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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太子夫妻

微风拂过,吹落一地花瓣。

常暮妍站在窗口,看着花飞花谢,面上浮现落寞之色。曾几何时她只能站在屋子里观赏美景了?好像很久了,久到她都已经快要麻木了。

“娘娘,你怎么站在窗口吹风呀,当心受寒!”茯苓端着一盅燕窝推开寝殿虚掩的门,便瞧见自家主子连一件外衣都不披的站在窗口吹风。

常暮妍淡道:“近来天气逐渐暖和,吹吹风让我也清醒些,整日躺在床上,人都变得懒了。”说着倒也没有留恋窗外的风景,而是关上窗,走至圆桌边坐下。

茯苓将燕窝盛到碗中递给常暮妍,“只要您将身子养好了,什么时间吹风不可以,何必选在这档口?若是让病情更加严重了,岂不是让太子殿下担心么。”

常暮妍闻言微微苦笑,萧涧会担心她么?可嘴上却仍是说着:“茯苓,太子殿下日理万机,你不许拿我这点小事去打扰他,知道吗?”

得到茯苓的应承,常暮妍才端起燕窝轻尝一口,可味道却不如往常新鲜,低首一瞧,嘴角露出一抹了然的笑。真是人善被人欺,如今她连吃的燕窝都成了次品。重重的将碗搁下,“茯苓,你去问问司膳房,怎么给我东宫的燕窝是次品?是瞧不起太子殿下呢,还是轻视我这个太子妃?”

茯苓跪下道:“太子妃娘娘恕罪!”

“怎么回事?”

“是……是德妃娘娘身边的宫女说,说是德妃吩咐将上好的燕窝都拿去合欢宫。”

“宁德妃?”常暮妍道:“都拿去合欢宫,难不成这合欢宫比太后的仁寿宫和皇后娘娘的凤仪宫还要尊贵不成?她宁德妃还将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放在眼里了么?茯苓,你是我的心腹宫女,在我卧床养病期间,宫内的消息都不怎么清楚,那你便是我的眼睛和耳朵。若连你都瞒着我,那我岂不是成了聋子瞎子?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茯苓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个头,“奴婢实话实说,还请太子妃娘娘不要生气。”

“说吧。”

“德妃娘娘说您整日躺在床上,为了失踪的皇长孙殿下要死要活的。既然要死了,那何必用上好的燕窝伺候着,也不怕浪费。”茯苓一五一十的将宁德妃身边宫女的话复述,抬首看了一眼常暮妍,见她愣坐在凳子上,不发一语,哭着劝道:“娘娘,你也知道德妃娘娘的为人,千万别跟她置气,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可不好。”

“皇长孙”三个字重重的打击在常暮妍的心上。她的瑜儿……已经失踪三四年了吧?她知道萧涧一直在派人寻找,但始终没有消息,或许她的瑜儿已经……不会的,她的瑜儿福大命大,是不会有事的,终有一天,他会回到她的身边,一定会。

萧涧的一声叹息伴随着他的脚步步入寝殿,看着常暮妍伤心愣神的模样,他也不禁第一次觉得母后所言不差。

“茯苓,你先下去,孤有事跟太子妃说。”

茯苓瞧了一眼常暮妍,见她依旧没有一丝反应,心下虽然担心,但是太子殿下的话她不得不遵从。“是,奴婢告退。”说罢,起身退出寝殿。

“妍儿,都已经三四年了,你该走出来了。一直这般下去,你让天下臣民怎么看到你这位太子妃?”

常暮妍缓缓转首看向萧涧,他的夫君。她是一位母亲,她担心自己失踪的儿子有错吗?她为何还要管别人怎么看待她?就为了别人的看法,难道她做的还不够多吗,东宫之中,伺候她夫君的女人还又不够多吗?

“天下臣民怎么看,臣妾不清楚。但臣妾知道殿下您怎么看臣妾。”她凄笑道。

萧涧略微皱眉,妍儿又钻牛角尖了。“那你认为我怎么看你?”

常暮妍呵呵一笑:“殿下还能怎么看臣妾,无非是觉着臣妾不适合做太子妃,其实不止太子殿下这么觉着,连母后,不,是皇后娘娘也觉着我不适合入主东宫做太子妃吧。”自她进宫,皇后就不喜欢她,尤其在瑜儿失踪之后,她就更不待见自己了。在这宫里唯一会为她说话的只有太后和皇上,若不是这两个天下间最有权势的人维护她,只怕她早被废黜进冷宫度日了。

“妍儿,你我虽是父皇赐婚才成的亲,但婚后你我二人也算是琴瑟和谐,难道这些年来,你我之间的夫妻之情都是虚假的吗?”萧涧道:“瑜儿失踪之事固然令人担忧和伤心,我身为他的父亲,心中的伤感并不比你少。难道我也要像你这般自怨自艾,其他事情都不管不顾么?”

“我……”她也不想不管不顾,但是她心里实在难受。娘家宁伯侯府为她也承担了不少,因此她不能让宁伯侯府的人担心,可宫里,她没有可说话的人。更甚者在她需要萧涧安慰的时候,宫里人却逼着她将萧涧推给其他女人。

“妍儿,我不仅仅是瑜儿的父亲,我还是一国储君,我身上的胆子很重,不能有一丝松懈。你也知道合欢宫一直对我虎视眈眈,原本还有四弟能帮我,偏偏他为了四弟妹远走伊歌,我一个人实在很累,你知道吗?妍儿,我不想在我对抗暗中势力,处理朝政的时候还要费心东宫的事情。”

“殿下,我,臣妾只是伤心,没人安慰臣妾,所有人只会逼着臣妾……”泪珠顺着脸庞滴下,沾湿了锦绣衣襟。

萧涧细细的看着自己成婚六年的妻子,妍儿嫁给自己的时候,才十五岁吧。在她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便已经进宫,为她打理东宫,孝顺父皇母后和皇祖母。而瑜儿失踪的时候,她也不过才十八岁。

她不仅仅是太子妃,她还是瑜儿的母亲,十月怀胎生下瑜儿的人。瑜儿的失踪,她是最为伤心,最为不想事情发生的人,可偏偏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她,就连母后也责怪于她,甚至是想废黜她。

萧涧覆上常暮妍的脸庞,柔情的擦拭着她的泪水,“妍儿,我知道你的委屈,对不起,瑜儿失踪后,我从来没有好好安慰你。”

任何人的安慰都比不上萧涧的一句话让常暮妍觉得舒心。她苦咽着摇首:“臣妾不怪殿下,真的,真的不怪……”

“妍儿,我知道母后素来对你严厉,但她不是真的讨厌你,她只是恨铁不成钢。你柔中带刚的气质最为让母后欢喜,但是如今……妍儿,你该振作起来了。”

萧涧没说出失望二字,但是常暮妍又何尝听不明白,只是她没料到皇后居然是喜欢她的,她一直以为她是讨厌自己的。回想着三四年来,她一直病怏怏的躲在东宫,担忧着瑜儿之余,还一直逃避着大家。

“殿下说的话,臣妾都明白了。臣妾会振作的,不为别的,就为了瑜儿,臣妾相信瑜儿也不会希望臣妾继续颓废下去。臣妾会重新掌管好东宫,绝不让任何人欺辱东宫。”宁德妃和秦王萧鸿的野心,她虽然猜不到十分,却也有六七分把握,她会让萧涧无后顾之忧的。

“妍儿能想明白便好。其实今日我除了想跟你说这番话之外,还有一事告诉你。”

“殿下请说。”

“四弟回来了,父皇在御花园设下家宴,为四弟夫妻接风,我希望妍儿陪我一起出席。”

常暮妍沉吟片刻后道:“只怕臣妾不能随殿下出席了。”见萧涧面露急色,她轻笑出声,“殿下别恼,不是臣妾不愿,只是臣妾现下的容貌和身子状况实在不宜出席家宴。因此只能麻烦殿下对燕王夫妻说一声抱歉了。殿下,臣妾保证,您给臣妾一点时间,让臣妾慢慢养好身子。”

萧涧细细一想,依着妍儿如今的身子情况,的确不宜出席晚上的家宴,因此也没再提。“妍儿,方才茯苓所说的事情……”

“此事还是让方嬷嬷去司膳房敲打一番吧。我若亲自发话,只怕会让人说小题大做了。毕竟宁德妃也是母妃,她身子有恙,东宫孝敬一些上好的燕窝也不为过。”不能说她心思毒,诅咒宁德妃生病,而是宁德妃的所作所为太过了。更何况,她若没事,又何须拿走诸多上好燕窝。这可是她自己送上门来的借口,她为何不拿来使用?

“妍儿的话也有道理,就按你说得做吧。”内宅之事,萧涧素来不爱多心。

常暮妍敲了眼天色,道:“父皇备下家宴的时辰估计也差不多了,殿下缓过衣裳就直接过去吧,晚了就不好了。”

萧涧应下,然后在常暮妍的房中换了一件玄色衣裳便出门了。

待萧涧离开后,常暮妍将茯苓唤进屋子,吩咐道:“燕王和燕王妃已经回到伊歌了,今晚皇上在御花园设宴款待,我不便出席,因此明日你出宫去趟燕王府,说是我多年不见燕王妃,怪是想念,请她来东宫一叙。另外,让太医院给我开几幅养精气神的方子。”

“是。”茯苓重新进屋,便发觉常暮妍眉宇间的一股愁绪散了七七八八,面上的神采也好了许多,现下居然还请人来叙旧,真是太好了。要知道,自从皇长孙失踪后,太子妃便不愿意见人了,就连太子的奶嬷嬷,如今管着东宫事宜的方嬷嬷也只能在屋外回话呢。如今太子妃愿意走出来,她真是太高兴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