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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没有财务自由,哪来思想自由?没有经济独立,哪来人格独立?

4没有财务自由,哪来思想自由?没有经济独立,哪来人格独立?

方玉斌看了看手表,已经下午6点。见众人意犹未尽,方玉斌说:“咱们先找个地方把肚子填饱,晚上接着谈。”

“好啊,康总远道而来,今晚我请客。”凌菲一边收拾着桌上的资料,一边热情地说道。

这位康总是方玉斌的朋友,也是北京一家风投的合伙人。方玉斌向他推荐了凌菲的海外医疗中介项目,他很感兴趣,趁着来上海出差,专门约凌菲面谈。

下午的交流,康总很满意,他笑着说:“等到签合同的时候,你再请我吧,今晚我来安排。别看我是北方人,却在上海念的大学,对这一带的美食,还是挺熟悉的。”

方玉斌说:“你们别争着埋单了。今晚不吃大餐,随便找个地方,把肚子填饱就行。我看楼下的小杨生煎不错,咱们去那儿,简单方便,节省时间。百八十块钱的事,我来负责。”

康总与凌菲的心思全在生意上,对方玉斌的提议纷纷响应。三人下楼,进到餐厅,刚把菜点好,方玉斌的手机就响起来。拿起一看,这是杨韵在上海的手机号码。他滑动接听键,说:“什么事?”

杨韵的声音有些低沉:“晚上有时间吗,咱们见一下?”

“今晚吗?这个……”上回因为要去滨海见王诚,方玉斌爽约过一回,今晚再推辞,似乎不太礼貌。但康总与凌菲还在这里,先告辞也不大好。

“你忙就算了。”杨韵说,“我隔几天要离开上海,想着临走前见一面。你如果有事,以后再找机会。”

“你要离开上海了?怎么回事?”方玉斌有些诧异,杨韵不是刚来上海吗,为何又要离开?

“荣鼎把我炒鱿鱼了呗。”杨韵说道。

想必杨韵那边出了些状况,方玉斌说:“我这会儿真有事,你看这样行不行,你等我一下,不管多晚,我都会联系你,咱们不见不散?”

“好啊,反正我现在是个闲人,等你多久都行。”杨韵说道。

方玉斌刚放下手机,康总便说:“你有事赶紧去忙,我们这里不用你陪。”

凌菲也附和说:“对,你去忙吧。”

“那不成。”方玉斌说,“你们一个从北京来,一个从江州来,我是地主,不能中途开溜。”

“什么地主?我们又不是不认识路。”康总打趣道,“你引见我和凌博士见面,任务就完成了。接下来,是我跟她谈。怎么,你赖着不走,指望项目谈成了,给你中介费?”

方玉斌笑道:“你那点中介费,我才不稀罕。”

“快去吧。”康总说,“我都听见了,打来电话的是位美女。你晚了过去,容易把持不住犯错误。”

“鬼扯!听声音你就知道是美女?实话告诉你吧,人家是位女企业家,50多岁了。”康总只是一句玩笑,方玉斌却有些紧张。当初忘了告诉老康,这个凌菲是他未婚妻的闺密。你在这儿开玩笑,要是人家当真了,回头给苏晋告状,没准会闹出误会。方玉斌不惜撒了个谎,把青春貌美的杨韵说成年过半百的女企业家。

凌菲也笑起来:“方总,你有事就去忙。去得太晚,我反而放心不下,没准真会给苏晋打小报告。”

“得得。”方玉斌本就想早点过去,正好顺水推舟,“你们慢慢谈,我就不打搅了。”

出了餐厅,方玉斌便给杨韵打电话,说把其他事推掉了。两人约好见面地点,方玉斌立刻赶了过去。

杨韵等候在一家咖啡厅里,她穿着一件淡红色毛衣,身旁放了件黑色皮外套。见到方玉斌,杨韵挥了挥手,并招呼服务员过来点咖啡。方玉斌没顾得坐下,便问:“你刚来上海,怎么又要走?”

“刚才电话里不跟你说了,我被炒鱿鱼了。”杨韵苦笑道。

“怎么会被炒鱿鱼?”方玉斌追问道,“那天在酒店门口,赵海洋不是对你称赞有加吗?”

杨韵双手一摊,说:“就是这位赵总亲自找我谈话,让我卷铺盖滚蛋。”

“为什么会这样?”方玉斌摇头不解。

“我怎么知道?”杨韵无奈地说,“就在开除

我前几天,赵海洋还说对我的工作很满意。”

“这也太蹊跷了。”方玉斌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掏手机,“我帮你问一问。”

掏出手机后,方玉斌并没有拨,而是放在茶几上。他在荣鼎多年,还当过荣鼎创投一把手,想打听一点事,自然有办法。不过,为了这种事开口去拜托昔日属下,似乎有些跌份。

犹豫了一阵,方玉斌拿起手机拨出去。他没有联系荣鼎的老部下,而是打给了吴步达。在荣鼎时,吴步达是自己一手提拔的,后来又跟随方玉斌来到星阑。这种事,用不着自己出面,交给吴步达就行。

吴步达不愧是做过荣鼎创投办公室主任的人,打听消息手到擒来。不到十分钟,吴步达就回了电话。

“怎么回事?”杨韵问道。

方玉斌说:“赵海洋开除你的前一天,接到一个电话,足足说了半小时。而且就在接电话时,他专门吩咐手下,把你的档案调出来,送到他办公桌上。接完电话,赵海洋脸色大变,第二天就找你去办公室,说要解雇你。”

“他接了谁的电话?”杨韵愈发好奇。

“伍俊桐。”方玉斌说,“这个人,你以前认识吗?”

杨韵摇起头:“不认识。但我知道他是荣鼎的副总裁,后来被派去千城集团。那天在上海,就是咱们见面那一回,他也在场,对吧?”

“是的。”方玉斌点了点头,“但这个伍俊桐,你应该认识呀,他是余飞的老朋友。”

“余飞的朋友,我不一定都认识。”杨韵说,“当年在余飞的公司,我不过是个打工的。有些人是余飞单线联系,比如这个伍俊桐,我压根就没见过。”

“不过,”经方玉斌提醒,杨韵似乎想到了什么,“我倒是听余飞说过,他在荣鼎有个朋友,难道就是伍俊桐?”

“没错。”方玉斌点头说,“当初就是他们两个,一起合谋陷害我。那些照片,余飞交到了伍俊桐手上。”

杨韵的脸忽然红了,一幕幕往事浮现在脑海:当初是如何给方玉斌下药,让他去宾馆和自己拍下艳照;方玉斌清醒后,两人还赤身裸体在床上坐了一阵……

方玉斌心想,当初杨韵只负责拍下照片,至于照片最后交到谁手上,她应该也被蒙在鼓里。可惜山不转水转,伍俊桐与杨韵又碰在了一起!还有那个伍俊桐,记忆力也忒好了!

杨韵一直不吭声,脸上既有愧疚也有羞涩。方玉斌点燃一根烟,主动打破沉默:“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不是因为照片的事,你也不会被炒鱿鱼。”

“对不起有什么用?你一直就是我的灾星。”杨韵噘起嘴巴。

方玉斌说对不起,完全是客套话。当初可是你们设局陷害我,我哪有对不起谁?没想到杨韵竟拿自己的客套话较真,方玉斌既好气又好笑。他抖了抖烟灰:“什么叫我一直是你的灾星?咱俩的交道不多吧?”

“是不多,但每一次都刻骨铭心。”杨韵也掏出一根烟点上,“不是你斗垮了余飞,我至于丢饭碗吗?到了荣鼎,原本想着能和以前的事做个了断,又被你搅黄了。”

方玉斌说:“这些事还真不怨我。你在余飞那里吃的,都是昧良心的饭,我不砸你饭碗,迟早会有其他人砸你饭碗。至于这一次嘛,我也是受害者!要我说,罪魁祸首还是余飞和伍俊桐。”

杨韵无言以对,她心里烦得很,将才吸了几口的烟灭掉。方玉斌又说:“对了,我还没问你,你不是在北京吗,怎么突然跑来上海,还到了荣鼎?”

杨韵苦涩地笑道:“在北京的公司,我也被炒鱿鱼了。”

“是吗?你怎么成了鱿鱼养殖专业户?”尽管对杨韵的印象已和当初的憎恨厌恶大不相同,但方玉斌不时还会嘲讽挖苦几句。

“所以说你是我的灾星。”杨韵恨了方玉斌一眼,“聂远国对我不错,打算提拔我。没想到我的升职报告打上去,聂远国被大老板汪杰明叫去臭骂了一通,没多久,我就被解雇了。”

方玉斌一听,大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当初自己玩了一手欲擒故纵,把梦剧场高价卖给汪杰明,杨韵发挥了里应外合的作用。王诚早就说过,汪杰明

是个人精,现在没瞧出破绽,总有一天会发现。到时他不能拿方玉斌怎样,还不得拿杨韵出气。

这件事上,方玉斌的确得感谢杨韵,他微笑道:“要说我是你的灾星,似乎也有点道理。”

方玉斌的话一软,杨韵竟咧开嘴笑了:“算了,过去的事不提了。蒋干盗书,原本就只能骗曹操一时。再说蒋干是正儿八经的天真幼稚,而我呢,还收了周瑜好处。”

方玉斌哈哈大笑:“收了周瑜好处,那就不是蒋干,而是黄盖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嘛。”

方玉斌把烟头掐灭,抿了一口咖啡,说:“就算你被汪杰明炒鱿鱼,怎么想到来荣鼎?我这个大灾星,可在荣鼎待了好多年,你就不怕晦气?”

杨韵叹了一口气:“我在滨海的两套房子,都是按揭的。虽说此前有些积蓄,但没了收入,光房贷就压得我够呛。正好那时荣鼎招人,我一看待遇不错,就投了简历。再说当时你不已经离开荣鼎了吗?我更不知道伍俊桐这一茬。就这么误打误撞,找了间闹鬼的房子躲雨,你说我冤不冤?”

方玉斌说:“滨海的房价那么高,你一个人就有两套房,不错嘛!”

杨韵说:“父母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我把他们接到了滨海。年轻人与老年人生活习惯不一样,住在一起未必方便,我就在一个小区里买了两套房,既挨在一起,彼此也不影响。当初在余飞那里,收入还行,想着还两套房的按揭问题不大。”

方玉斌是个大孝子,对于有孝心的人,会产生本能的好感,他点点头:“父母能有你这样的女儿,可是福气。”

“什么福气?”提到父母,杨韵的脸上流露出落寞之情,“原本想着把他们接到身边,好好尽孝,不料余飞进了大牢,我在滨海混不下去。这一年多,北京、上海到处漂,跟父母没见上几面。前天我妈打电话,说爸爸的肺病犯了,已经住进医院。”

“怎么样,伯父的病不严重吧?”方玉斌问。

杨韵说:“老毛病了,严不严重的不好说。”

方玉斌又问:“你父母之前在老家干什么?”

“就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但他们对我很好,我爸忍着病去工地打工,替我挣学费。”谈到自己父母,杨韵俨然一个孝顺女,与平素妖娆的交际花形象相去甚远。

一样来自小城市平民家庭的方玉斌,自然会生出同理心,甚至连杨韵当初对自己的陷害,也多少释怀一些。没有财务自由,哪来思想自由?没有经济独立,哪来人格独立?对平民子弟来说,自由、任性无疑是最昂贵的奢侈品。自己没钱,只能见着有钱人就磕头烧香,先把别人伺候舒服,自己才能舒服。这种时候,干出一点违心事,不能说可以被宽恕,但确实有各自的苦衷。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方玉斌问。

杨韵说:“先回趟滨海,看望一下父母。接下来,还得继续工作。”

“是在滨海吗?”方玉斌又问。

“不知道。”杨韵显得很迷茫,“我既想留在滨海照顾父母,但又厌倦了那块伤心地。况且余飞的事,对我还是有不小影响。”

得知杨韵因为帮助自己被汪杰明修理时,方玉斌心中便萌发出一个念头,如今看到杨韵处境艰难,他更坚定了这种想法。方玉斌说道:“你如果愿意,来我的公司上班,怎么样?”

见杨韵一脸惊讶,方玉斌又说:“余飞只给你一个总经理助理,到星阑来,让你做副总经理。至于工资待遇,起码不会比以前低。工作一段时间,生活安定下来之后,可以把滨海的房子卖掉,来上海买套房子,把父母接过来。反正你老家也不在滨海,住哪儿不是一样!”

“你真肯要我?”杨韵依旧将信将疑。

“当然。”方玉斌说,“你放心,我的这碗饭,一定比余飞的饭碗保险。起码,不会叫你去和谁拍照片。”

“去!”杨韵装出生气的模样,嘴角却分明藏着笑容。

“就这么说定了。”方玉斌说,“你赶紧回滨海看望一下父母,接着便来公司报到。”

“好,谢谢!”杨韵盯着方玉斌,目光中有感激,也不乏仰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