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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纵是如此,已足够让古奕霖喜出望外。燕将天也暗中松了口气,这样的话,只要不出意外,应该可以把这个人安全护送到京城,不致半路暴毙了吧!

因为云凤弦醒的时候渐渐多了,有时也颇为不耐马车颠簸,燕将天即刻下令改走水路,调用了当地水师的船队,只耽误了半天就重新上路。

云凤弦、古奕霖,以及燕将天都住在主舰上,倒也安然舒适。

有了专门的宽大舱房,燕将天为了让古奕霖不致感到单调烦躁,派人购买了上好的瑶琴洞箫、玉石的棋子、珍版的书册,送入舱中。又让地方官府选了两个伶俐的丫鬟,一名吉祥,一叫如意,跟在旁边,帮着古奕霖端汤递药,照顾云凤弦的起居。

古奕霖这些日子实在过于劳累,再加上看这两个丫头倒也老实本分,便也没有拒绝她们的亲近帮助。

大船顺水顺风而行,一路倒也顺快方便。云凤弦醒了的时候,从不怅然哀叹,更不做忧愁之状,倒爱拉着古奕霖下棋闲聊。

古奕霖一来受不了她弱得可怕的棋力,二来也不愿让她伤神,总是不允。

云凤弦便依在榻上,让吉祥、如意打开了窗子,让江风吹过来,以便舒畅心怀。但隔着窗,看着一路江水依依,岸上行人如织,不免有些遗憾,自己这可恶的身子,居然挑在这个时候毒发倒下来,放着这么好的机会,可以上岸嬉戏,了解炎烈国的风土人情,却什么也干不了。

古奕霖担心她的身子,怕她吹多了江风不好,又怕一直关着窗,空气太闷也伤人,只得给云凤弦身上又加了一层被子。

云凤弦看着他老鹰护小鸡的表情,不由地笑道:“我哪里就这样容易被冻死了,你就是爱操心。”

古奕霖但笑不语。

云凤弦这些日子整日缠绵病榻,全身骨头都快锈了,有心走走跳跳,一来身子发软,二来有古奕霖按着管着,也不敢乱动弹,每天就只是在床上,或坐或卧,在心里数羊,郁闷得要命,整天就想找点事儿打发时间。不知不觉,眼睛又往棋盘上溜了。

古奕霖看得好笑,伸手摘了挂在墙壁上的洞箫在手,笑道:“我许久未吹箫了,今儿有些技养,练习一下可好?”

云凤弦喜笑颜开,拍掌道:“奕霖,我有多久没有听到你的箫声,实在是想得紧了。”

古奕霖轻轻一笑,箫音和着江风而起,乍听便有温柔之意。四周的风声水声、舱外的人声浆声,倏然间沉静下去,只剩他轻灵得不似人间的仙乐,回绕于天地之间。

天地间,忽一片寂静,舱外也是沉寂良久,彷佛船上士卒,都已沉沉醉去。

正负手站在甲板上的燕将天,亦是神思悠悠,被那舱中传出的清越箫声所动,久久不能回醒。直至前方传来呼唤:“将军。”

燕将天注目看去,前方一叶小舟正挡在船前,上立一人,遥遥施礼,正是自己事先派出去,快马加鞭,日夜赶往京城的李臣景。

“快上来。”

李臣景也不耐烦慢慢上船,直接一跃而起,轻轻落在甲板上。

燕将天不等他喘口气,已是先声急问:“怎么样,皇上可派了御医前来?”

李臣景苦笑了一下,道:“将军,只怕是不成了。宫中最好的四名太医全都失踪了,还有太医馆的藏药,也遗失了一大批,皇上现在派人把其它的太医都保护起来,关在宫中,不许离开,所以无法派来相助,只能让大人沿途令地方官寻访名医,并尽快赶往京城。”

燕将天万分震惊,不迭地问道:“怎么会有这种事?当朝太医,居然无故失踪,藏在宫里的灵药,怎么竟会消失?”

李臣景神色也是十分的无奈,“说来我也不信,可是我在京城还听到了更让人吃惊的事,镇南王献给皇上的千年何首乌,被人在上千名护军之中,强行抢走,动手的只有一个人。另外,听说全国各地,不管是民间、官府,还是江湖,都不断传出名医被掳,灵药被劫的消息。”

“怪不得。”这几个字几乎是从燕将天磨着的牙缝里挤出来的。怪不得这一路上让地方官找些医术好的大夫过来,这些官员都像天塌了一样为难,怪不得看病的大夫数不胜数,就没一个有用的。原来真正医术高明的人,早就被人先下手为强给劫走了。

燕将天心中正觉愤怒,舱门忽的一开,吉祥急急走出,远远就对着他行了一礼:“将军,凤翔公子又晕过去了,出了一身汗。夫人问,将军能不能找点有用的大夫过去。”

燕将天觉得头又开始隐隐作疼了。傻子也听得出古奕霖这问话中的不满和气愤,可怜他也同样很无辜啊!那个莫名其妙,专捉神医、抢灵药,十恶不赦的家伙,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叹了口气,燕将天强抑心头的无奈,把心中的疑问抛开了。毕竟查案抓人都不在他的权限内,他所要负责的,仅是把一个活着的云凤弦送到京城罢了。

“去把刚到船上自荐的那个姓白的郎中叫来。”

给云凤弦治病的大夫中,白起文是唯一一个,不是由当官的捉来、衙役们押来,而是自己看了悬赏榜寻来的。此人年约五旬,青衣素服,五绺长髯,飘飘然竟还有些出尘之气。或许是他的外形看起来,还值得信任,或许是这种自荐的行为,让人相信他的确有些真本领,燕将天还是抱着期待的心情,把指挥任务交给李臣景,自己亲自领着白起文走进了云凤弦的舱房。

为防着河风侵人,窗子早关死了,门也在人进来之后,迅速关上了。

古奕霖守在云凤弦床前,头也不回:“病人在这里,请先生认真诊断。”

白起文却站着不动。

燕将天微微一皱眉:“白大夫。”

白起文只是淡淡的说道:“如果夫人不让开,恕在下医术还没有神到可以遥遥治病。”

古奕霖这段日子,见了无数大夫,初时还抱着期待的心情,对郎中们客气相待,谁知一次次失望、一次次伤心,甚至多次见到云凤弦被郎中开出来的药,整治得上吐下泻,被郎中扎下的针,治得痛楚难当,令她这旁观者心痛欲绝,渐渐地,希望全变成了绝望,见了大夫,自是满心火气,哪里还会客气。

“让他进来吧。”云凤弦吃力地张开眼,看了白起文一眼,虚弱的说道。

“凤弦……”古奕霖微微一怔,咬了咬唇看了云凤弦一眼,这才往一边让开,口中犹道:“你要小心看诊,若能让我相公好转,燕将军自有重赏,若仍是误人病情,小心你性命难保。”

白起文对于这样的威胁却是听而未闻,甚至连看也不多看古奕霖一眼,只是快步走到云凤弦床前,看了云凤弦一会儿,忽的一挑眉:“此人不是生病,分明是中毒。”

古奕霖和燕将天同时一震,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有人能这么快就判断出云凤弦是中了毒。

古奕霖眼中一亮,即刻道:“大夫,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毒吗?”

“奕霖,我们要相信丈夫的话。”云凤弦微微一笑,十分配合的递上了自己的手。

白起文不说话,只是伸手为云凤弦把脉,良久之后,又扳开云凤弦的嘴,看了看她的舌头,这才长叹一声,沉声道:“这是一种极歹毒的慢性毒,发作时间极缓,但发作以后,就会慢慢腐蚀人的五脏,让人痛楚难当,百药难愈,然后中毒的人,就会活生生由内到外,完全腐烂掉……”

古奕霖不等他说完,已是对着他深施一礼,声音都颤抖了:“先生既识此毒,必能化解,求先生救我相公一命。”

云凤弦沉默不语,平静地看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神医。

白起文连忙起身让开这一礼。对于这位古奕霖前倨后恭的态度,他似乎并没有什么不满,他只是瞥了一言不发的云凤弦,眉头深深皱了起来:“夫人,不是在下不救,而是这位公子中毒已深……”

“先生……”古奕霖忽的一屈膝,跪了下去。

燕将天全身一震,很自然地上前一步想把古奕霖扶起来,手一伸,又想到男女之别、身份之别,实在不便碰古奕霖的身子,但心中犹觉无比震荡。

这是一国的皇后啊!如此尊贵的身分,竟会对一个平民下跪。他一身好武艺,被困于万军之中,犹不屈服,却可以轻易对一个郎中屈膝,这是怎样的一种感情,怎样的一种决然。

“奕霖,不要……咳咳……”云凤弦轻咳几声,试着抬手去扶跪在地上的古奕霖,奈何她全身剧痛无比,根本没有余力挪动身体,望着这个为她而下跪的男子,她心中一片感慨,却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做什么才对得起他的一片深情。

白起文也似全身剧震,急忙往旁躲开数步,连声道:“夫人请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