他推拒了秃鹫的盛情款待之意,也拒绝了他要求派人跟随保护的提议。坐着那来时的车子,离开了秃鹫所在的寓所。

如此豪华的车子行驶在宽阔又古老的马路上,不免引来当地路人的频频观望,而当他们接近到了一条繁华的商业街上时,那始终静默的坐在一边的殷锐突然开了口。

“停车。”他沉声吩咐道,然后侧过脸看向了那车窗外面。

甯愿顺着他的视线也一同的看了过去,见他此刻的眼神,正定定的落在一处“河粉摊”上,脸上似乎带有着一抹貌似怀念与久违的神绪。

他怎么了?饿了吗?想吃那河粉——?

甯愿静坐在那里没有开口打破此刻这车内的一片寂然,她不知道殷锐究竟与那“河粉”之间有着什么渊源,他此时这般“充满情感”的深深凝望,令她不想去打断他,只是静坐一旁等待着他的下一个动作。

可是,殷锐就只是如此静默的看了许久,然后便转回脸对着那司机再次吩咐道,“走吧,去‘弗劳尔’。”

车子再次缓缓行驶起来,向着他们定下的休息酒店行去。殷锐依旧是持续着默不作声的沉闷表现。这让甯愿感到十分奇怪——

——她不知道为什么殷锐在这越南,会有些不太一样。是的,他原本也有如此阴沉漠然的时候的,但是今天,他的情绪当中似乎又多了一层“黯然”。

很明显,殷锐他是绝对不会因着生意上的事情,而表现出如此情绪来的,一定还是令有他因。

可那是什么呢?他此刻这般沉默不语,他的心里——究竟是在想着些什么呢?

甯愿满怀这样的疑问,一路随着殷锐抵达了他们要留宿的地点——河内的“弗劳尔酒店”。她发现殷锐之前预定的是“双卧一厅”的豪华套间,而对于他事先打算“一人一卧”的这个想法,她还是觉得比较满意的。

——她原本以为没准他会仅仅只预定一间“双人套房”呢。

进入到了套房内后,殷锐在酒店里定了丰盛的“过时午餐”。可是,在整个用餐过程中,貌似殷锐一直都“不在状态”,东西吃得少极了,脸上的那抹低落黯淡的情绪也是一如既往。

甯愿一边小心进食,一边时不时微瞥他一下,心中的那股疑惑越来越深。

或许,她应该对他说些什么的,就当做是“关心”好了。

——这个念头刚由甯愿的脑中浮现,殷锐便突然在此刻放下了手上的餐具,擦了擦嘴,然后看向甯愿,说了声,“你慢慢吃,我去休息。”说完他便起身沉默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于是,这整个厅内便只剩甯愿一人独守着一大桌的美味佳肴,目视着殷锐那抹犹如背负着什么重担一般离去的背影,兀自的思绪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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甯愿回到自己的卧室,发现了那摆放在床头柜子上的电话座机,心里暗自笃定了一下以后,便谨慎的先将门反锁,然后走过去拿起话筒,拨出了一长串的号码。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邢警监派出的人大概已经抵达过殷锐那位于柬埔寨的别宅了吧?扑了一空后,他们现在一定在担心着自己吧?

不管怎样,虽然原本她是希望快一点得到组织接援,快一点摆脱殷锐的。可是,就在今天跟随殷锐所进行的这趟“秘密会面”以后,貌似她心里的那股急欲离开的想法,已经稍有减缓了。

——通过殷锐与那秃鹫的会谈,她有所得知,他是为着那最近突然流行起来的一种叫做“反精纯”的药剂而来的。那么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他此趟前来,应该是想逐一的去面见各个重要的合作接货方,以协调“共同抵制”此种药剂的传播。

那么也就是说——殷锐他绝对不会仅仅只见秃鹫一人,或许在他的这趟行程当中,“会面者”的名单会有长长的一串呢。

所以,她觉得,既然殷锐愿意“信任”她,将她带在身边充当“女伴”,那么她又有什么好抗拒的呢?殷锐此次前来这周边国家地区的根本原因,是对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的。

甯愿想着这些,而幸运的是,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通过电话转接,最终接起的正是邢冲本人。

“邢警监,我是甯愿。”

“甯愿?!!你在哪里?!!为什么早上柬埔寨那边的地方警察并没有接援到你?!!”邢冲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担心。

“我人在越南,跟殷锐在一起。”甯愿说到这里,不禁感到些许的“头痛”。

——如此一来,邢警监大概又会对她身处殷锐身边而产生什么不好的联想了吧?毕竟,他曾经是对此明确的“提醒”过她的。

可是,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追溯缘由,说来话长,也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说得明白的,不是吗?且她现在身陷如此境地,被殷锐“无形软禁”,也并非是她自己的过错,不是吗?!

“你们在越南?!为什么?!”相比较甯愿此刻的处境,貌似邢冲更加关心他们之所以会身在越南的“原因”。

“邢警监,这件事情说来复杂,不过,您可以放心,我没事的,还有一点,我打这通电话的目的,就是想告诉您,请下达命令终止接援行动。因为着某些原因,我现在还不能马上离开殷锐身边——”此刻,甯愿实在没有办法将事情从头到尾的说给邢冲听,只能这般简短交代。

“为什么?!”邢冲的问题并不令人感到奇怪。

“这个原因很复杂,不是三两句就可以说得明白的,等我回去以后再向您具体报告吧,我们在这电话当中真的不方便说得太多。”甯愿说到这儿,突然微地听见了那似乎在门外的客厅内,响起了一阵轻微细小的声音。

“抱歉邢警监,我必须挂断了。如果方便的话我会再跟您联络的。”甯愿急急的说完,就放下了话筒,然后稍微定了定神,才起身走向门边轻轻打开了房门。

可是,当她的视线刚捕捉到了殷锐的身影时,便只见他打开客厅的门就走出去了。

他这是要去哪里?!

这次他为什么——不带上自己?!

甯愿心里那股疑惑终于变为了无限的好奇,她想了想,便决定偷偷跟踪殷锐,看看他究竟是想去往哪里,那心中又是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于是,这想法一旦确定,甯愿便赶紧抓起外套,也走出了这豪华套房。

此时已是接近傍晚时分,天色逐渐开始暗了下来,甯愿偷偷跟在殷锐的后面,并不需要太过注意隐蔽,因为这来来往往密集的人群,便是最好的屏障。

她隔着一段较长距离的跟在殷锐身后,见他拐了几个弯,然后便进入到了一条较为热闹的“美食街”,如此看来,他对此处的地形,相当的熟悉。走走停停之后,甯愿看到他突然在一个冒着热气的摊位前停下了脚步,愣生生的站在那里不知在看着什么。

甯愿又稍微向前靠了靠,然后躲在殷锐背后对面的一个拐角内,偷偷的探头看向他,而这时她才看清,那个摊子居然又是——“河粉摊”。

——这不由得令她想起了之前,殷锐坐在车内望向窗外的那个“河粉摊”时,脸上的那抹貌似落寞黯然的神情。

这一切——究竟是有何隐情呢?!

正当甯愿再将视线投注到那边的殷锐身上是,便见他此刻已经在那摊位前的餐桌边坐了下来,面前正摆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河粉。

——他这举止诡异的来到这里,难道就只是想吃河粉吗?!

甯愿如此思忖,可是,好半天她都没有见到殷锐对着那碗河粉动上一口。见此情景,她终于决定不再这般偷偷摸摸的窥视下去了。

——就算这里面有着什么令殷锐感到触景伤情的昔日过往,那也绝不可能会跟什么“机密”扯上关系吧?以她来猜测,这个“河粉”,定是点燃殷锐心里某处伤感禁地的*,让他一见到它,便想起了一些心痛的往事。

那么,在此情况下,她现身在他面前——也应该不会存在多大的禁忌吧?

甯愿如此想着,然后便迈开步子走向了那张唯独只坐着殷锐一人的餐桌。而当她站定在了他的面前,他也有所察觉的抬起了头时——

此刻,甯愿不禁被殷锐眼中的那抹极其明显的情绪震愕得有些呆住了。

这是她从未在他脸上见到过的神情。

——这分明是显而易见*裸的——哀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