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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父女恩怨

第二章

彦啸龙听到马海文的介绍后,连忙起身神情的十分崇敬的对雷爱国敬了个礼:“原来您就是雷爱国雷组长,以前在特警队就听说您很多事迹了,您可是我的偶像啊。”

白川穹也带着敬佩的口吻说道:“是啊,雷组长侦破过很多大案要案,我师父还跟您一起在一个专案组待过,他经常提起您。”

“你师父是?”雷爱国听到白川穹的话后疑惑的目光朝白川穹望去。

“我师父是梅君林。”

闻听故人名,雷爱国脸上笑容更盛:“噢!原来是梅大哥的徒弟,他可是国内法医界数一数二的专家了,带的徒弟也不同凡响啊。”

沐熙儿一脸茫然的听着眼前三人的对话,忽然瞪圆了双眼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雷组长就是两年前毒魇系列案的负责人,老叶以前就是和您共事一起重创毒魇的。”

叶瑀插了一嘴笑道:“当年要不是雷叔带人救我,今天这顿饭局我肯定是无命消受咯”

“小沐说到今天的重点了。”马海文接过话茬:“我专门请老雷过来是给你们传授当年的是如何侦破毒魇系列案件的经验的,你们可要认真的听,用心的记,想问什么就问什么。”

马海文边说边视线在五个年轻人身上游走,最后看向姚梦蕾的时候,眼神中似乎有着不一样的情绪在其中。

“尤其是姚队长,你也是一个团队的带头人,可以跟老雷好好取取经。”

姚梦蕾从一进门就知道马海文这个老葫芦里装的什么药了,她知道对方的言外之意是让自己多和雷爱国说说话,不要一声不吭不理不睬。

“恩,我会的,那就请雷组长多教导我们晚辈。”

雷爱国见姚梦蕾对自己说话,虽然言语中透着生疏和客气,但他还是内心泛起涟漪,控制心中的激动他说道:“教导不敢当,在座的各位除了小叶,其他人的能力我也听老马说起过,你们五个人都是年轻有为的精英,比我们年轻那会儿,可是厉害的多了。”

菜过五味酒过三巡,众人边吃边聊,饭桌上气氛还算愉快,尤其是彦啸龙和沐熙儿两个活跃分子在,他们起哄让雷爱国讲讲毒魇案的全过程,虽然叶瑀跟他们说起过,可叶瑀主要是从犯罪人的心理层次以及如何把心理的扭曲释结合杀人手法上来讲述,他们还是想让这位警界前辈从刑侦的角度亲口叙述一下当时的案件。

雷爱国见状也不含糊,毕竟从他退休后,已经很少有机会给新人讲讲这方面的事情,过过嘴瘾也好,他一杯酒下肚,梳理一下思绪从王实愿的割腕案件,一直讲到顾惜乐的截肢案,期间叶瑀补充了几句,彦啸龙,沐熙儿和白川穹三人听的是津津有味,就连一直没有正视雷爱国的姚梦蕾都时不时的停箸侧耳。

“不好意思诸位,我去一趟卫生间。”雷爱国站起来,一瘸一拐缓缓走出包房。

沐熙儿他们有些惊讶的看着雷爱国一步一行,但都没好意思开口说什么,倒是马海文等雷爱国走出去后,环视众人解释道:“老雷是在最后一次抓捕毒魇的时候右腿中弹,要不然他也不会退休那么早。”

他说着还特意让目光在姚梦蕾那里多停留了几秒。

叶瑀注意到虽然姚梦蕾一直都在低头吃饭,但她实际上筷子伸出去的频率并不多,并没有吃多少东西,其实她假模假式吃饭眼睛却偷偷摸摸用余光向雷爱国看去,刚刚雷爱国一瘸一拐的样子,更是令姚梦蕾握着筷子的手更用力了,嘴唇紧抿,眉眼之间有些难受的情绪。

“我也去一趟卫生间。”

叶瑀询问服务员卫生间的方向后操控轮椅缓缓驶向,在男厕门口正好遇到从卫生间里出来的雷爱国。

“你也上厕所。”雷爱国见叶瑀愣了愣说道。

叶瑀咧嘴一笑调侃道:“雷叔您今天很紧张啊。”

雷爱国自然知道叶瑀说的是什么,他嘿嘿一笑尴尬地挠着头没有说话。

“您女儿还是很关心您的。”叶瑀笑容收敛正色道。

雷爱国闻言表情就好像孩子听到父母说去迪士尼去玩一样的惊喜:“是吗?”

“我哪能骗您啊。”叶瑀还真没有见过一个人可以让雷爱国这个样子:“虽然吃饭的时候姚队长没有跟您说几句话,可她一直都在暗中观察着您,尤其是刚才您从房间里走出来,她见

到您的右腿不便,脸上的表情都有些难过,那种表情绝对不会出现在一个毫不关心你的人的脸上。”

雷爱国咧嘴笑了笑,笑容掺杂苦涩和欣喜两种矛盾的心情:“能跟媛媛在一张桌上吃饭,我已经很满足了,这可是我这十多年来想都不敢想的事儿。”

“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我发现姚队长是一个外表理性冷漠,内心却热情感性的人,放心吧雷叔,她能对你动恻隐之心,说明她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排斥你。”叶瑀看着雷爱国郑重其事安慰了道,随即他想缓和雷爱国的情绪,微微一笑说道:“媛媛是队长的小名?”

雷爱国听完叶瑀的话后,心里的压抑也舒缓许多,他呼了一口气回答叶瑀的问题:“哦,媛媛是她以前的名字,她原来叫雷媛媛,后来我和她妈离婚后,她就随她妈姓了。”

“姚梦蕾,看来姚阿姨是对雷叔念念不忘,做梦都会梦到你啊。”叶瑀嘴角上翘一脸坏笑看着雷爱国。

雷爱国被叶瑀的话臊的脸一红笑骂道:“去你的,就知道看我这个老头子笑话。”

“对了。”雷爱国忽然笑容收敛正色道:“你知道丁广硕除了丁大妈还有其他的亲戚朋友吗?”

“没有了,他父母十多年前就出车祸死了,他大哥也在十年前的意外死去了,Y市就你和老吴他们,还有丁奶奶这一位至亲。”叶瑀一头雾水的回应,紧接着问道:“雷叔你问这个干嘛?”

“是这样的,丁广硕他奶奶年纪大了行动不便,所以我和老吴每隔几个月就会陪老人去陵园去看望小丁的墓碑,前几天是老吴陪着老太太去的,可后来他打电话问我,是不是我自己去过,我说没有,然后问他为什么这么问,他说在丁广硕墓碑前还有他哥哥的墓碑前各自摆放了一束花和一盒小丁生前最爱吃的点心,老太太和他当时都很诧异,因为两年里,除了咱们,没有人拜祭过小丁,更没人拜祭过他哥哥啊。”

“或许是他兄弟俩生前好友或者同学之类的人来拜祭他们的吧。”闻言后,叶瑀嘴上虽然说的那么轻描淡写,可心中顿时飘起一片挥之不去的疑云……

晚上,庆功宴散席后叶瑀等人回到宿舍,彦啸龙和白川穹因为酒精的缘故早就躺在床上鼾声四起。

叶瑀倒是头脑保持在兴奋状态,毫无困意,他是个心里只要装着事儿就很容易失眠的人,从饭店回来他就一直琢磨着雷爱国跟他说的那件事,假设真的是丁广硕的朋友或者同学去拜祭,那对方又是怎么知道丁广硕坟墓的具体位置的呢?

“疑神疑鬼的毛病啊。”叶瑀苦闷地仰天长叹,他从小到大就喜欢琢磨事情,甭管好的坏的,大的小的,他都会绞尽脑汁,不想清楚不罢休。

从床上移位到轮椅上,叶瑀准备去走廊透透气。

刚一开门一扭头,一个人影站在昏暗的走廊的窗前抬头望着天。

“姚队。”叶瑀微微眯起眼睛,借助窗户外照射进来的微弱光芒,叶瑀看清了那个人影的面容。

姚梦蕾听到有人唤她,循声望去,只见叶瑀操控电动轮椅向她驶来:“叶瑀,你还没睡。”

“睡不着,你又失眠?”叶瑀把轮椅停在了距离姚梦蕾一步远的位置,淡淡一笑反问道。

“嗯。”姚梦蕾点点头视线重新回到窗外,过了一会儿她眉头稍稍皱起,支支吾吾的轻声道:“那个……雷……组长参加庆功宴,你是不是知道?”

“何出此言?”叶瑀心头一惊,但面不改色的看着姚梦蕾。

姚梦蕾盯着叶瑀的双眸用十分笃定的口吻说道:“你和他那么熟,可进门的时候你俩好像没打招呼,也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就好像事先知道他在那里似得。”

“我也是出发前知道的,他不让我告诉你,怕你不去。”既然姚梦蕾已经猜到了,叶瑀见状也不隐瞒了直言相告。

“呵,他还以为我是个小孩子,乱耍脾气么。”姚梦蕾闻言冷笑一声,随即表情有些尴尬的看了看叶瑀道:“这么说,我和他的事儿,你都知道了?”

“知道一些,他心里对你很愧疚。”

“愧疚?他明白从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中忽然抽离出来是什么感觉吗?头一天还一家人有说有笑,第二天晚上放学妈妈就告诉你,他们离婚了,仅仅三天,我从一个父母呵护倍加的孩子,突然变成单亲家庭,然后就离开了承载我太多童年记忆的熟悉的地方

,转而去到一个人生不熟的陌生城市。这一切来得太快,快得无法让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孩去适应,一个东北姑娘在南方的学校上学,那种格格不入遭人排挤的处境,人家女生伤心难过可以跟爸爸撒娇哭诉一番,而我呢?我妈每天起早贪黑的要忙活餐馆,已经劳心劳累,我不能在给她增添麻烦,没人保护我,我只能自强自立。我妈说我爸是因为刑警的工作困难怕影响我们母女俩,为了我们安全考虑才离婚的,那好我就考警察,我想用实际行动告诉雷爱国,他能做到的我姚梦蕾一定会比他做的更好,我不需要他的保护,我和我妈都不需要!”姚梦蕾越说越激动声调提升不少,脸上虽然有两行泪痕,可此时她双眼放出的光芒却是无比的坚毅。

“雷叔……他……”叶瑀张口说出三个字就戛然而止,他无法去替雷爱国辩解,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他不知道当年雷爱国是如何下此狠心,他又无法感同身受的去理解姚梦蕾。

“他也不容易,这么多年一个人生活,当差的时候还好,有案子可以排解他的思念,可退休后,他只能养花养草招猫逗狗这些琐事度日。”叶瑀回想起雷爱国的朋友圈心中不免有些替他感到凄凉。

“他要强一辈子恪尽职守,光荣半生,没想到到头来却成了瘸腿老头。”姚梦蕾话语里尽显嘲讽,但她话说到这里时脸上的两道泪痕又有泪水再次滑过。

叶瑀凝视着姚梦蕾,片刻后他意味深长道:“你现在也是警察,他失去了什么,你应该比我清楚,别让他再失去你了,也别让你自己后悔,恨有多深爱就有多深,那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哀莫大于心死,但是心尚有一丝生机就还有希望,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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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抚水过,鱼虾嬉戏游。

绿水河是长江一个分支,地理环境优越,风景怡人,流水清澈在两岸山林植被的映射下河水表面为青绿色,故名绿水河,这条河不论是野餐游玩,还是垂钓放松都是极佳的场地。

“我说老扈啊,你带我跑这么远干嘛啊,刚才那个地方钓鱼的人挺多的,视线也不错,咱在哪里多舒服啊。”

一个右手提着一个晃晃荡荡的红塑料桶,左手拎着一个渔具箱,头戴渔夫帽的六十岁左右的男人喘着粗气边小心翼翼的在松软泥泞的河滩上走边对他前面的一个年纪相仿只不过比他胖一些的人嘴里嘟囔着。

那个被叫老扈的胖男人也是与身后的老头一样的装束,手里同样是渔具箱、红塑料桶,扭头看向身后的老头用一种老师教导学生的口气说道:“这就是老于你不懂了,咱今天钓的是鲫鱼,这东西喜欢到浅水区来觅食,一般相对比较僻静,水草丛生的场所是它们最喜欢停留栖息,选择下风口作为钓点,可能会比平时的渔获更多一些。因为在春季,气温逐渐上升,此时水面上渐渐开始刮起微风,随着微风吹动,水中的氧气渐渐增加,风会把水中的一些水藻和水面上的花粉等有机物吹向下风口,所以下风口的食物相对会比其他地方更丰富一点,更容易吸引鲫鱼。”

“老扈,厉害啊,不愧是小区里的钓鱼王说起钓鱼头头是道。”老于拎空桶的那只手举起来比竖起大拇指朝老扈表示敬意。

几分钟之后,老扈带着老于来到一处大河分岔的一处浅滩,他们准备好后,甩杆儿坐等鲫鱼上钩。

老于看着之前还空空如也的红桶,如今已经有两条黄白色的鲫鱼在桶里转圈游心中欢喜:“嘿,要不然说还得是老扈,这地方真不错,这才几分钟我就钓上来两条了。”

“那当然了,你也不看看我是谁。”老扈用一种自豪的语气回道,视线散漫的在四周飘荡,忽然他眼睛定住不远处河岸边的芦苇荡中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若隐若现,手指了指对老于叫道:“你看那是什么。”

老于顺着老扈手指的方向望去,眯着眼瞅了瞅过后摇了摇头:“不知道,不会是野猪什么的吧。”

“我去看看。”老扈胆子大好奇心也重,他起身把鱼竿交给老于,然后看着脚下十分小心的走向芦苇荡。

老于看着老扈一步步钻进芦苇荡,十几秒后,他骤然心神一颤,老扈连滚带爬从树丛里窜出来几次跌倒在泥潭,五官极其扭曲,充满恐惧几乎变声的嚎叫:“老于快报警!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