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慕辞一个不可置信的怒视吓得不敢出声，而后红着眼眶瞪回来，最后又添了一句我都看到了，你就是个登徒子。
“团子，那话也能胡说么！你可是敬王府的九郡主，那些睡在一处都是听谁说的，回头我一定要告诉静姑姑管制一下你院子里的下人……”
慕辞倒是没有第一时间惊讶李玖说的看到了自己和舞女眉来眼去的喝酒，而是惊讶李玖嘴里说出地“睡在一处”的话，这敬王府的下人太过大胆，这样的话一听就不是一个闺阁女儿会说的，那就一定是听府里的下人说的。慕辞对此可谓震怒不已，李玖在敬王府里都是学来了什么东西。
李玖被噎了一句，自然没好意思说这都是她从话本里看来的，支支吾吾了一会儿也没说话，对着慕辞带着怒意的目光也觉得莫名的心虚气短，最后才找回了一句期期艾艾的话。
“你管我说什么，反正我都看到了！你不老实还反过来训我，凭什么呀，我不依……”
眼见着就要闹起来，慕辞赶紧伸手抓着李玖的手低语安慰别急，先听他说完。李玖抽了抽鼻子停下，红着眼眶不相信地看着他，最后看他一直不语还添了句你快说啊。慕辞这才解释了一通。
那日他去凤凰馆本就是应邀而去，同去的那些上将军都是比自己大了不少的，同龄人只有他和谢青延一个。故而受了恶趣味的卫灵成归单臻刁难是真，只是谢青延酒量好，对于其他人都是来者不拒，就没受到其他的责难。
偏偏慕辞酒量不好，三杯就倒，喝的红缨酒也是勉强喝了四五杯就觉得受不住了。这推杯换盏可不是单靠着笑意盈盈八面玲珑就可以的，谢青延为慕辞挡了几杯其他人就不愿意了，最后喝醉了地成归硬是仗着自己年纪大，非要慕辞受了一旁劝酒舞女的酒，还要是亲密无间的姿态。
那劝酒的舞女一身红色舞女还未换下，艳红的薄纱穿着也如透明一般，看着慕辞也是烟视媚行眼角带笑的样子。成归是出了名的酒后疯，慕辞当时千般万般的不愿意现在说来也是可笑，因为他最后还是同意了，就着那舞女的一双柔夷喝了一杯酒。
只是若是李玖质问他为何喝舞女的酒，慕辞或许还会承认自己错了，头晕脑热之下受了旁人蛊惑。现在李玖问的却是他和舞女眉来眼去，慕辞可是真觉得自己不知该如何解释。
慕辞把那日的来龙去脉解释清楚，看着李玖要掉泪地模样，赶紧取出身上的白绢手帕递过去，本来想着让她擦一擦眼泪，不想李玖接过去直接擤了鼻涕，动作粗鲁刁难，他情不自禁地笑了一声。
李玖闷声问一句笑什么，而后把手里的帕子直接扔在了地上，一副和幼时一样的刁蛮做派。慕辞摇了摇头，而后盯着她的眼睛发难。
“现在我解释清楚那天的情形了！团子，接下来可是该我问了，那晚你为什么会在凤凰馆里？”
慕辞说完了自己的事，接下来就是诘问李玖。他可不打算就把此事随随便便地揭过去。李玖一个堂堂地大棠正三品九郡主，晚上出现在花街柳巷的凤凰馆里，纵然是官府设立的舞馆也是有伤风化，若是被旁人知道了也是会败坏名声的事情。
“我，我……”
李玖支支吾吾地呢喃了几个字就低头，而后小心翼翼地偷觑了慕辞几眼。慕辞压着自己心底的情绪，对着李玖温柔一笑，而后继续追问谁和你一块去的，是被身边的使女怂恿还是自己想去，又是如何瞒着静姑姑去的铜匠街那里？
慕辞知道静姑姑是宫里出来的嬷嬷，自然对李玖会管束严格，绝不会让她去了花街柳巷的铜匠街，这定然是瞒着静姑姑过去地。那会是李玖自己忽然想去的，还是被身边的使女怂恿过去地，慕辞并不确定，所以他必须把这事弄个明白。
“阿玖，说出来！二哥哥不训你，不过你必须说出来实话……”
慕辞尽量把原本柔和的声音放得更柔和，拉着李玖的手含笑诱哄。这次的事他倒不是恼羞成怒怪责李玖，只是惊讶于她身边的下人如此不本分，竟然把李玖带成了这个模样。
他与李玖自幼相识青梅竹马，故而十分了解她的脾气性格。李玖是天生需要有人管着的脾性，若是无人严格管着她那迷糊的脑袋什么出格的事情都做的出来。原本慕辞以为静姑姑太后管着就够，现在回了敬王府静姑姑一人管着，李玖却是出了这种事，怎么能不让他多关注一番。
李玖被慕辞看得越发觉得自己心虚，不安之下差一点儿就交待出来，只是忽然想起李玉衡说的出一趟有多困难，又怀疑地看了慕辞一眼。
“我说了，你不会告诉旁人吧？”
慕辞笑着揉着李玖的脑袋，垂着温润眉眼絮语了一句你的事我巴不得捂着，生怕旁人知道中伤了你的闺誉名节，我还能告诉那个旁人。
李玖皱眉考虑了一会儿觉得也是，另一边暗暗观察的慕辞觉得火候差不多，又添了句我保证不会告诉任何人，现在可以告诉我了么。李玖低头看着桌上茶壶壶嘴里冒出的袅袅白烟，这才艰难开口。
“我说就是了！也不是使女怂恿，不过是那日玉衡来寻我，说是凤凰馆里有歌舞，皇城里人议论的比我俩跳舞还好，她气不过要拉着我去看。我俩在王府里换了一身男装，就去了凤凰馆……”
慕辞的眼神一瞬间幽暗了许多，而后含笑问了一句就你们两个么，怎么过去的凤凰馆？李玖撇了撇嘴摇头，干脆全部交待了出来。
“不是，还有陆府大小姐也去了，她是被我俩撺掇过去的，我们只是打算看一场歌舞就走的。坐的包房离你们的很近，就听到了……”
李玖现在回想起来自己那时的惊愕，还是觉得心头会泛上一阵委屈，忍不住瞪了慕辞一眼抱怨，那时候自己在两位好友面前多没面子，自己的未婚夫就在另一边和一名舞女眉来眼去。
慕辞这下也是笑不出来了，拧眉问一句陆府大小姐劝着你，你才没有冲进去寻我麻烦的？
李玖也不惊讶慕辞为何猜出自己当时就是想寻他麻烦，纠正说是玉衡劝着的，陆府大小姐的未婚夫好像也做出这样的事情，玉衡说男人都是好色，看到美人都要忍不住上前招惹。
慕辞揉着额角听李玖絮絮叨叨，一会儿就跑题说道了陆府大小姐的未婚妻身上，而后不易察觉地叹息一句，看着李玖感叹她没事就好了，想起自己心头的想法又是忍不住蹙眉。
“阿玖，我还有一事想要问你！”
李玖莫名其妙地抬头，不满地回一句不是都说清楚了么，你还要问什么。慕辞低头倒了两杯茶水，递给了李玖一盏。
“三公主是不是带你认识过，那位状元——韩季箫？”
李玖点了点头，想着反正慕辞都知道了她喜欢出门胡闹，干脆自暴自弃地全交待了。李玉衡是如何缠着她非要去看状元郎，然后两人差点儿被那韩季箫调戏，幸亏她泼了他一盏热茶。最后又喋喋不休地交待韩季箫如何令人厌恶，在琼宴的时候居然有脸求着今上赐婚三公主，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
李玖说着说着，最后见慕辞不发一言才停了下来，转头去看慕辞一副深思庆幸的模样，忍不住把他喊醒问一句做什么，她回答了问题怎么反而不听了。
慕辞笑着说一句听着呢，不是说道了韩季箫配不上三公主了么，怎么不继续说了。他随口一句，不想李玖竟然又真得兴致勃勃地说起来，开口就是状元郎多么逊色于武将的话。
慕辞一边听着李玖的话，一边分神想着自己在鸮卫里得来的信息，拼接起来已然得出了一个自己都惊愕万分的消息，忍不住就皱眉叹气，抬头看到李玖眉飞色舞地模样就忍不住摇头。
“傻姑娘，也不担心自己什么时候被人卖了！可是害得我跟在一旁担惊受怕……”
李玖咬着青花瓷杯含糊不清地说一句胡说，她身边那么多人跟着如何也不会被人卖了，哪里用得着慕辞跟着瞎操心，他顾好自己的监门卫就是了。
李玖也不是胡搅蛮缠的姑娘，她幼时看着敬王执掌守卫营就明白军营繁忙，可是比文官也有过之而无不及。现在慕辞新做监门卫的少年上将军，只怕会比敬王那时候还要忙碌一些。李玖虽然时不时地和慕辞争吵，但也并未真得放在心上，倒是撒娇耍赖的意味多一些，她只是喜欢看着慕辞对她无奈，最后摇头妥协地宠溺模样，总觉得和记忆里的敬王一个模样。
“这次我不责备你，可是你也该记下了！以后无论谁来怂恿撺掇，那些凤凰馆之类不干不净的地方也是不许进的，换了男装也不许进！想要什么可以差遣使女采买，这些记下了么？”
慕辞说好了不计较那些事，自然也就没有多加责备，只是看着李玖摇头晃脑地模样，忍不住多嘱咐了一番乱七八糟的事，最后顺带警告几句以后绝对不许再进铜匠街那里了。
李玖逃过一劫自然万事好说话，点着头一副乖巧的模样说什么都应好。慕辞对着她也不好责备，最后就把人拉起来问一句送你回府如何。
原本是打算领着人出城的，因为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已经耽搁，现在出城只怕回来就关了城门，就动了心思要把人送回去。不想李玖一点儿不愿意回去，最后眼睛一亮就拉着慕辞出了茶楼，说了句去吃午饭就挤进了人满为患的街上。
慕辞心中不愿也是愿意惯着她，干脆护着她往前走，倒是顺着她的意任凭差遣，只是心里已经开始惦记鸮卫那里的各种情报。
（今日两更送上不小心又虐狗了明天正式上课不过我也不会断更的剧透明天不虐狗了你们发现没有我又开了一条线索^=_=^第二卷可能还要写五六万字才能结束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