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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4章 托孤

七日后,山东胶县。

朱载圳刚刚哄睡了尚在襁褓中的女儿,顿觉一阵疲乏。适才女儿吃不到亲娘的奶水,一阵大哭,哭声也更让朱载圳心下悲凉,这孩子刚出生满一年,娘亲就离她而去。离去的不止是孩儿的娘亲,更是朱载圳的挚爱。

朱载圳不像那些王侯妻妾成群,他一生最爱的,也是唯一的妻子,却就这么遭人毒手。他恨,他悲,但他无能为力。

"殿下!"朱载圳撩开门帘走了出去,小房子外下起了大雨,徐睿本来坐在石阶上,见他出来,赶忙行礼道,看他布满血丝的双眼,这几天也是焦虑的很。

"多谢子正了!"朱载圳轻轻答道,"去休息吧,如今我们想对安全,也多亏了你与几位朋友的帮助,先吃饱睡足了,我们才有精力为下一步做打算。"

"嗯!"徐睿点点头,也不推辞,径自找了间屋舍睡觉去了。朱载圳揉了揉额头,看着外面瓢泼的大雨,不由心思万千。

人生如梦呵!

朱载圳一时间心力交瘁,靠在门扉边睡着了,不一会便鼾声如雷。漫天的雨嘈嘈杂杂的击打着地面,好一副悲戚的场面!

待到朱载圳悠悠醒转,却是睡在床上,门口的徐睿正在和几个友人交谈着,见他醒来,笑着说:"殿下,这位是我的至交好友,司马奉。"

"多谢司马兄容留我这半死之人!"朱载圳行礼,司马奉赶忙扶住他,道:"殿下使不得,我不过是一山野村夫,躬耕陇亩,如何能受殿下大礼!"

听到司马奉的话,朱载圳不由一阵心灰意冷,他勉强笑道:"弑父未遂,谋逆之人如何能称'殿下';,司马先生甘冒大险容留我等,乃是朱某的天大恩人!"

"唉,殿下莫非以为司马会相信那些市井传言?司马的确不了解殿下,但司马相信徐睿识人之能,徐睿跟随的人,绝不会是不忠不孝之人!"司马奉正色道。

"多谢先生了!"

"不过..."司马奉看着一旁的徐睿,欲言又止,似乎是很不想开口,但又不得不提起。

"怎么?"徐睿看着司马奉的样子,微微皱眉,他大概已经知道司马奉想要说什么了,但心里却是有些不相信。

"殿下现在这么躲躲藏藏也不是办法,不知道是否有下一步计划?"司马奉斟酌一下,这才开口道。

话说的很委婉,但在场的都不是蠢人,内里的意思是明白的紧,这是在下逐客令了。其实也是,你朱载圳现在是朝廷要缉拿的要犯,我不能仅仅是因为与徐睿交好,就把自己的家庭拖入到这么巨大的危险中。

"司马,你!"徐睿闻言顿时大怒,若不是还顾及着点文士的仪态,就差挽起袖子上去给司马奉一顿老拳了。

司马奉嗫喏着说不出话来,刚才这番话并不是出自他的本意,实在是他的内子埋怨导致,看着徐睿愤怒的样子和朱载圳虽然没说什么但失望之情溢于言表,司马奉也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朱载圳拱了拱手,强笑道:"打扰司马先生了,我们在此不会叨扰许久,最迟明晨我们就要离开了!"

言罢,朱载圳情绪低落,借口告辞了。

朱载圳一走,徐睿顿时爆发了,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司马奉,眼里充斥着愤怒,冷笑着问道:"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司马奉么,原来是我看走眼了,这司马奉竟然是个不忠不义贪生怕死的小人!"

对一个文人隐士来说,这话可骂的够重了!司马奉憋红着脸,良久,才无奈的叹道:"若我孑然一身,自然是没有什么好怕的,可如今...我们上次见面,也是六七年前了吧!六七年啊,我也有了自己的家庭,我有妻儿,不能连累与他们啊..."

"你...唉!"徐睿有心责怪他,但终究化为一声叹息,温柔乡是英雄冢,即使是司马奉,也难逃这个理儿啊!

待到徐睿从司马奉那里回来,朱载圳叫住了他,道:"子正,莫要怪你的朋友,我现在这幅境地,他还算待我好的了,换做他人恐怕我们现在早就被举报捉拿归案了!"

"殿下。"

"唉"朱载圳复又低低的叹息了一声道,"若说打算,我们这些人,一没有兵二没有权,还能有什么打算,而且,而且莺莺都已经去了,我还有什么活下去的希望呢?"

徐睿大惊,赶忙劝阻道:"殿下切莫自寻短见,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

朱载圳温暖的笑笑,摇摇头道:"我,我是真的没有斗志了,呵呵。"

徐睿想要再劝劝,但看着朱载圳那微笑中隐藏着疲惫和颓然的样子,话到嘴边,却是无从开口。良久,他才有些不甘心的说道:"殿下做主便是,但蒙冤躲藏,徐某,徐某不甘心那!"

"我也不甘心!"朱载圳蓦然愤声道,"我朱载圳练就的这一身武艺,可不是用来坐以待毙的,我现在潜进皇宫拼他个鱼死网破,就算死无葬身之所,也是男儿所为,只是..."

"只是什么!"徐睿一开始听的热血沸腾,听到朱载圳的"只是",顿时有点不明就里,说道惨,何人比他朱载圳更惨,都到了如此境地,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只是我不放心我那女儿!我死了无妨,但我不想我朱载圳无后,即使她只是个女孩儿!"

"殿下!"徐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了想道,"我想留下小公主在中原境地里,早晚会被人发觉,也难以找得到可靠的人,不如..."

"送去南疆?"朱载圳眼睛一亮。

"不"徐睿摇摇头,继续道,"南疆穷山恶水,虽然能躲避朝廷捕杀,但想在那里生存也是不易,我与司马奉的一位朋友也是故交,此人早年有功名之心,率试不第,后来转行做了商贾,常年往来于大明与东瀛之间,如今在东瀛也算是有些家产,我想,让小公主离开大明,远赴重洋,平平安安过一辈子也好啊!"

"可是,这血统岂不便宜了那些番邦夷民?"朱载圳被他说得有些意动,但还是有些顾虑。

"总比呆在这里担惊受怕的好啊!"

"嗯,那就麻烦子正去拜托那位先生了!"朱载圳也不是犹豫不决的主儿,既然下了决心,就立刻去办。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