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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昨晚没回来

晨曦的淡淡清光把把何园装点的如烟似梦。假山的流水声伴着鸟鸣越发的清脆悦耳,池里的荷花大多开败,翠绿的叶颈上顶着饱满的莲蓬。鱼儿不时的跃出水面,溅起的水滴如晶莹的钻石滚落在荷叶间。铺满青石的小路泛着湿润的光芒,让人看一眼便想光着脚走上去,体验一把闲适的惬意。

何园的豪华大厅里却死气沉沉与这清幽闲淡的美景很不搭趁。

良久,何洋点燃一颗烟。烟雾将他沉郁的脸颊衬托的更加沧桑。他终于开口“你说一切都是何熙少的阴谋,我到想知道是什么样的阴谋。”

季心蕊稍稍放开紧抱的彼岸。她还不能适应彼岸死而复生的狂喜。早上的她在何园的小路漫步,远远驶过来一辆车子。车里走下的人让她欣喜不已,一直想见的人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把手握过去“小倾,你怎么来了,怎么和夏家的人一起来这,来看阿姨吗?”

“我不是小倾,我是彼岸。”

淡淡的一句话震惊到了她。她不可置信的说“你在跟阿姨开玩笑吗?”她抬眼望了望身边的夏海航和夏翌晨都是一脸的正经“难道你们联合起来和我开玩笑吗?”

“不是,我确实是彼岸,在六岁时被你抛弃的彼岸。”平静的语气淡漠疏离的眼神让季心蕊险些摔倒。

翌晨及时扶住她说“我们进屋去说吧。”

屋内的何洋正在看刚出炉的报纸,何氏集团的业绩又有飞速提升,他露出舒心的笑容。这个年轻的儿子果真是商业奇才,看来他真的可以退休颐养天年了。他抬眼看见门口走进几个人。

季心蕊泪流满面握着女孩的手,女孩身边是夏海航和夏翌晨。她笑着走过去“这吹的是哪门子的风,夏总,你们全家今天怎么突然到访?”

夏海航微笑的握手过去“抱歉了冒昧打扰,我把彼岸送来和心蕊团聚。”

这句话惊的他不轻。他望向一脸平静的女孩“你是彼岸?不是小倾?”他走进她,除了脸上表情清冷些看不出别的,他不可思议的说“彼岸不是已经……?”

“我没死,我回来了。”她淡淡开口,脸上看不出表情。

季心蕊直到这一刻才确定了她就是彼岸,那是彼岸特有的语调和气质,清冷的无关乎外界一切的淡然。

夏海航再次仔细打量着她“你真的没有死?这是怎么一回事。这……这……这太好你可知道这两年你心蕊妈妈是怎么熬过来的吗?终日以泪洗面为你伤碎了心。“

季心蕊抚摸起彼岸的脸“让我好好的看看你,只要能看到你妈妈不怕受多少罪。终于让妈妈看到你了,我就知道我的女儿没有走,还活在人间,老天有眼,又把你送了回来。“

彼岸看着泪如雨下的心蕊,心里很不是滋味。脸上依旧平静,她依然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母亲。她拿开她放在她脸上的手看向何洋“今天我不光是来叙旧的,还有来向您转告一件事情。”

“哦?什么事?”

“关于你的魔鬼儿子何熙少”

何洋身子僵硬了一下。多年沉浮商战累积的经验让他有种不好的直觉“难道你的消失和熙少有关系?”

“是的,一切都是他的阴谋。”

确定了心里的想法,他还是难以接受。他有点害怕听到接下来的消息,毕竟那个儿子这两年与他关系缓和了不少,他以为他们的仇恨再渐渐消融,看来这一切都是假的。如果是这样不如假装糊涂不知道。但沉默半响后他终于还是问出来。

彼岸如琉璃珠般的眼睛望向他开口“两年前她找到了我并发现我是季心蕊的女儿,于是跟我谈了一个交易。”她的回忆陷入两年前的午后。

安静的茶艺馆里隐约听到隔壁间传来清雅的古筝。何熙少品了口手中的茶“彼岸小姐,我看得出你很痛苦,更能感觉到你内心的挣扎。”

“哦?你看我哪里像痛苦的样子?”彼岸不喜欢被别人看到内心。

他嘴角淡淡一笑“都是被父母抛弃的孩子,在我面前你可以坦诚不公,不必演戏,因为你的痛我能感同身受。”

“你到底想怎样?”

“帮你摆脱纠结的现在。”

彼岸眼睛望过去,他如子夜般湛黑的双眸散发神秘而不可抗拒的光芒。

他幽幽开口“我可以送你离开,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换一个新的环境或许你的人生会发生转折。我给你制造一场假死的现场。”

“假死?”

“对,我会在出海的轮船上安排好一切,舱头的摄像头会记录你跳海自杀的画面,你跳下后我的人便在下面接应你,不远处的小岛可以替你们掩藏行踪。之后会有人接你离开,你可以继续去你的法国深造。我提供一切费用,但有一个前提,你不可以暴露自己。就当自己真的死掉。”

“这么荒唐的闹剧你认为我会答应吗?”

他淡淡品着上好龙井“为什么不会呢?与其痛苦的活在这里煎熬,不如放手让自己重生。”

他看着她沉默不语缓缓开口“放心吧,不会让你真的葬身大海,留着你还有用,怎么舍得让你死。”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真死假死有什么分别。沉思后终于开口“你为什么要帮我?绝对不是出于同情。”

“果真聪明。不如实话告诉你,你的母亲将不久嫁给我的父亲。你母亲的出现毁掉了我的整个家庭,家破人亡的我怎么可能要她嫁给我父亲呢?又怎么可能眼见她幸福呢?所以我会报复她。你的死亡无意是对她最深的伤痛。当然你的假死也会换来她的婚姻。等你到了国外我会赞同他们的婚事,你看怎样?”

“既然你恨她,为什么还要成全他们?”

“你说是女儿的性命重要还是与自己爱的人在一起重要?我想无论失去哪个她都会痛不欲生吧。我赞同了他们的婚姻便等于与父亲解合,我不想祖上留下的产业被我父亲拱手让给别人,我会趁机夺过何氏大权,适当的时候将他清除何氏集团。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赶尽杀绝,会留给他一跳后路,让他与你的母亲白首到老。话说出来,或许你在她心中真的不怎么重要否则怎么会抛弃你呢。你说对吧。”

彼岸沉默不语。

“如果你恨她请与我合作,如果你爱她那么请接收我们的交易。”

季心蕊听到这里摆正彼岸的脸“所以,傻女儿你最后答应了他。”

“回家后我反思些日子终于还是答应了他,后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彼岸依旧淡淡的说。

何洋跌落在沙发上,眼泪从浑浊的眼睛流淌出来“我的好儿子,竟如此混账再我面前演了两年好儿子的戏码,亏我信任的把集团交给他。”

季心蕊走到他身边安慰着他。她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转头问彼岸“彼岸,为什么你突然回来了呢?”

“因为我知道她没有遵守诺言,没有让你们结婚。”她说出口的时候有些心虚。因为最最主要的原因她没说出来。听到小倾的出现,翌晨的受伤让她终于安奈不住随梦姗姗回国。

“我的女儿,都是因为妈妈吗?是因为想要妈妈幸福才离开,看到妈妈不幸福所以回来了是吗?”她哭红的眼睛已经肿的不像话。

彼岸看了她一眼,愣了片刻嘴唇轻启“不全是,我也想换一个环境。”

“无论为了什么,都不可以再做这样的傻事,这次回来就住在妈妈这里好吗?让妈妈好好的照顾你,妈妈再也不想失去你。再也经不起这样的生离死别。”

面对母亲的近乎哀求的眼神彼岸眸中腾起一片雾气,努力不让泪水掉下来,她放开她的手转身走出去“我在夏家住习惯了,我依然是那个彼岸,心蕊阿姨珍重。”

望着彼岸离去的背影,季心蕊重重跌落在地上,手伸向门口“彼岸还是不肯原谅我,她在心里依然深深的恨着我。”

翌晨把心蕊扶起,向门口追了出去。

夏海航不停安慰着何洋和心蕊。

何洋摇摇头叹息“这都是造了什么孽呀!”

胡小威认真开着车子驶进古堡。车子停下胡小威走下车为她打开车门。

小倾见他额头上的包忍不住笑出来。这个何丹丹也太过彪悍,居然把气撒到可怜的胡小威身上。

放学后,校门口的车子旁,何丹丹见到胡小威立刻冲了上去抓住他的领子喊道“胡胖子,你算个男人吗?那天眼睁睁看着我被绑架走,你居然没有一点道德责任心。”

胡小威被横冲直撞过来的何丹丹吓了一跳,手中的水杯滚落在地上。他扯着快要被勒断的脖子说“丹丹不要冲动有话好好说,那个不是你姐姐吗?怎么能说是绑架呢?”

何丹丹揪住他的耳朵冲他大喊“我的姐姐?你是怎么知道她是我姐姐的?你说你是什么时候通知我姐姐的?我姐姐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出卖我?你可知道我是多么千辛万苦的逃出来的吗?你可知道姐姐在家里是如何虐待我的吗?你可知道昨天晚上姐姐让我宰鸡看恐怖片吗?你知道我姐姐是个多么恐怖的人吗?你知道吗?”

胡小威感觉耳朵快被她喊聋了。用力掰下她的手捂着耳朵说“不是我通知的,我只负责看着你。”

何丹丹手又揪住他的衣服“不是你还有谁?谁这么残忍你说?”

“这个……这个……这个我也不清楚”他总不能告诉她是他家主子何熙少通知的吧。万一这彪妇不知天高地厚的找到何熙少那才真的麻烦呢。

“你这个骗子,还是个孬种,敢做不敢当。本姑娘今天就一雪前耻好好的教训你。”说罢拎起书包砸到他身上。一边砸一边说“知道姐被抓回去怎么过的吗?那个何心心一天到晚堵在屋门口不让人出去,姐整个暑假除了卧室客厅和厕所哪里都没去过。都是你害的,你这个狐假虎威的死胖子。”

校门口的学生都聚集过来看着这一幕。议论纷纷。

小倾赶忙上去拉住何丹丹“别打了,你看多少人再看你。”

何丹丹继续挥舞着书包“看吧,看吧,谁看谁长针眼。我若不好好教训他难消我心头只恨,我生平最恨的就是出卖朋友的人。”

可怜的胡小威一边闪躲一边说“我说,丹丹啊,咋们不动手,好好说话可以吗?我向你道歉好吗?我真不知道你姐姐那样,如果我早知道绝对不会泄露你的行踪。”

“现在晚啦,姐在家里受够了虐待才出来的,姐要把姐受的苦通通让你尝一遍才解恨。”她越说越气愤,手臂挥舞的幅度越大。只见书包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姿势落在不远的地上。

何丹丹见书包被自己仍飞了,依然不解气,看见门口的水果摊,跑过去拿起一个苹果对准他仍了过去。

“哎呦”胡小威捂住额头。

季小倾一把抓住丹丹紧握橘子的手说“赶紧放下,你已经用苹果砸中人家了,这个橘子放了它吧。你看水果摊的大爷眼珠子都要瞪下来了。”

何丹丹露出比水果摊大爷还要凶的表情,把橘子丢了回去,走到胡小威面前“捂什么捂,一个苹果能把人砸死吗?你还挺会装,姐今天暂时饶了你,下次再让姐看到你”她挥舞着拳头恶狠狠的凑近他“决不轻饶。”

胡小威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小胖妹,没想到发起飙来这么恐怖。为了大家和谐他把她拉到一边悄悄的说了一句话。

“真的吗?”只见何丹丹两眼放光,替他揉了下额头的伤露出一脸笑容。

胡小威搞定丹丹后才打开车门让季小倾坐进去。

小倾回想着又看了眼他额头伤的包“没事吧你?”

何小威不好意思的笑笑“没事的。”

“我想知道你和丹丹说了什么,她立刻原谅了你。”

胡小威摸下脑袋“嘿嘿,我说改天送给他男神的签名照。”

“哦?你有李敏镐的签名照?都敏俊的有木有?我更喜欢叫兽。”小倾歪着脑袋欢喜的问。

这下轮到他吃惊了“我是说给她何熙少的签名照。”

“啊?他呀。”

“我们少爷很优秀的,比那个都敏俊不知帅多少倍,你要仔细观察我们少爷就会发现他真的很帅。”

小倾听了感觉有点冷,这个家伙对何熙少不会有那个情结吧。切,他哪里帅,她怎么没发现。

走到客厅看见莫姨一脸笑容的说“莫姨,我今天已经吃过饭了,吃饭的时候不用叫我了,拜。”

“好的,我知道了,是与何先生一起吃的吧,刚刚何先生也打来电话说已经吃过了。”

“他没在家?”

“是的,还没回来,难道你们刚才没有在一起?”

小倾摇摇头。

放好了水,走进浴池,想把身上的粘腻和疲惫统统洗走。努力挤压着沐浴液,她叹口气“哎,怎么一点都没了”她起身披着大大浴袍走出去,本想找莫姨要一些走到何熙少门口时她愣了一下看看自己的这身装备于是推门进去。成功偷出何熙少的沐浴液,她悄悄走进自己房间。

楼拐角处的小惠看到这一幕,偷偷的用手机录下来。

“这个季小倾真不要脸,大白天的穿成那样跑到何先生卧室”说罢,她装好手机走下楼,一回头正好看见莫姨走上来,她吓了一跳。

莫姨打量着她“你干嘛呢?鬼鬼祟祟的?”

“没,没干嘛,刚刚把新的垃圾袋装到桶里。”她指着走廊上的垃圾桶。

“下去吧,没事别在楼上瞎溜达。”

“是。”她拍拍胸口“幸好没被发现,这里工作室不许带手机的,若被知道一定会被开除。开除不要紧,可是再也见不到何先生。”

小倾洗完澡闻着身上传来的淡淡香气“好熟悉的味道”她想了一会终于想起在何熙少身上曾闻到这个香味。混合着檀香和深林草木的清香。每次他抱住她的时候她总能闻到这种香气,想到这她郁闷的走进盥洗室,打开水龙头重新用清水冲洗了一遍。香味变淡了一点点。就这样吧,以后再也不用他的东西。她心想。

放下课本的时候已经十点钟了。她看看桌上的饭盒,没想到这么晚了,肚子有点饿了,晚饭时候其实她没怎么吃,虽然李晶晶做的饭菜无比的可口,可当时的她心中记挂着翌晨根本吃不下去,为了不让姐妹担心只好装装样子。她捂了捂空空的肚子,拎起饭盒敲着何熙少的门。答应李晶晶的事一定要办到。

“熙少?”

“熙少我能进去吗?”

久久都没有回应。

难道睡着了?没听到他回来的动静啊?她再敲“你不说话我进去了?我真进去了?”

依然没有回音,她推开门里面黑暗一片,随手打开灯,床铺干净整洁。房间空无一人。

“人呢?”

她把门关好拎着饭盒走回去。

十一点十二点她去了他房间依然没有看见他回来,肚子饿的咕咕叫于是她打开了饭盒“这就不怪我了,谁让你不回来,菜放到明天就坏了”她香香的吃起来。

早上被窗外的鸟声吵醒。看了眼手机该起床了,梳洗后走下楼。莫姨已经做好了早餐。

“何先生已经出去了吗?”她吃着早餐问莫姨。刚刚经过他卧室的时候她看了一眼,里面没有人,床铺依然整洁的样子。

“何先生昨晚没有回来。”

“哦”她点点头继续吃,早知道他不回来她就留在学校里了,害的她要起大早来回赶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