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两点半，李骇把车停在跨江大桥上。
费畅问过李骇来这的理由，当时没有得到答复，此时，李骇对费畅说：“仔细听。”
费畅一脸纳闷：“听什么？”
李骇朝车顶指了指。
“脚步声。”
费畅竖着耳朵听了半天：“没人啊。”
“我们来早了，再等等。”李骇说。
“搞什么啊。”费畅嘟囔道。
两人玩手机游戏打发时间，半个小时后，费畅突然感觉车外好像有人。
他抬头看向车顶，然而，声音却从身侧响起。
咚咚咚。
有人在敲车窗。
“他来了。”李骇开车门下车。
车外站着一个把黑色大衣穿出雨衣风格的年轻男人，长着一张娃娃脸。
费畅反应了一下才认出来，这人竟是西城特事队第一队长龙聚臣。
“找我有什么事？”龙聚臣笑眯眯地问。
“装糊涂啊。”李骇说。
“有吗？”龙聚臣说。
“陕中三雄是来找你的吧。”李骇说。
“江州市拥有天音环的人可不止我一个。”龙聚臣这话等于承认他认识陕中三雄。
“毒龙可是用来针对你的。”李骇说。
“哦？何出此言？”龙聚臣说。
对啊，费畅也很想知道理由。
“你发现没有。”李骇装模作样地问费畅，“他对毒龙这个名字一点都不意外。这足以成为证据之一。”
“你可真贼。”费畅说。
“……”龙聚臣。
“刚才你没来之前，我把事情前前后后想了一遍，首先，那陕中三雄肯定是冲着天音环而来的，目标是你，所以才会带着毒龙这种鬼东西。接着，他们却意外地发现江州市还有一枚天音环。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是如何操作的，但我假定他们能区别出天音环是否被船夫绑定过拥有者。我手上的这枚天音环尚未被绑定拥有者，对他们来说更好抢，于是他们临时改变计划，对我下手。他们与我们第一次交手的时候，没有使用毒龙。从而我判断，一，对他们来说，毒龙难以控制。”
“然后呢？”龙聚臣说。
“然后，陕中三雄把我认成廖炎明，要请我们吃饭，试图用谈判的手段夺走天音环。”李骇说。
“不是他们认错，而是你骗了他们吧。”龙聚臣说。
“不要在意细节，从结果来看都一样。”李骇说，“吃饭的时候，出现了一个让我很费解的事情。那就是陕中三雄用毒龙威胁我，却不直接了当地描述其威胁性。举个例子，当歹徒持刀抢劫，大家还会害怕，可他如果说自己手里拿着的是一瓶ADS99，你会害怕吗？”
“ADS999是什么？”龙聚臣说。
“我胡乱说的东西，瞧，当某种东西不在人类的认知范围之内的时候，人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害怕，害怕的产生需要一个收集其他信息并整合起来的过程。”李骇说，“陕中三雄一直兜圈子，让我认为他们是在故弄玄虚，可是，他们是憨，不是蠢，不会天真的以为拿件假东西就能骗人。那么这种绕来绕去的动机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后来，我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另一个世界的保密守则。毒龙若真是来自那个世界，那么他们肯定是无法对我们详细描述的。所以，陕中三雄从一开始就不是在跟廖炎明谈判，真正需要做的事情是让廖炎明对毒龙产生忌惮，并把这个名字带回特事队。廖炎明不懂的事情，特事队有人懂。这个人，就是你，龙聚臣。从西城区特事队第一队长的身份来说，威胁你就等于威胁了整个特事队。”
“这只是你单方面的猜测，我好奇你的证据。”龙聚臣说。
“记得上次我们见面时，你说的话吗，你说会格外关照我。”李骇说，“然而，就在最近两天，顾芝出事，对我来说是件大事，搞不好还有可能和钟馗小队起冲突。但你并没有出现。我猜测，只有跟抢夺天音环有关的事情，你才会出现。然而，陕中三雄白天已经抢过我们一次，晚上又一起吃了饭，你还是没有出现。结合我前面说的，所以我判断出第二点，毒龙是来克制你的，而且，真的有效。”
事实上，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龙聚臣的奇人能力名为无损逆转，冷热兵器皆对他无效，甚至他可以逆转自身重力方向，实现肉身飞行。
乍看之下，他是无敌的。
但，他对溺水、窒息是否也免疫呢？
恐怕不行。
毒素，他应该也是无法抵抗的。
毒龙有着十分恐怖的毒性，沾染即死，恰恰是龙聚臣的克星。
当着费畅的面直接公开龙聚臣的弱点，实在太没礼貌了，所以李骇没有说。
虽然李骇没有挑明，但龙聚臣已经听懂了暗示。
“有些人就是这么讨厌，不仅肌肉发达，头脑也异常灵敏。”龙聚臣说。
“谢谢夸奖。”李骇说。
“正如你所说，他们三兄弟的确是冲我而来，而且我对毒龙无法防御。”龙聚臣说。
“那你干吗不找特事队的人出手把他们抓住。”费畅问。
“恐怕是担心他们狗急跳墙放出毒龙。”李骇说。
“如果他们找到龙队长，这毒龙迟早会放出来的。”费畅说。
“不。有一种情况可以避免有人受伤。”李骇说，“那就是龙队长愿意交出天音环。”
“你觉得我会交出来吗？”龙聚臣说。
“我正是不知道，所以才跟你聊这么久。”李骇说。
“我以为聊这么久，你最想做的是弄清楚毒龙是否是从那个世界而来。”龙聚臣说。
“你今晚出现在此已经证明了这一点。”李骇说，“不光笼子里的毒龙，老大的那对臂甲应该也是出自那个世界。”
“那你打算怎么做？”龙聚臣说。
“取决你的权限到底有多少。”李骇说，“是否愿意告诉我更多的信息。”
“不能。”龙聚臣说，“我说过，能对你公开的，上次见面已经全部说完了。”
“那我就没办法了。”李骇说，“反正他们是来找你的。”
“不。”龙聚臣说，“你有一点说的很对，不到万不得已，他们绝不会使用毒龙。现在他们发现了不用毒龙就能抢到的天音环，就不会再来骚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