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熙少熟稔打着方向盘，抬腕看了下时间，眉头微皱。心头浮上不好的预感。
推开高级病房的门，看见简向荣眼含热泪坐在床边，紧握简兮的手掌。
他缓步走近，“简市长，兮兮情况怎样？”
简向荣专注看病床上昏迷的女儿，听到声音才发现身边站立的人。起身静步走出病房。何熙少望一眼病床上苍白的脸，随了出去。
院长办公里，简向荣随手关好门。定定站在何熙少身边凝望片刻，突然跪倒。
何熙少甚是惊讶，堂堂副市长突然跪倒他面前，定是有所请求，恐怕这个请求对他而言有一定难度。
如他所料，简向荣流泪哽咽道：“这一刻，我不是市长，不是你的长辈，只是一个父亲，一个可怜的父亲，请求你帮简兮完成她最后的心愿。”
他连忙扶他起来：“伯父，使不得，您这一跪折煞晚辈，有什么话起来再说，我尽全力满足您的要求。”
简向荣抵住额头，沉默一阵，似乎很艰难才说出口：“熙少，你知道么？简兮只剩下三个月的时间。”
何熙少怔住，平静的眸中闪过波澜，记起前几日来医院时见简兮把病历装进包里笑道：“医生说我身体好的很，可以生宝宝，要不要我替你生个宝宝？”由此看来当日的简兮说了慌。心底不免愧疚，眸色沉了沉问：“怎么会如此，之前不是说有好转的机会么？”
简向荣面露悲痛，“那是几个月前医生所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与简兮相配的骨髓，如今一切都晚了。”
何熙少闭上眼睛，心里不免沉痛，毕竟在他心里简兮是他唯一异性朋友，是他儿时的伙伴更对他有过小小恩惠，那些孤单痛苦的岁月里，小简兮曾陪他一起度过。
简向荣抹掉眼角泪水：“你知道简兮一直喜欢你，这么聪明的你即使她没表明相信你也能感觉到。”
他沉默不语，简兮对他的感情他怎么会不明白。似乎能猜到对方下文的请求。
“熙少，希望你能在最后的时间迎娶简兮，让她嫁给你，她从小的梦想便是嫁给你。如今只剩不到百日的廖廖时光，请求你完成她最后的心愿。”
简向荣很清楚记得，那年的小简兮刚刚六岁，头上披着白色纱巾在对着镜子美美笑道：我以后要嫁给隔壁的熙熙。那时候他站在小简兮身后微笑看着她的天真。
何熙少眸色微黯，却是一张平静的面容，看着对方哀求的眼神，沉默几秒，：“伯父，我答应你。”简向荣惊喜之余更有感动，握住对方一只手，声音沙哑：“这件事情，完全是我的主意，简兮还不知道。她只怕为难你，甚至连累你，一直未曾说出口，我这个父亲却能听到她心底深处的呐喊。今日我替她说出来，感谢你能答应。我谢谢你，我替简兮谢谢你。”眼泪滴在对方手背上。
“我会让简兮做最幸福的新娘，这是她在最后时光里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一件事。伯父您放心。”何熙少握紧年迈的双手，声音笃定。
病房里，简兮已经醒来，何熙少把草莓递到她面前：“你的最爱。”
简兮恬静一笑，微微张开嘴巴。
何熙少嘴角弯起一丝弧度，草莓在下一秒塞进她的嘴巴。
她深深望着他：“真甜。”
握住她纤细白皙的手，换上严肃神情：“兮兮，嫁给我好么？”
简兮怔住，嚼碎的草莓停在舌尖，努力咽下后问道：“熙熙，你这样说我真的好开心，虽然知道你并非真心的，但我依然深深感谢你的同情，有你这话，我死而无憾。”
“兮兮，这些天来，没能好好照顾你，抱歉，接下来的时光让我们天天在一起。能更好的照顾你，让你开心是我最想做的事情，所以不要拒绝我的心意，嫁给我好么？”
简兮目光凝结深深哀伤：“告诉我，我还有多少天？”
指尖拂去眼角的冰凉，他聪明的回答：“你想要我陪你多少时间由你来定，若是想在我身边久一些就多开心一些。”食指轻点她的鼻尖：“开心治百病。”
简兮轻轻靠在他的肩上：“我有多想拒绝你，又多想答应你。你知道么？”
他垂眸不语，手掌拂过她微卷的长发。他懂她的纠结。
沉默良久，她抬眼看他：“熙熙，做你的新娘是我一生最美的梦，我答应你。只是难为了你，伤了小倾。”
他眼睛看向窗外闪烁的霓虹：“什么都不用想，只想要自己开心，好么？”
她点点头重回他怀抱，心里不停默念：小倾，对不起，小倾，对不起，对不起。”
虽然床头摆满香水百合，可她仍嫌病房药水味太浓，何熙少温馨的给她披了大衣，抱她到车上，一路驶向市中心公寓。
******
古堡的夜幕再次降临，季小倾依旧孤独的守望在窗边。这些天依然不见何熙少回家，甚至他换洗的衣物都由莫姨亲自送去公寓。
明明知道他和简兮在一起，明明在心里一遍一遍警告自己不要一再沉沦，可一整颗心似乎专门和她作对，越是想忘记却无时无刻不记起。
打开电话薄，看了对方名字几百遍，终是没有拨出去。
既然他不回来也不理她，那么她暂时就是自由的，她现在做什么他都不会管吧。想罢，找了一份广告设计的工作，每天早出晚归。在公司的日子她最期待的便是加班，想用沉重的劳动麻痹因思念而伤痛的心。
同事抱怨加班不能去约会，她站出来帮忙，：去约会吧，你的事情我来做。
只要公司有聚餐PARTY她踊跃参加，人群中笑的最开怀的一定是她。曲终人散后脸上再没有一丝笑容，人前的开怀笑颜似乎用尽了所以力气。
有时下班不想回家，一个人漫步在冬日的街道，甚至游荡到凌晨，看见保洁阿姨们陆续出来工作，她向保洁要了扫把义务帮忙，只要能累点最好，回到空空城堡倒头大睡，不用熬着眼睛看窗外到天亮。
这天的黄昏，小倾如往常一样准时下班，天空下起了雨加雪，她才发现天气似乎越来越暖和，春天的脚步渐渐靠近，可为什么心却一片寒凉，更甚冬日。
步行三个小时回家天已经黑透，看见佣人们清理院中的积水，便拿来工具帮忙。
莫姨看到她惊讶：“季小姐，这怎么湿透了，快放下东西随我回房换衣服。”
“不用，我想多干点体力活，累了才能睡个好觉。”她头也不抬，干的比谁都卖力。
莫姨见劝她不动，摇头叹息回房拨通何熙少电话。把她最近糟糕的心情再汇报给对方。对方一如以前说了句知道了便放掉电话。
莫姨盯着电话好一会，大概猜到简兮小姐身体状况应该不太好。看一眼院中辛勤忙碌的小倾，心底一片疼惜。
小惠远远走过来，夺过小倾手里的工具：“你又这样，只要下班早便回古堡干着干那，我们的活都快被你抢光了，何先生给发多少工资啊？”
小倾无视她的冷幽默，夺过身旁小兰手中的工具，继续埋头苦干。
小惠似乎有点生气，把佣人们手里的工具全部夺过放到远处的花池旁。折回小倾身边夺过最后一把扫帚喊道：“别干拉，你不累我看着就累，想要把自己折磨到什么时候？你再这样下去我打电话给丹丹还有你最担心的楠竹，看她们过来怎么教训你。”
小倾愣住，她最怕朋友担心她。小惠将她拉进屋里，语重心长的说：“既然这样痛苦，干嘛不联系他？打电话给他，或者去公寓找他，你躲在背后自虐算什么？”
黯淡的抬眸：“小惠，你可知道他根本不在乎我，我又何必自取其辱。”
小惠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若是换做前些天，她会毫不犹豫的告诉眼前这个可怜的女人，那个何熙少是在乎她的，每天要她报告她的情况，可最近，那头很少来电话询问。有时看不下去小倾颓靡的状态主动打过去报备，只听到对方一句淡淡的知道了。
甚至连她都怀疑，何熙少变心了。
既然不能说什么安慰小倾，做点什么是可以的，拉着她走进浴室，逼她洗干净换上干净的衣服。
见她拭擦着头上的水珠，去厨房端来她喜欢的饭菜，推开房门看见她坐在床边发呆，头发上滴淌的水珠，大大的毛巾握在手中，眼神无焦距的盯着某点。
“看你失魂落魄的样子真让人闹心，过来吃点东西吧。”她把餐具放到她手里。
小倾看了眼桌上的素炒油麦，番茄炒蛋，总督豆腐，都是她喜欢的菜，但却没一点食欲，勉强吃了几口，只觉得一阵反胃，跑去马桶边吐起来。直到胃里的酸水都吐干净，有些晕眩的躺回床。闭上眼睛，脸色苍白如纸。
小惠看在眼里，走出房间拨通何熙少的电话。
直到深夜，何熙少才开着车子驶回城堡。推开卧室的门，缓缓坐到床边，看着梦里皱眉的小倾，心生怜惜，最近简兮身体很不好，他除了工作便是陪在她身边，没有他的陪伴简兮很难入睡。听了莫姨和小惠打来的电话，让他心里更加难受，今日哄睡了简兮才来看她。这些天来他只在她深深睡着的夜晚见过她两次。
每次紧闭的睫毛上都能看见湿湿的痕迹，眉头皱皱的，听莫姨说她睡眠很不好，怕吵醒她，便在她脸的上空沿着眉眼轻轻勾画。外面的天微微亮起一丝，起身离去。
今日，深深打量她越发清瘦的脸颊，心里的疼惜如浪花般翻涌而至，竟无意把手指轻抚在她脸上。只是一瞬间，她便睁开了眼睛。
“熙少？”她声如蚊虫的叫他。
“醒了？”眸中闪过一丝光亮。
小倾本以为在做梦，没想到听到对方的回答，她猛坐起身来，借着窗外温柔的光亮打量他，他看起来憔悴的些，眼睛越发深沉，长长睫毛投下的阴影覆盖在如雕刻般的俊脸上。性感的双唇微抿，似乎有心事。
“你怎么来了？”这是这些天她第一次看见他。而且是在她睡着的房间里。
对方沉默良久开口：“以后好好保护自己的身体。”
简单一句问候让她心疼成起来，氤氲着水雾的双眸紧紧盯着他看：“你是在关心我么？回来看我做什么？你何不冷酷到底，难道你现在这样做依然是为了折磨我？偶尔的关心让我对你产生一点点希望，抱着希望的心便不会绝望，不会绝望心就会痛？”轻颤睫毛，眼泪滑下来，继续对他的指控：“这又是你对我的惩罚对么？”
不忍直视她受伤的表情，微微侧过脸去：“别乱想，好好休息。”说罢起身站起来。
小倾拉住欲离开他的胳膊：“你还没回答我？是不是？”
他甚至不敢回头看她一眼，抽回手臂，向前走去。
她跳下床，光着脚丫挡在门口，抬头凝望他：“为什么不回答我？你告诉我这是你对我的惩罚，让我死心好么？”
凑近她的脸，轻轻回答她一个字：“是。”
小倾略带期望的眼神瞬间被绝望填的满满的。放下横在门上的双臂，有些酿跄的走向床边。觉得自己快要晕倒的时候背后迎来一个暖暖的拥抱。
他的唇凑到她耳边，嗅到她发丝的清香和幽幽体香。
她同时闻到他身来传来的熟悉气味，身子微颤，他这是又做什么？明明刚刚回答的那么决绝，为什么转瞬间又抱住她。如果说他没有故意折磨她，她都不信。
小倾闭上眼睛，重重舒展一口气：“不爱我请放手。”
对方似乎抱的更紧一些。
她唇边弯起一抹自嘲的弧度，用很轻很轻的语气说：“我再也不会相信你。”
何熙少骤然睁开眼睛，她轻声的话语似一把沉重的大锤重重敲击在他心口。突然将她身子翻转过来，吻上她冰凉的唇。
感觉到他炽热缠绵的唇齿纠缠，眼泪再度滑下，任由他吻她，不拒绝也不回应。
感受到她颤抖的身体，他终于放开了她的唇。将她的头埋入他的颈间，紧紧拥住。
小倾小声抽噎起来，“熙少，我真的没有伤害简兮，她身上的伤不是我弄的。”
唇边淡淡一笑，这个傻丫头还再为那件事情耿耿于怀。难不成她以为这是他这些天不回家的原因？
稍稍拉开她的距离，望着她满是泪痕的笑脸，心底的疼惜越发浓烈，牵起她的手走到床边，抱她上床，替她掖好被角走出门去。
小倾望着紧闭的门呆愣，半响露出一丝苦笑。他到底是何意思？如果他是有心折磨她，他成功了。若是他无心折磨她，她心更痛。
反复思忖，渐渐进入梦乡。
周末，青色奶茶店里，何丹丹把刚刚调好的奶茶放到小倾桌边。
小倾打量她越发圆润的肚皮，心里猜想着丹丹肚子里的宝宝是男孩还是女孩。
门外走进邮递员，将明信片送到何丹丹手里。
小倾瞥见明星片上黄昏鼓楼的幽美景色，便已猜到寄来卡片的是谁。
“楠竹最近怎样？”她问。
何丹丹把明星片递到她身边，“你看，依然每隔几天寄来一张，上面写着同样的话。”
小倾见明星片背面写着熟悉的字体：“勿念，安好。”
她在古堡也同样收到云南寄来的卡片。上面写有同样的四个字。这个楠竹真是不肯多写几个字。眉头微皱，“不知道她在丽江过的怎样？”自从上次从公寓离开再也没有回来过。
“我到不是很担心，她身边毕竟有天宇陪着，那个慕天宇平时一副花心的模样，没想到对楠竹很痴心。不像那个何熙少，平日里深沉，没想到竟……”突然意识到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连忙闭嘴。
小倾微怔下，挤出一丝笑容，：“我们之间说话还遮掩什么，事情是怎样的，大家都知道。”恐怕丹丹比她更了解，她和熙少住同一公寓，相信见面次数比她还多。
丹丹胖乎乎的圆脸上露出难得的沉重，握住小倾的手。“你不要太难过，我相信终于一天他会回到你身边的。”
说这个纯粹是安慰姐妹，这些日子在公寓里见过何熙少不少次，本想继续去他们房里捣乱，可人家换了密码锁。按了门铃，一位阿姨开门，总是见简兮躺在卧室休息，何熙少静默坐在沙发上翻看笔记本。来来去去几次，无趣极了，便也不去打扰了。
小倾不语，低头喝着奶茶目光扫在明信片上，突然羡慕起楠竹来。何丹丹说的一点没错，楠竹身边有慕天宇陪伴，多倾心相随的情侣，一个离开，令一个可以放下一切跟了过去。想到这又突然佩服起天宇，可以不顾家人反对义无反顾和心爱之人海角天涯。
何丹丹把手机里的笑话发给她，希望能缓解她心里的沉痛。她能感觉到这个号姐妹对何熙少对了真情，否则不会如此伤心。
当一百多个笑话看完时，见门口走来一高大身影。
她缓缓站起身来：“夏翌晨，你怎么来拉？”
何丹丹站在前台掩口偷笑，小倾无意中瞥见，顿时明了，定是她通知夏翌晨在这里。
夏翌晨拉开椅子，坐到对面，微笑。
“不想看到我？”
“怎么会呢？好些天不见了，有些想念呢。”
翌晨挑眉：“哦？还有时间想我？以为你的脑子和心被何熙少装的满满的。”
小倾听此话想前台的何丹丹瞪去，不知道这个大嘴巴跟夏翌晨说了些什么。
“别怪丹丹，她也是担心你。看你消瘦的样子可以看出被相思折磨的不行。爱情的滋味好苦的哦。”他已经了解何熙少很少回古堡去看她。多一半时间在公寓陪一个漂亮的女孩，听说是市长千金。
“翌晨你怎么也说起俏皮话。一点都不像你。”
“不是为了逗你开心么？”
小倾面露微笑，很开心身边有这么多关心她的朋友。虽然眼前的人有些特殊，但他的关怀丝毫不令她尴尬，至于为什么，她自己都不清楚。只觉得每次和他相处分外轻松。
“笑了就好，以后多笑笑，别总是加班到很晚，用繁重的体力麻痹神经是不科学的，劲没处使的时候，来找我和丹丹聊天，或者和心心摔一跤。”他望眼正忙碌的何心心。只要她所到之处，地面无不微微颤动。
小倾惊讶，与何心心摔一跤这样的话他都能说的出来，看来他最近过的不错，脸上一副轻松惬意的神情。
与何丹丹姐妹一起用过晚餐后，夏翌晨亲自送她回家。
一路上对方没说几句话，只是侧脸对她微笑几下。
将车子停在大门外面，下车后替她打开车门，“就不进去了，万一他看见误会就不好了。”
“恐怕来不及误会，他连回这里的时间都没有。”话刚说出有些后悔，怎么听都觉得自己像个深闺怨妇，似乎在等变心人回家。
翌晨淡淡一笑，摸摸她的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假如，万一他抛弃了你，不要忘记我一直在你身后。”
小倾抬眸对上他深情的眼睛，怔住。
一直认为他和彼岸已经成双成对，看来她又猜错了，他的话分量很重，让她有些压力和不安。
似是看出她的情绪，他轻声道：“不要有压力，你幸福我不会打扰你的生活，你不幸，身边还有我，能看你幸福或者给你幸福就是让我最开心的事。”
她再次垂下眼睛，不知如何回答他，突然胃里一阵恶心，跑到路边蹲下来干呕。
翌晨递过水来：“听说你最近肠胃很不好，有没有吃药？”
漱口后，站起身来：“吃过，可是不太见效，恹恹的没食欲总是想吐。”她想起，夏翌晨曾学过医科，便把实情告之对方。
“大概多长时间了？”
她思忖，“一个月吧。”刚说完胃里又是一阵痉挛。再次蹲在路边。
他轻轻为她拍拍后背：“现在带你去检查下。”
“不用，只是干呕，吐不出来的。可能最近不怎么吃饭闹的。”
翌晨沉默片刻，“该不会你也……？”
小倾瞪大双眸看向他，自是听出他的下文。浅浅一笑，“怎么会呢，怎么可能呢？”心里还是虚了一虚。
“还是去检查一下的好。”
“改天我去看下医生吧。谢你送我回来，我先进去了。“她说完跨步走进院子。
夏翌晨望着她离去的背景，感觉到她浓浓的不安，她是想快速逃开她才急忙进屋的。
背影消失后转身打开车门，瞥见云天从不远处骑着脚踏车而来。
“翌晨，怎么在这？”云天轻松打着招呼。
“我来送小倾，你这是刚回来？”
“是啊，小倾最近好像不太好，你抽出时间多陪陪她。”这些天因何熙少不住在公寓，李晶晶便减少了去古堡的次数，每次回家都能听到她磨叨小倾怎样。不开心，沉默，犹豫，好似有心事，李晶晶每次都这样形容小倾。
想去看她，又怕为她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便偶尔发个短信简单问候。
看来大家都知道她不快乐。翌晨想着，要如何才能让她开心一点。
之后与云天寒暄几句，个子离开，他似乎能依稀感觉到云天对小倾淡淡的爱。只是他心里还有些不确定，问云天，他总矢口否认。
小倾走进大厅，才发现何熙少端坐在沙发上看窗外风景。顺着他的眼光看出去，竟能把她和翌晨的位置看的清清楚楚。
她回来的次数少的可怜，怎么就这一次被别人送回来被他碰到。他不会很生气吧。
缓步走进他身边，看到他沉静的一张俊脸。
他一点都没生气，记得以前好多次，他都为夏翌晨和她在一起而恼火。可如今却如此淡定。他是不是准备将她踢出局？
“熙少，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试探性的问候。
“有一阵了。”
简单的一句话后再无其他，甚至没再多看她一眼。他的心劝在简兮身上了吧。别说别的男人送她回家，或许就算她跟别人私奔他都不会在乎一点点。若不是自己是他仇人的女儿，他是不是立刻降她赶出去。
被他折磨是因为她是他仇人的女儿，而如今似乎要感谢这种关系，否则恐怕连看他一眼都很难，更何况留在古堡里。
突然觉得自己好笑起来。嘴角随即弯起嘲讽的笑意。
“笑什么？”
小倾怔住，他一直没看她，他又是如何知道她笑了，况且那抹笑不太明显。
见她久久不答，站起身来靠近她：“回答我。”
“没什么，只是觉得自己很好笑而已。”
“应该是我比较好笑而已。”
小倾不理解她的话，投去询问一瞥。
“坐在这里看着未婚妻与被的男人亲昵，你说好不好笑？”
他全看见了，听他这样一说，心里有些高兴，至少他还在意她，哪怕一点点。
“只是送我回家而已。”
“为什么不打电话给司机，却让别人送你回来？”
“给你打你也不会去接我，给司机打还要等他过去，做翌晨的车方便。”这个理由够不够充分。
眸色沉了一沉，“从明天开始，我会更忙，你好自为之。”
在小倾还没来得及消化他的话，他已经走进餐厅。
餐桌上他似乎很没食欲，吃了一点点便回卧室。
小倾路过卧室的门，站在走廊里愣了一愣。走回自己房里。
为什么刚刚看见他又开始想念他。明知他的心不在这里。即使这样她还是那样想她。
季小倾你真是的没的救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