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在楼下看到一直等候着她的助理，张涵笑才长长的出了口气。
“张老师，你没事吧？”
这个男孩子是她认教的设计学校的学生。让他在自己身边做助理，一来是这个她看这个肖尧有些天份，二来他身上没有九零后的浮躁，让她很是满意。
“没事，走吧。”
“张老师，道远集团的副总刚刚打电话来，问你是否能安排出来时间了。他再三强调他们很有诚意想要请您帮他们拍CI的照片。”
“你看我还有时间吗？”
“大后天的中午，行吗？”
“把我回家的日子推一下吧，反正也不急于这一两天，另外你帮我准备一下资料，知道要准备什么吗？”
“知道！”
“那好，开饭去。”
张涵笑知道附近有一家很不错的广东菜馆，环境也很有格调，不是奢华却是很有意味。
进了餐馆，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吃饭的人只有零落的几桌。
走到了一个造窗的位置，张涵笑对肖尧说道。
“你有什么忌口的吗？”
“我没什么。”
点完了菜，张涵笑看到肖尧已经拿着相机走到餐厅里的一处小景的位置，正拍着什么。
她浅笑着看不远处的肖尧，手里拿起菊花茶抿了一口。
“服务员，给我换壶不放冰糖的，谢谢。”
过了片刻，肖尧兴冲冲的走到了她的近前，把自己的数码单反递到了张涵笑的面前。
“老师，您帮我看看。”
“你确定？”
张涵笑和他曾经有过约定，每天只帮他看十张照片。
“确定。”
肖尧郑重的点了点头。
接过了肖尧手里的相机，这时候服务员开始陆续的上菜了。
“可以打三十五分，比昨天的强点，构图上能够及格，但是光线太平面了，缺少阴暗的调子。”
记得当初也学摄影的时候，还是胶片的时代，而现在的孩子太过幸福了，张涵笑把相机放到了桌边，然后对脸上有些失意的肖尧说。
“吃饭。”
“噢。”
肖尧沉默了半天，才再又抬起头。
“老师，什么时候我才能有您的水平？”
“欲速则不达，而且艺术这东西，没准明天早上你睡一觉就找到感觉了，别想太多了，吃饭吧。”
“老师，”
肖尧放下了筷子，吞吞吐吐的问道。
“能问您件事吗？”
“你说。”
“您为什么不接康生的活，您不是很缺钱吗？”
他知道，跟着张涵笑虽然只有半个月，可是他知道老师之所以把所有的日程都排得这么满，就是她需要钱，像是需要的是一大笔的数目。
“你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对吗？”
张涵笑见菜并没有上齐，也放下了筷子。
“是，他们是做*的。”
“我自认为拍不出来他们所要的片子，也不想违背自己的意愿，为了钱去做一件让我自己不开心的事情。记住，这是我单独给你上的第一课，你想要做的是什么，然后就要为之努力，即使面对诱惑的时候，你也不要去改变你的理想，否则你会失去你自己。”
“不就是几张照片吗，怎么会？”
“不会吗？有一次就有二次，然后三而四，肖尧你想过吗?当你的相机和你的眼睛里常常被这些东西占据了以后，你所追求的艺术就只剩下价格，就会缺失价值和灵魂。”
“是吗？”
知道肖尧不会真的把她的话听得进去，时间才是眼前这个男孩子最好的老师，而不是她。
“以后，你会懂。”
“老师，你也只比我大了十岁吧，怎么说得这么老气横秋的？”
“有吗？”
张涵笑乐了，轻松松的一瞬间朗朗的笑了。
她没有老，可是她的心，似乎早就已经老了。
“肖尧，你很有前途，我相信以后你会成功，只要你不迷失了目标。”
肖尧的眼里闪过一线亮彩，是青春的颜色，也是野心和力量，或者可以解释成雄心壮志，愣愣的表情在明媚的阳光下，幻化着像是一幅淡彩油画。
随手拿起了相机，似乎是在不经意间，张涵笑拍了一张肖尧的半身肖像。
肖尧回过了身，拿过张涵笑已然放下的尼康，他看到在镜头里他自己那张刻在阳光里的脸，明暗交错，光影斑驳，可是无论是白与黑都遮不住他眼里的神彩。
“谢谢老师。”
“吃饭吧。”
张涵笑垂下脸的时候，她的目光撞上自己的斜对面的一道注视着她的目光。
这个男人的身材颀长，一身浅白色的手工西装，牌子应该是法国的，原本是时尚前味的西装，穿在他的身上别有一种硬朗成熟悉的个性，俊朗有型的脸孔带着友善的浅浅的视线，温文儒雅的面孔淡淡的锁着她的眼睛，相识一笑，像是旧友重逢般的自然磊落，没有任何的局促和不自然的表情，只像是他的眼里看到的是一副美丽的风景般的悠闲自得。
张涵笑刻意的挪开了她的视线，她知道自己不算得上漂亮，无论从性格和气质上都不算是迷人，所以她只当是没有看见，转过了眼，便是云淡风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