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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来啊,反正狼狈为奸

我完全是在睡梦状态中被老易给拖了起来,别问他什么时候有我家钥匙的,我也不知道。他上来就抛出一个问题,要带什么东西走,我当时还晕着,就指了指那半面墙。然后老易一把抱起我,往他那凯迪拉克就是一丢。

真的是丢,到现在我的胳膊肘还被撞的疼。而这也充分也证明,喝酒果然没好处,而宿醉更是会得到报应。

等到车开到八里之外我才清醒,此时正值傍晚六点半,乌云升腾,阴风飒飒,荒郊野外,耳边不时还响起几声轰隆隆的闷雷,整个天就像要塌下来似的,“你要带我去哪儿?”

“躲风头。”

“去哪儿躲风头?”

“到了你就知道了。”

“什么时候我能回家?”

“再说吧。”

“你他……”在他那眼睛看过来的时候,我深吸一口气,“你人也女马的能不能给我个准日子?”

“不能。”

我运足内功,才让嘴边那个“呸”字没及时驾临到他脸上。

请注意,那个“人也女马”不是日本话,你可能看出来了,那是“他妈的”。

之前我曾他妈的,大爷的,你娘的,祖宗的不离口,就连说饭真好吃啊都要说饭他妈的真香啊,对于我来说,这些话没任何含义,就是普通语气词。可自从遇到我姐和她男朋友老易,这俩闲到不行的人就非得改造我,尤其是老易,更是逼着我戒掉这些粗词,再想说“他妈的”时候,就用人也女马代替。他说,你只要不嫌麻烦,就一直这样说啊。

我恨恨的看了老易一眼,又看向窗外,到了一块麦子地,麦苗随着风起起伏伏,浪的和那什么似的。反正已经上贼船了,这船还开的超快,半路跳下去是不可能的。我想,大不了到地儿了我再走。

跟在后面的那辆江淮轻卡拉着我的宝贝,路况不太好,搞得车如同患了癫痫一样的晃来晃去,“就这破车,不会把我东西颠坏吧?”

老易说,“那东西本来就是木框的,我又让他们用了六层隔撞绵保护,不会有什么问题。”

我哦了一声,倍感遗憾,“哎,我是不是把东西带少了……”

“不少,”老易始终正视前方,“你不是搬家,也不是度假。”

我呵呵一声。

“不过我倒真没想到你会带这个。”

“屎壳郎戴眼镜,就许你们知书达理,我冒充下文化人不可以啊?”

认真开车的老易终于看了我一眼,薄唇吝啬的赐予给我一个字,“行。”

如果著名书法家苏忝得知他的巨作仅被用来“冒充有文化,”不知道会不会气死。

不过这确实是幅巨作,长二百三十公分公分,宽一百八十公分,不错,我就是按照双人床的尺寸要的。这么大的纸上只有一个字,“钱。”

当初老易带我和这苏老头吃饭,说你向老头求个作品吧,他可是著名的书法家。我想想也是,反正那墙空着,不如挂点东西。老易给我四十分钟考虑,我四秒就给出答案了,就来个“钱”字吧。

写个钱字?

我点头。

苏老头直接傻眼了,还是老易说你就写吧,写别的她也不一定认识。于是苏老头就在半苦笑半屈辱的状态下完成了这个作品,从此这个巨幅的“钱”字在我家客厅背景墙上落地生根。谁到我家都恨不得先拜拜。

后来我才知道,苏老头已经到了给各国领袖题词的级别,谁有他一幅字一般都会奉为家传宝贝。其他书法家都是按照字数收费,或者是按照作品的面积收费,一尺多少钱。但惟独苏老头不同,他是按照笔画收费的,可见多牛逼。

老易告诉我这些的时候,我肠子都快悔青了,早知道这老头这么厉害,我就从新华字典里扒出一个笔画最多的字让他写,什么龘和龖之类,再不济也得给我写个“打遍天下无敌手,”那我不就发了?

酒劲儿还在,我又开始迷糊,后来还是被老易给戳醒的,下车发现到了一栋别墅前面,说别墅其实有点抬举这个奇怪的建筑了,充其量也就是个大木屋,环境倒是很好,四周有着特别多葱绿的植被,还特地做了些假山风景,中有细水潺潺的,看起来特别雅致。

老易正指挥着工人抬下那幅字,“大王,这是窝藏哪个女人的山洞啊?”我撞他一下,坏笑道,“我姐不会到死都不知道你还有这么个地方吧?”

“这就是她设计的。”

“哟。”我四处瞧了瞧,“她一生物专家还有这爱好呢?”

“就这一次,她玩儿票的。”老易顿了顿,边走边说,“现在市里的房子是不能住了,这里暂时还没被查到。”

“谢谢南哥哥肯窝藏我,这么好的房子可比什么门前大桥下好多了。大恩难言谢,”我靠过去,“要不我以身相许算了?”

说完,我微闭着眼,仰头凑近老易的唇,老易眉头微皱,一动不动就和石膏像似的。

“嘿,这么快就变心了啊?”我踢他一脚后赶紧跑,“没劲!我睡觉去了。”

其实何止是“好多了”,叶老大这个人,向来只与最好,完美,非常优异这样的词搭边。就连一业余爱好也不能丧失她的水准。就诸如面前这个房子,外面看起来黑不溜丢的没什么特点,里面看别有洞天。

当然,她有男朋友老易做指导,估计想差也差不到哪里去。老易,易慎南,作为国内著名的建筑设计师,易慎南因拿到了著名的普利策建筑奖,被推举为70后建筑师的灵魂人物,甚至被很多媒体评价做“国内唯一可与国际建筑大师并肩的人”。当然,这些都是在丑闻爆出之前。

什么是丑闻呢?真不好意思,那个丑闻就是我。

不要脸,祸害,禽兽,畜生,丑闻……对,这一系列堪称绝配的词汇,形容的都是我。

而现在这个丑闻困了,决定随便找个房间睡觉。

我梦想着起码来个十个小时的睡眠,最不济也给我六个小时,谁知两个小时就醒了,最近总是这样。醒来我就伸胳膊摸烟,我烟都放到床头柜上,点上之后才发现味道不对,我扯着嗓子叫,“南哥哥!”

喊一声没回应,喊了四五遍老易才慢腾腾的走过来。

“你换我烟了?”

“早晚要戒烟,现在先换比较温和的烟对你更好。”

“你管我呢!谁说我要戒烟了?”

“珍惜这段时间。”他抬眼,“一个星期后,连这烟都没有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我一把抱住他大腿,撒娇,“姐~夫,好姐~夫!看在我姐的面子上,不要对我这样绝情嘛。”

靠,老易面无表情,伸手就把我一推,我气的砸床,“南哥哥!”

老易没理我,仍大步向前走,但很快他就必须得理我了,因为被子烧起来了,我砸床的时候把烟头扔到了床上,都是上好的真丝床品,蹭的一下火就着了起来。

“救命啊!”我跳下床就往外跑,得逃命啊。在外面呆了两三分钟,我想了想又跑回去,开门一看,老易正坐在靠窗的椅子上,好整以暇的收拾着杂志。只是这周围环境太狼藉了,地上都是水,床上更是湿乎乎的乱七八糟,被子都被烧抽了。

我看眼窗户,完好。窗户甚至还是关着的,他不可能从窗户爬出去,那这水是从哪里来的?我正目瞪口呆,从我头顶上哗的浇下来一柱水,不偏不斜,正好砸我身上,就和那瀑布似的。

浑身湿透,我直接懵逼了。

“跑什么,还真以为大火烧起来就跑不出去了?”老易起身,“房屋要设立消防喷淋系统,这是建筑学常识,也是我国的强制规定。况且这个房子是木质的,必须强化这点设计。”

说着,他伸手在像是壁灯开关上一按,眼看着又要出来一股水柱,我赶紧往旁边一跳,“早说啊,看你没跑出来,南哥哥,”我抹了把脸,站过去讪笑,“害我担心,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啊。”

“还有,常规来讲,所有的室内门,不管从外面上了几重锁,在里面都可以打开。“他一派云淡风轻,“只需要转一下那个把手。不过我以为你知道的,这是常识啊,和读书多少可没关系。”

嘿,我这暴脾气……不过也怪我害人心情太迫切,完全忘记这茬了,只要屋里有人,外面锁了也没用的。

我失望而回,转身要走,却听“啪啦”一声,钥匙掉下来了。老易拾起钥匙放我手里,“每个门的旁边都有一个太阳花开关,只要一按,里面的盒子就放着钥匙。你下次如果忘记带钥匙,就在那儿拿。”

他说完,推开我朝门外走。

我把钥匙一扔,扔的特别准,正好砸在他脖子上,“不用了,此招不通,我再想别的路。反正什么下毒,放燃气,触电,半夜三更来个菜刀暗杀,南哥哥,我路数多着呢,”我站到他前面,嘿嘿的笑,“总有一款能搞定你。”

他特别平稳的说,“嗯,你慢慢来。”

我!靠!!“你就不怕遭报应?”

“不好意思,我不认识这位姓遭名字叫报应的先生,更别提害怕了。要不然哪天,”他漠然的看我,“你介绍我们认识?”

“你个变态……”

我那个“态”字没说完,易慎南走了。我跟着往外跑,只听“乓”的一声,这货居然把门锁上了。

我一个急刹车,差点撞到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