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够了吗?”首清秋冷冷地说道。

“吓?”什么意思?

“坐够了吗?”

影一低头,才发现自己正跨坐在他的下身,以大猩猩研究蚂蚁的神情看着首清秋,这样子从旁观看来是女上男下的姿式,真是太火爆了,澜影的脸腾地烧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她忙爬起来。

首将军一个鱼挺跃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翻身上马。偌大的队伍里谁也不敢出声。

她不会骑马,而这和谈之急,又不可能让她坐个马车咿呀咿呀地赶过去。自然由首清秋带着跑。

这一路上首将军坐得中规中举,倒是她初次骑马,死抓住他的衣领,生怕掉了下来。才跑了一会,她就觉得体内五脏六腑翻滚剧烈,最后忍不住了,急扯着首清秋的衣领乱晃,他停下来将她放下马,她马上跑到路边,哗啦啦地吐了一气。

等她把胃里的东西全都吐出来了,还是乖乖地上了马,继续狂奔。

人家说双人策马狂奔时,都是旖旎情生的时候,但是她这一路过来,不是对着首秋清冷冰冰的脸,就是他硬梆梆的身子,然后是一路颠簸得屁股生疼,胃酸都吐完了,哪里有一丝浪漫的感觉。

明如意一路也不多言,只是见她呕吐难受是时,一脸关切的表情。他边上的黑衣女子已经回到营中,名叫小梅,一直板着脸,没其他表情。

建临是狄鲁国最东面的城市,紧挨着天朝。这是她见到的第一个小城,她自我催眠着,这也算是出国游了吧。

建临城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腑俱全。数条错落街道,各类店铺排排陈列,城西还有几座富家庄园,据说开战前这是两国通商之要地,比现在要繁华得多。狄鲁的统帅高平川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看起来像个粗人,一身短装扮,袖子都挽起来,据谢远说他参军前是个樵夫。这高平川说起话来也头头是道,真是人不可貌相。他与小王爷二人见面招呼得像两个老朋友一般,谁想得到七天前双方还是浴血奋战刀锋相对的两大死敌呢。澜影心里道一声虚伪,便听到高老头说什么略备酒席什么的,心里可乐呵了。

哪知首清秋在一旁冰冷的说:“谢校尉,你们一行人,先到别馆歇下,留小批人在这里就行了。”

呜呜,一餐到口的美味就这样飞了,她恨恨地瞪了一眼“抢”她饭碗的首清秋的背影。

首清秋突然觉得背后一片寒意,想了想,回头朝谢远道:“你到城北的飘香酒楼备些酒菜回来,别饿着了弟兄们。”撇见澜影脸上的兴奋表情,不由咧嘴想笑,又撞到明如意清明的眸子,僵着脸便入了厅内。

澜影乐呵呵地随谢远到了行馆。

这行馆原是建临的一个富家庄园,如今高平川征来做了他们居住的行馆。前厅后院,还有一个后花园,环境还挺幽雅的。

她入了行馆,把东西放下,就等着谢远把酒菜买回来。想想两军和谈吃饭还要听他们虚伪客套,还是在别馆吃好了,可以放开了吃,多自由啊。

果然酒楼的饭菜比军营里的大锅饭要强上百倍。澜影在众侍卫目瞪口呆当中大块朵颐,吃得差不多了才发现别人都在看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呵,军营里的伙食吃多了,再吃这些味道可好了,怎么,你们不吃么?那我继续罗……哦,怎么这么饿啊,感觉好像什么都没吃一样。”然后伸手去夹鸡肉,发现张顺已经先一步去夹了,转去夹第二块时,刘飞己捷足先登了。

“喂,老张,这块肉是我先看上的,别跟老子抢啊!”

“林麻子,爷夹到了,你手慢啦,哈哈,嗯!”

“老谢,老谢,这猪蹄子老子还没吃到啊,给留一口,就一口啊!”谢远张嘴咬着猪蹄子就是不放口,抢的人一张嘴就咬上了,两人咬着同一块肉争食。

一屋子里的人边抢边打边吃,热闹得很。

这顿饭的功夫,那叫一个风卷残云,杯盘狼藉。

澜影看着这些平时严肃正经的年轻人,原来也有那么可爱有趣的一面,仿佛回到了大学时期,同学们去效游烧烤时的情景,那时的快乐与今日又有什么不同呢?

虽然时代不一样,背景不一样,经历不一样,但是脱下了战争的负担,卸下身分的包袱,他们也都是一群有血有肉的年轻人!

两国议和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澜影的酒肉大计也在不断地延伸着。众侍卫与影一起抢吃抢喝,感情日深。澜影被首清秋下了军令,不得出门,所以他们出门逛街时,总给影带来不少有趣的玩意,更多的是好吃的,那种原汗原味的建临小吃狠狠地满足了她的馋意。

这行馆原来的主人想是极爱海棠,这后园里,满园的海棠树,花开点点,红似胭脂,婉如朝霞,且这海棠本是艳而不香,这原主人也不知从哪里寻得的一个品种,花娇且艳,香气四溢,整个后花园嫩绿当中红云点缀,美不胜收。

园中一个纤细女子,肤色细嫩,两颊红似那绿叶中的海棠花,楚楚有致,正饶有兴致的抱住一株海棠树干,使劲地摇去,那树上红点纷纷摇落,她乐得咯咯笑了起来。

这边一处厢房的窗子敞开着,风吹过,带来阵阵后园海棠的芬芳气息。

房内桌前,二名男子相对而坐,各执黑白子,对弈。

黑子在手指间翻来转去,首清秋紧盯着棋盘,凝思苦想,仿若对阵千军万马,一点也不松懈。

明如意往后靠了靠,将桌上的清茶端来,喝了一小口,瞥了一眼窗外园中那玩得正开心的女子,“秋,你不在陪着佳人游园赏花,天天窝在我这里,我怕有人会怪我。”

“她只会谢你。”她根本不想见到他吧,那日她眼里的怕,他看得那样分明。敛下眼,不想再谈这个话题,“这次的和谈会输吗?你看法如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