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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求饶

应天府衙之中众人聊闲说闹之声不绝于耳,时不时发出阵阵哄堂大笑。但距离其不远处的皇城却与之大相径庭。

在南京外廓城尚未修筑之时,整个京师一共有三道城墙,由外至内分别为京师城墙,皇城城墙和宫城城墙。

京师城墙是整个南京主城区的城墙,之前远东舰队炮击,近卫师入城,入的的就是最外层的京师。包括应天府衙,上元、江宁两县的县衙,诸多王公大臣的宅邸,什么国子监呐,六部啊,翰林院教坊司之类的大明行政机构都在其中。

第二层城墙内的,是皇城,皇城内有二十四衙门,“内使监”、“内官监”包括大名鼎鼎的“司礼监”是其中的典型代表,除了这些衙门,负责皇城内一切用度的内府自然也在其中,最有名的就是内府供应库了。除此以外还有朱元璋的亲军驻地,太庙、太社稷等重要的祭祀场所。

在皇城内,还包括了一样最最重要的东西,那就是皇城中的皇城,紫禁城。

紫禁城也就是宫城,是朱元璋办公举行朝会和他与后妃们居住的地方。如雷贯耳的午门,就是宫城的正大门。其中包括了著名的三大殿,奉天殿、华盖殿、谨身殿,后面内廷还有乾清宫、坤宁宫、内花园等众人皆知的场所。

由于《大明远东睦邻友好条约》的约定,皇城,以及被皇城包含其中的宫城,在七天之内都是朱元璋和他的大明朝的自留地,远东帝国的军兵暂时不能进入其中。

故此,之前在国子监内被抓捕的将近两百余名闹事的监生也不可能闯入皇城,被真的带到传说中的午门以外动刑。只能在皇城正南方,也就是皇城的正门承天门外五龙桥处行刑。

承天门紧邻长安街,这批国子监的监生被绑绳首尾相连,如钎子上的蚂蚱一般被连成一串,在百余名亲卫队员的押解下被带至了外五龙桥以南,紧邻着那些未能进入皇城的大明官员的暂时圈禁之地。

现如今在南京城内的军事将领中,陆逊依旧在国子监看管剩余的大批监生,顾五四与顾广一五兄弟身为近卫师的各级长官既要负责对南京城实施全面军管,又要对城中四散各处的兵营军仓及政府机构进行清缴和运输,分身乏术。这监刑一职就只能从现正在应天府衙无所事事的一群人中产生。

瞿尚兵不可能去监督亲卫队,郑纪对这种事一贯是有多远躲多远,陆远刚回来,再说让个皇帝去底下看人动刑实在不好听,两个女生就不提了。对于监刑这一“重任”,最主动热心,或者说最变态的拿屁股想也知道是施成。但众人一致反对戾气最重的施成去现场,无奈之下,只能让李文斯顿去担负这个坚刑的重责。

李文斯顿是个实用主义者,素来秉持着人尽其才物尽其用的处事原则。虽然也知道那帮监生能逼的陆远下这种惨无人道的命令,一定是咎由自取,但其实内心中是反对搞这一套的。

但陆远命令也下了,在场的亲卫队也全都听在了耳中,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驳了陆远刚下没多久的命令。

长安街上两百余人双膝跪地,对着这些亲卫队员磕头讨饶,哭声震天,李文斯顿到了现场活似进了灵堂,还没动手就有不少人尿湿了裤子,好一副凄惨景象。

李文斯顿被

嘈杂的现场吵得脑仁都疼了,皱着眉吩咐道:“让他们安静!”

“啪!啪!”

一旁的亲卫队员得了令,上前几步直接端起枪朝天开了两枪。

这两声枪响,效果是极好的,几乎在瞬间,所有人都下意思地闭上了嘴。紧接着他大声喊道:“爵爷有令,尔等收声!谁人如若违令,便第一个行刑!”

旁边不远处,那些被暂时看管起来的大明各级官员们刚开始还以为这群国子监的学生也被转移到了这里,可越看越觉得不对,只是换个地方关押哪至于这些素来以天子门生自居的监生们如此涕泪横流,嚎闹不止。后来才得知原来是远东的匪首下了命令,特意将这批闹事的监生拖到此处,要对他们施以肉刑。一时间唏嘘不已,但绝大多数已经吓坏了的大明官员都对此三缄其口不予置评,以免因一言不合惹祸上身。

不过其中有一人站了出来。

此人名叫方克勤,方克勤并不出名,但他的儿子是个大大的名人,中原大地历史上唯一一位被诛了十族的,就是他的儿子方孝孺。

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他的儿子方孝孺说好听了是个有气节的大儒,说难听点就是个不识时务,不知变通,敢和朱棣这种猛人顶风硬上的硬骨头,身为父亲的方克勤自然也是如此。两百余天之骄子当众被施以肉刑已经超出了他的接受范围,既然超出了,那他就要跳出来。

方克勤将生死置之度外,在现场重归宁静之时,豁然冲出几步,直接气运丹田,手指前方正在发号施令的亲卫队员大喝一声:

“住手!尔个丘八休要伤这些天之骄子的性命!”

话音刚落,方克勤身侧赫然出现了一个正在维持秩序的亲卫队员,举起手中步枪,拿枪托对准他的脑袋就是一记猛击,就听“噗通”一声,方克勤应声倒地。

好在这名士兵没用上全力,好半天功夫,额头鲜血盈盈脑袋被砸的晕晕乎乎的方克勤总算缓醒了过来,强挣扎着刚想重新站起身,没料到还没等自己直起腰,左膝盖后面的腘窝又被一脚踢中,紧接着又是“噗”一声,方克勤重新单膝跪在了地上。

不远处的李文斯顿将这番场景全都看在了眼里,拿手一指吩咐道:“把那个人给我带过来。”

一声令下,两个亲卫队员将还跪在地上的方克勤两条胳膊同时架起,像拖死狗一般将人拖到了李文斯顿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

之前被踹的疼痛难忍的方克勤人虽然还跪在地上,但这张嘴却还是强硬,瞪着李文斯顿说道: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方克勤是也。”

“哦,那你怎么,对我们有意见?”

“不错,尔如此不尊我等读书人,就算风光一时,早晚也会落个亡国破家!”

“呵呵~~”

李文斯顿乐了,嘲讽道:“听你的口气,你还是为我们好咯?”

“那倒谈不上,方某就是看不惯尔等如此对待这些书生。能入得京师国子监的,都是当代的天之骄子,未来的国之栋梁

,尔远东虽得了陛下的认可,却要行这等不义之举,辜负了陛下也辜负了天下的黎民苍生。”

话音刚落,只见一名士兵凑到李文斯顿耳边耳语道:

“三爷,查出来了,此人名叫方克勤,现在吏部任职,有两个儿子,分别叫方孝闻和方孝孺,现在都在国子监就学。”

李文斯顿不知道什么方克勤方孝闻,但方孝孺的英雄事迹他是知道的,一听面前这人就是方孝孺的父亲,顿时对他提起了兴趣。

“听说你两个儿子都在国子监啊?我说难怪嘛,这世上还有你这种不怕死的人来当这个出头鸟,为这些人出头,原是闹了半天,说到底还是怕你儿子也牵涉其中咯?”

一听到自己的两个儿子,方克勤的脸色明显开始不自然起来,强压住内心的慌乱反驳道:

“方某不是为了自家的犬子,而是为了国子监内所有的读书人才出的这个头。”

“呵呵,既然你这么有担当个骨气,那行啊!”

李文斯顿一扭头吩咐道:“来,去搜,把方孝孺和方孝闻给我找出来,把他们带过来,我倒要看看他方家是不是一个个真这么有骨气!”

方克勤傻了,张着嘴就这么愣在当场,直到年方十六岁的小儿子方孝孺和二十出头的大儿子方孝闻就被陆逊从国子监搜了出来,送到了李文斯顿的面前。

“方克勤~”

李文斯顿半眯着眼,伸出两根手指似笑非笑地问道:

“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用你两个儿子的命换前面那两百三十一个监生的性命。第二,我保证你一家三口安然无恙,但是!我改主意了,不割他们的肉,我要直接宰了他们,替我大哥远东帝国的皇帝出出气,现在,你选吧~~~”

方克勤面色煞白,表情比吃了马粪还难看,作为一名父亲理智告诉他必须保住自己和两个孩子,但大义气节又不能丢,何况是两条命换来二百多条活生生的性命。

在李文斯顿心里,劳动可以创造财富,而人,特别是没有任何政治权利的奴隶和俘虏是廉价劳动力的直接来源,也是财富的直接来源,所以不管不顾一味地杀杀杀那是最愚蠢的做法。

事实上在他到来之时,在心中就已经有了计较,与其按着陆远之前的命令对这些书生动刑,还不如就直接押去挖矿,这样既省去了工钱,还能把这批家伙派到最危险的坑里去,一旦出了类似于塌方之类的事故,连抚恤都不用付,这么好的事到哪儿去找。

国子监内的监生加上教授,足有五千人之众,其中百分之95都是青壮年。其实陆远之前并没有对这批监生做出什么具体的安排,无非是暂时羁押而已。李文斯顿原本想趁此机会,拿出个解决办法,彻底处理掉这些烫手山芋,没料到事情还没做,居然被方克勤给打乱了自己的计划。

当然咯,如果是换了向来看不起这批儒生的施成到这儿,他是没空研究那么多的,说不定早就动手了,方克勤这个出头鸟自然也逃脱不了一死了之的命运。可李文斯顿不是施成,他说这番话完全是为了吓唬对方,想试一试方孝孺一家是不是真的这么有骨气有气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