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零看书 > 白发皇妃 > 四十七

四十七

晚膳时,南宫流云的营帐。

苏落和南宫流云各座一侧,“今天晚上的菜,我做的,你尝尝!”

南宫流云表情复杂的看向苏落,“你放心,绝对没毒的,我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毒杀皇子啊!”

南宫流云垂下眼眸,并没有动筷子的意思。苏落拿黄瓜汁,苹果汁,还有酒兑出了一杯淡绿色的酒,“你尝尝,味道清淡,绝对不会伤身体。”

南宫流域接过酒杯,在手中摩擦,不说话。苏落终于气馁了。“好吧,我受几位将军之托,来劝劝你。”

“我说过,我要考虑一下!”

“二皇子,作为皇子,作为南宫国的一份子,无论是哪个身份你都有责无旁贷的责任区承担。现在不是要你去死,,而是要你当将军,指挥千军万马,你为什么要推辞呢!”

南宫流云眼神冰冷的看向苏落,吓得苏落一哆嗦,可是,苏落既然答应了几位将军,就没打算轻易的放弃。

“二皇子殿下,您战绩卓著,这不过是和南疆打仗,虽然之前吃了两次败仗,可是这根本不能成为你退缩的理由啊!”

南宫流云什么都不说,只是周身的气息隐约带着怒气。

“二皇子,您一向清冷,我一直觉得您是个面冷,心不冷的人,没想到,您居然在国家危难面前选择懦弱,是苏落错看您了!”

“滚!”南宫流云呵了一声,苏落转身出去了,这个人,好话坏话都不听,简直是油盐不进,前几次南宫流云救了苏落,苏落对南宫流云有几分好感,现在,什么狗屁好感都没有了,只有深深的讨厌。

苏落走了以后,南宫流云低声笑了,只不过那笑声里透着孤寂和悲凉,那眼神里深深的疼痛,没人看得到。

南宫流云不怪苏落,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当今皇上南宫雄的杰作,觉得南疆兵马少,就让南宫封杨来打,谁知却接连吃了败仗,这才让自己来押运粮草,其目的不过就是如此罢了。用到自己的时候,便用计策来让自己就范,用不到自己,便弃之如履。

南宫流云也深深的知道,这仗赢了,便是南宫封杨的战功,这仗输了,便是他南宫流云的过错。呵!南宫雄,你的好算盘。

第二天下午,苏落迎来了几位副将,他们前来感谢苏落,说南宫流云终于同意了,南宫流云和几位副将又仔细的商讨了作战的细节。

自从确定了南宫流云当将军,军营里,开始流传一些言论,说是南宫流云多年未执掌帅印,肯定不能胜任,南宫流云身体有旧伤,即使到了战场也是毫无用处,还要浪费人力去保护。

这些流言,苏落都听到了,南宫流云肯定也听到了,可是苏落不知道如何去管这件事,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南宫流云,苏落,似乎觉得自己可能做错了。

午后,阳光很足,士兵们在校场练武,南宫流云此刻已是一身戎装,站在队伍的最前面。

“我知道,最近军中流言颇多,本将军知道这是敌军在削弱我军的士气,希望大家鼓足勇气,定能获胜。”说完这些话,南宫流云就转身离开,直到走到校场口,才随意的从箭筒里拿出一支箭,背对着箭靶,随手一掷,穿过队伍,正中队伍后方的箭靶红心,刚才队伍中,那个小声嘀咕的士兵,看着地上的断发,腿都软了。

南宫流云从校场回来,碰见了苏落,苏落只看见此刻的南宫流云神色有些疲惫,脸色不太好,却没有注意到南宫流云颤抖不止的右手。

其实每日,当苏落睡了一觉醒来,南宫流云的营帐还亮着烛火。此刻南宫流云疲惫的神情,苏落只当是累的,并没有多想。苏落心里有些愧疚,南宫流云本身身体便清瘦些,如此一来,怕是会更瘦。

苏落几次做汤,送到南宫流云的营帐,都被季风挡在外面,说是南宫流云还在研究作战计划,不能被打扰,在苏落的再三请求之下,季风还是把汤送了进去,苏落希望,南宫流云能在夜半时分,有些饿了,可以喝一点热的汤水。所以,苏落每天半夜,只要看着南宫流云的营帐还亮着,就会送汤过去,两日下来,南宫流云不见清瘦,倒是苏落眼底的青色越加浓重了。

两日后,鸡叫三更,所有人都整装待发,一身银色铠甲的南宫流云站在队伍前面,那样的显眼,寒光粼粼,给南宫流云染上了一抹杀伐之气,苏落站在自己的营帐门口,这是苏落第一次看见你行军打仗的场面,心里有些豪情满怀,却又有隐隐的不安。

南宫流云说了几句鼓舞士气的话,就和几位副将回到了营帐,做最后的准备,苏落站在南宫流云营帐的不远处,等着南宫流云出来,是苏落劝说南宫流云上战场的,苏落想再对南宫流云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要说点什么,只是那样,站在那里。

几位副将先后出来,南宫流云最后才拿着自己的银色头盔出来,看见了站在那里的苏落,只是赏给苏落一个淡淡的眼神,就带上银盔,转身上马。

听着铁蹄铮铮,战鼓雷雷,好像那声音每一次都敲击在苏落的心上,让苏落的心里七上八下的,苏落在担心什么?害怕什么?紧张什么?苏落自己也不知道。

五十受伤

苏落在营帐里坐立不安,只能在营寨里来回走动,却听见了这样的对话。

士兵甲:“你知道么,将军其实右手手筋被挑断了。”

士兵乙:“你说什么,哪个将军啊?”

士兵甲:“就是二皇子殿下啊。”

士兵乙:“这事可不能乱说啊。”

士兵甲:“我怎么会乱说,我表哥可是个小将呢,他和我说的。”

士兵乙:“不可能,那天将军,背对着箭靶,也能随手一掷,正中红心。”

士兵甲:“那我就不知道了,可我说的事千真万确呢。”……

右手手筋断了吗?想起那天南宫流云的种种表现,苏落似乎确定了这个小兵的说法。既然手筋断了,苏落相信,在这个时代,没有人能研究出显微镜,没有人能缝合手筋,那他要用多大的力气,才能掷出那只箭,才能正中红心。

苏落本就不安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一个手筋断了的人,也许可以一次爆发,让箭正中红心,却没有办法在战场上提剑杀人,那么南宫流云在战场上就是一个废人,甚至还不如一个普通人,他只能毫无畏惧的坐在马上,不能退缩。

想到这里,苏落登上瞭望台,想看看战况。

站在瞭望台上,苏落只能看见的是千军万马,却不能在千军万马中看见南宫流云,只能看见隐隐的战旗飘扬,哪一方的战旗立起的多,哪一方就是暂时的胜利,每次南宫的战旗倒下一面,苏落的心就会被提到嗓子眼,如果不是扶着瞭望台的边缘,苏落恐怕都站不住。南宫流云,你千万不要有事,不要受伤,否则,我就是罪人啊。’

苏落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看见南疆的最后一面战旗倒下,苏落那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胜利了,南宫流云,你别受伤啊。

苏落刚要转身下瞭望台,却看见一个黑影闪过,当苏落想要一看究竟的时候,一只箭径直的射向苏落,苏落闪避不及,甚至都没有感觉到疼,只听见箭簇没入肌肤的声音。苏落软软的跌坐在瞭望台上。却还喊到,:“戒备,营寨外有人。快,抓回来。”

苏落被两个小兵扶回营帐,很快军医就来了,苏落脸色惨白,脸上都是细密的汗,中箭的肩膀流出的血液已经浸湿了苏落的衣服。

“上官公子,老夫给你把衣服脱了,给你拔箭。”苏落看着这屋子里,站着的三个小兵,两个军医,全都是男子。

“不用,不用拔。”

“上官公子,你若是不拔,可能会失血过多的。”

“那几个袭击我的人抓住了吗?”苏落转移了话题。

“抓住了,已经关起来了。”回答的是屋子里的那几个小兵。

“那就好!”苏落,斜靠在床塌上,左手捂着右肩膀的伤口,可是血依旧流不停。苏落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左手越来越无力,右手的手掌已经开始冰凉。脑袋越来越混沌。可是苏落不能让他拔箭,苏落是个女子,要是让这些人知道自己是女子,虽然在军营里什么都没发生,可是苏落的清誉也就没了,说不好,皇上还会因为这件事斩了苏落。

“上官公子!”

“军医,把止血的药放下,让厨房给我送来一碗糖水,一碗淡盐水,还有一壶酒,你们都出去,都出去。若是将军回来,就让将军过来。”

等厨房的人送来了盐水,糖水,酒水,整个营帐只剩下苏落一个人,苏落才深呼吸,大口大口的喝了那两碗糖盐水,苏落知道自己是失血过多,喝点糖水,盐水,补充点水分,让苏落不那么快的晕倒。苏落单手笨拙的脱掉衣服,不免会碰到伤口上的箭,苏落此时已经痛到麻木了,即使碰到箭,不过是让苏落多留点血,并不能让苏落感觉到疼。

苏落咬着脱下来的衣服,拿起酒,把酒洒在伤口上消毒,苏落以为自己已经忍受到痛的极限了,可是此刻,那种火辣辣的疼,让苏落整个人都蜷缩起来了了,好疼,真的好疼,还好咬着衣服,苏落没有喊出来,可是苏落的牙也因为咬的太用力而生疼。脸上的汗水也如雨下。

苏落用颤抖的手,拿起止血药的手也在抖动,小心翼翼的涂在被酒水冲刷的发白的伤口上。

伤口还在流血吗?苏落不知道,苏落只知道自己已经把所有的止血药涂在伤口上了,四肢麻木冰凉,苏落除了冷,再也感受不到别的东西了。甚至脑袋也不运转了。

如果此刻有人问苏落,你为什么要等南宫流云回来,苏落自己也回答不了,苏落只知道,南宫流云是这个军营中唯一一个知道自己事女子的人,苏落,此刻,对南宫流云有一种莫名的信任,等到南宫流云回来,苏落相信他,会给自己治伤,不会让自己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