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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破天降魔

充满力量的宏声威慑尘寰,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巨魔缓缓自乌云中心降下,比方才狮犬更大!下身形似蝎,六条腿,两只巨螯,一尾毒针;上身雄壮如牛,又与人体类似,只是密布毛发;头颅昂扬,犄角峥嵘,却是一颗令人望而生畏的狼头,此时口吐人言,说不出的诡异!

无常见了此魔,罕见地皱了皱眉,不悦道:“难得与‘哥哥’重逢,偏偏遇上这晦气的东西,真是令人心情郁闷!”那巨魔闻言,哈哈大笑道:“多年不见,灭轮的种还是这么目无尊长,可惜了一身好品质。”无常不耐烦道:“谁敢与本宫拿下此魔,可速出手!”无人应答,巨魔再笑。无常气恼,盯着亡天子道:“驸马如何未动?本宫受辱可曾目睹?”亡天子却道:“公主,此魔着实厉害,天子怕非其对手,徒折了公主威严。公主既然看不惯此魔嚣狂,何不亲自动手呢?天子愿为公主擂鼓助威!”无常闻言一怔,随即咯咯娇笑起来,再不看亡天子,只向金瑜等张望,眼中魔光闪现!亡天子道声“糟”,正欲请罪出战,为时已晚!

只见金瑜、金钰、忘尘、崖一、鳌平似乎中邪,全都升空,向巨魔发动攻击,行招毫无保留!巨魔不为所动,呼哧一声,震退崖一、鳌平,左手一拳,轰下金瑜,右手一拳,击倒金钰,最后张口一吐,魔光照定忘尘,眨眼吞吸入腹,总共不过一瞬!亡天子见状大惊,急回头欲向无常赔罪求助时,却见无常正向后倒去,而那头狮犬正坐在她身上,铜铃般的双眼同样魔光流转,与无常瞳孔共鸣,两者全都陷入混沌!亡天子忙赶上前一掌击在狮犬身上,哪里打的动?就如一个小童面对比他高出数头的石狮子,只有叹息!

全场惊骇之际,巨魔开口道:“人类总是如此渺小,令本座失望透顶!”亡天子见他不攻,以为尚有转寰,便喝道:“阁下既然与公主相识,必然乃魔界枭雄,如今人魔两界已定下和平条约,阁下何故不遵?”巨魔哂笑道:“条约,弱者假以生存的借口,对强者无效!况且吾等巨魔,向来独立,不受魔界任何一方势力约束,汝人界小子,故而不知。”亡天子哼道:“你若当真无视一切,何必与我解释?老实交代吧,樗蠡凭什么说动你?”

巨魔静了片刻,随即大笑道:“小子,这便是汝赖以生存的技巧吗?多么不堪,多么脆弱!”亡天子手指狮犬道:“那这便是你的生存方式么?靠一只畜生偷袭?你是不敢面对公主还是惧怕灭轮圣王?”巨魔颜色一变,狼眼在眼眶中转了一圈,没有答话。亡天子再逼问道:“你既然说不受约束,那此来覆世灭道又是为何?你不敢与公主一战,自然非是为她而来,而我等又是你口中脆弱渺小的人类,犹如蝼蚁,不值得你动真章,那么,你究竟为何而来呢?”巨魔仍然默不作声。亡天子便道:“既然答不出,何不放人,回到魔界去呢?”

众人见亡天子说的有理,而巨魔又似被唬住,心中不由燃起希望,正在此时,巨魔开口道:“理由?大鹏展翅,扶摇直上九万里,背负青天,翼下风云摧折多少天下生灵,他可有任何理由?鲲游北冥,其躯不知几千里也,呼吸之间吞吐多少水中鱼虫,他可有任何理由?又譬如汝等人类,每日行路数十里,脚下蝼蚁丧命必然,汝等又有何理由?乃与蝼蚁有仇耶?乃受他人指使针对蝼蚁耶?非也,唯行路耳。本座亦然。”

亡天子闻言微惊,道:“喔,你还是一只精通人类文明的魔,倒是少见,可敢报上名来?”巨魔哈哈道:“本座乃蛰局战国之巨魔——牛狼!”亡天子好笑道:“牛郎?亏你好意思自比牛郎!还是说,你果然向往平静的人类生活,想找一名织女么?”牛狼恼道:“恶狼的狼,莫要混淆了!”亡天子摸着下巴点头道:“是了,不管是樗蠡还是那战国军师,都不应该说的动你,游说你前来破坏的人,应该是炼违天吧?”牛狼一惊,低头问道:“何以见得?”亡天子道:“身而为魔,却精通人类文明,甚至神话故事亦晓,不是看了炼魂狱的藏书又是什么?难不成你还住过人界么?”

牛狼唔道:“汝分析的片面。本座虽是头一遭来人界,魔界之中却不乏人类,为何不能是他们告知本座呢?”亡天子道:“藏伏在魔界之中的人类本就不多,且与我等同样脆弱,你又怎肯折节下交?你的骄傲会允许你跟人类成为朋友吗?”牛狼微微笑道:“那本座又为何可与炼违天结交呢?他只是一名小小的炼魂师罢了。”亡天子摇头道:“非也!我也曾在炼魂狱呆过,却一直无法明了炼违天之身份,今日你的到来,让我确定,炼违天亦是巨魔!且是一只懂得伪装,极为厉害的巨魔!所以三圣亦敬他三分,不是么?”

牛狼哈哈狂笑,随即右手一挥,掷下一物,指亡天子道:“若要本座回答,先杀死他。”众人闻声看去,却见大红袍衣衫破裂,浑身鼓胀通红,双眼散发无穷狂气,如恶鬼一般向亡天子扑去。亡天子眉头一皱,只避不攻,大红袍却是有如神助,实力大大超乎估计,渐渐逼得亡天子不敢留手!

金瑜、金钰此时挣扎而起,大喝道:“天子,我来助你!”却见牛狼巨掌往下一合,竟将两人挤得失去了意识,五色战甲与伏魔法相差点碎裂!亡天子见状大惊,忙一脚点开大红袍左臂,再顺势往下一压,将他轰入地下,随即指尖凝电,点中其眉心,令其无法动弹,再向牛狼喝道:“我已将他制服,有话便说吧。”牛狼大笑道:“汝听差了!本座说的是,杀死他!”亡天子眉头一皱,没了声响。牛狼便哂笑道:“本座没有看错,汝不敢杀人!”此言一出,亡天子眉间更见紧蹙,似被看穿了心事。

牛狼又阔又长的狼口中又发出令人恐惧的哂笑,随即指点亡天子道:“闻说覆世灭道染衅为了一对姐弟,什么事也做得出来,此时却不敢杀一个已死之人?看来不给汝一些动力,终究是不行的。”话落,巨尾一扫,癫紫峰半壁血红!惊见数百小卒惨死,全部化为血块!剩余之人大惊失色,惊慌失措,不管是从前唯大红袍马首是瞻者,还是对其不屑一顾者,此时不约而同,向亡天子嚷道:“快快快,快!快杀了他!”

牛狼见亡天子仍在挣扎,便厉声道:“他早已受本座魔染,意识溃散,与死无异,汝又何必为一死人连累活人?速速杀之,否则待汝心跳百次之后,此地只留汝一人!”众人闻言,力催亡天子速决,更有欲代劳者,却被牛狼一掌压成肉饼!

心跳加剧,眨眼已过半数,亡天子却在此时向牛狼说道:“一个大红袍,就让你化被动为主动,回避了我的猜测,又逼我做出选择,高!”牛狼笑道:“汝可以继续强作镇定与本座攀谈,但再过十下,他们所有人将因汝而死。”

此时众人尽皆摒息,亡天子的心跳之声似乎透体而出,传入众人耳中,一下接一下,迅速消逝!当来到第九十七跳时,却忽然静止,牛狼亦发出了喔的声音。只见亡天子抬头道:“我不是不敢杀人,只是不愿杀无辜之人,所以你看错我了。”话落,剑指一转,电流贯通大红袍周身,化作金蛇,爆体而出,大红袍残躯顿时成为齑粉!

牛狼见状,哈哈笑道:“杀得好!只是不知换作是她,又将如何?”说完,左手一甩,将落凰之掷下!只见落凰之周身魔气充盈,双目转黑,逐渐接近大红袍,众人见状大惊!亡天子却哼道:“你不仅看错了我,也看错了她!”牛狼不解,低头看落凰之时,却见其周身烈焰蒸腾,魔气顿时被焚烧殆尽,双眼亦恢复神采,转为橘红之色。牛狼一惊,喔道:“想不到此女倒有些能耐!”亡天子再哼道:“有能耐者又岂止她?何不低头一看?”牛狼狐疑,低头时,却见八点银光透体而出,正从腹部往上急速升起!

喔字未尽,忘尘已操控八雷诛阴剑自其口中冲出,虽显狼狈,却无大碍。亡天子便道:“对于你来说,我等并无值得一战的价值,既获惊喜,此行已然不虚,何不打道回府?”牛狼笑道:“战与不战,本座说了才算。给汝等一招之机,若无更大惊喜,覆世灭道今日灭矣。”亡天子面色沉重,还欲以言语解围时,牛狼伸手拦道:“不必多言了!强者才有主导对话的权力,现在用武力来证明自己吧!”亡天子心知再言无益,回头看了一眼仍然昏睡的无常,随即示意忘尘、落凰之,请求配合。金素龄见状,亦提剑助阵,蔺琼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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