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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吃席

陈棺材在杜老爷那里住下了。

杜老爷给他安排了一间独立的工作室,工作室旁边就是安放杜三尸体的地方。

陈棺材答应杜老爷,说三天就把棺材给他做好。

前两天还算正常,除了杜老爷来看看进度之外,没有其它人来打扰过,所以陈棺材的工作进度十分顺利。

就在第三天的时候,意外出现了。

那天陈棺材已经开始在给棺材做收尾工作了,结果工作室闯进来一个醉汗。

陈棺材见他进来了,就问他:“你好,你找哪位?”

结果醉汗没有理会陈棺材,而是来到他的棺材面前,对着里面就是撒了一泡尿。

陈棺材见了,也不知道怎么办了,毕竟他也不能直接没收了对方的作桉工具。

醉汗撒完尿,提上裤子,然后说话了:“你就是给杜三做棺材的师傅?”

陈棺材一听对方这口气,觉得他和死去的杜三之间肯定有着什么关系,就问他:“请问阁下是?”

“我是杜三的大哥。”

“哦,原来是杜大公子啊?”

“别叫什么公子,现在都九零年代了,马上就二十一世纪了。你叫我杜老大就行。”

“哦,知道了,杜老大。不知杜老大你为什么要对着你的弟弟的棺材做出这种举动呢?”

“那是因为他坏事做多了,就这么让他死了,太便宜他了。在他棺材里面撒尿只是小事,我将来还要养一条狗,每天专门拉着狗到他坟头上拉屎。”

说完,杜老大就离开了。

只留下一头雾水的陈棺材,他本来是想问问杜老大,他们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的,可是现在没机会了。

……

第三天的时候,陈棺材把棺材做好了。

他就要离开庄园,但是杜老大非要留着他晚上一起吃席。

陈棺材说算了,自己在这里谁也不认识,在一起吃饭挺尴尬的。

杜老大说没事,说陈棺材可以叫他的朋友也一起过来吃。

最后不管陈棺材怎么说,杜老大都不让陈棺材走。没办法,陈棺材就只能是叫来了小胡子,让他陪着自己在杜老大那里吃席。

结果小胡子来到杜老大庄园的时候,陈棺材看他的神情好像有点奇怪。

小胡子还偷偷地跟陈棺材说:“你怎么来这里做棺材了?”

陈棺材说:“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了,这杜老爷就是……”

小胡子刚想回答,隔壁的工作室就出了一阵大动静打断了他。

陈棺材也走了过去,他害怕又有什么奇怪的人来,对着棺材做出比撒尿更出格的事情来。

昨晚杜老大的那泡尿可浪费了陈棺材不少时间,杜老大走了之后,陈棺材对着棺材冲了水,苦苦等了一个多小时,等棺材干了之后,他才能继续动工。

还好这次不是什么奇怪的人,而是杜老爷领着人来做入棺仪式了。

杜老爷家就是有钱,把死人抬进棺材也要搞出一阵大动静来,除了来了八个佣人,还来了两个和尚。

两个和尚**嘛嘛地念着佛经,听起来像是唱歌一样。

等他们表演完毕之后,其中一个和尚就对杜老爷点了点头,说:“可以了。”

就这样,杜老爷吩咐佣人把杜三的尸体搬进棺材里面去。

四个佣人把隔壁房间里的杜三尸体连床一起搬了过来,和尚又对着尸体念叨起了一些神秘的咒语。

接着就听到他说话了:“入棺。”

其中一个佣人听完,掀开了盖着杜三的白布。

这是陈棺材第一次看到杜三的尸体。

杜三没穿衣服,看起来和普通人一样,只不过他的脸被土制的长枪打了一个血窟窿,面目全非,根本看不出来他究竟是长什么样子。

也因为这样,杜三死后连化妆的环节都省了。

然后就是他的档部,血肉模湖,已经看不出来这里之前有过什么东西了。

一个佣人拿来了一套寿衣,众人纷纷给杜三穿上。

档部的惨装也随着寿衣裤子的穿上,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可就在佣人给杜三的尸体整理裤腿的时候,陈棺材注意到了杜三的一只小腿上有着一道伤疤。

伤疤很长,看起来伤得应该很深,而且不像是新伤口,得有些年头了。

佣人给杜三把寿衣穿完之后,和尚又开始了他的那一套装神弄鬼。

陈棺材看腻了,于是就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等吃席去了。

隔壁的工作室闹腾了很久,才安静了下来。

这时,陈棺材发出了一句感叹:“我知道这群和尚是想搞得很复杂,好骗杜老爷的钱,可他们也复杂得太假了。”

这个时候,陈棺材发现,小胡子还是那副模样,紧紧张张的。他就问他:“你怎么了?哦,对了,你刚才说到了哪里?杜老爷他是什么?”

小胡子把他拉到一边,小声地在他耳边说:“你还记得当年你和刘亦彤在木匠工厂里被人围殴的事情吗?”

“记得啊。怎么了?”

“记不记得那群人的老大,就是那个地头蛇的小儿子。”

“记得,当初刘亦彤还用小刀在他的腿上划了一道口子。”

陈棺材说到这里,自己想起了刚才杜三的尸体小腿上的伤口。

他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而小胡子他马上就帮陈棺材验证了这个猜测。

“当年那个地头蛇就是杜老爷。而围殴你和刘亦彤的,就是他的小儿子。”

陈棺材听了,赶紧问小胡子:“杜老爷有几个儿子?”

“三个。大儿子叫杜老大,二儿子叫杜老二,小儿子叫杜小三。后来改名为杜三了。”

陈棺材听完,整个人呆滞了一会儿。

过了不知道多久,小胡子叫醒了他,问:“你怎么了?被吓到了吗?”

“不,我只是觉得这未免太巧了而已。”

“是啊。有点巧。对了,你来这里是给杜老爷家里谁做棺材?”

“说出来你不要惊讶,就是杜三。”

小胡子听完也是目瞪口呆。

没想到,十几年了,方面围殴陈棺材的混混老大,会用这种方式跟陈棺材重逢。

……

那天晚上,杜老爷在庄园里摆了酒席,有几十张桌子,但来的人和陈棺材都不是很熟,只有旁边的小胡子可以跟自己说话。

不过这也不耽误陈棺材吃东西。

他和小胡子在那张桌子上的东西,有一半的东西都进了他们的肚子。

就在他们吃饱喝足的时候,酒席突然出现了意外。

在杜老爷旁边的一张桌子被人给掀了。

所有人都把头伸过去看热闹,陈棺材和小胡子也一样。

看清楚之后,陈棺材知道了,掀桌子的人正是昨晚来到工作室里对着棺材撒尿的杜老大。

桌子上的人议论纷纷,可是当陈棺材想和他们打听什么时,他们就全都闭口不谈了。

……

回去后的不久,有个村民来到陈棺材的木工坊里跟他聊天,说:“陈棺材,听说前几天你到隔壁村的杜老爷家里了?”

“是啊。”

然后村民说了杜老爷是附近有名的有钱人,问他的庄园里是长什么样子的。

陈棺材就如实地跟他们说,庄园里有多少佣人,停了多少日本进口的汽车,房子都是欧式的设计,贴的都是大理石和瓷砖。

村民又问他在里面吃席吃的是什么。

陈棺材也一样告诉了他,最后还跟他说起了杜老大掀桌子的事情。

村民听完来劲了,说自己知道杜老大他为什么掀桌子。

陈棺材听了,很好奇,说:“你知道吗?太好了。跟我说一下,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接下来就轮到村民的吹牛时间了。

……

原来,杜老爷有三个儿子,但是他最宠溺自己小儿子,也就是杜三。

这里面是有原因的。

杜老大虽然排行老大,但是他不是亲生的。

当年杜老爷和他老婆结婚后,一直没有孩子,他老婆还为此找了个女人来给杜老爷包养,希望能帮他生个孩子。

可是老天不给你的,你强求也没用。

最后,实在是生不出来。

他们妥协了,找人贩子买了一个男孩过来养,就当是自己的了。

这个买来的孩子,就是杜老大。

结果,巧合的事情来了。

杜老大买来没多久,杜老爷包养的女人就怀孕了,后来孩子出生,就是现在的杜老二。

人就是这样,亲生的孩子永远比领养的孩子亲。

杜老二出生之后,杜老大就失了宠,直接被杜老爷安排佣人去照顾算了。

过了几年,杜老爷的正房老婆怀孕,生出来之后,就是杜三。

三个兄弟相差不过几岁而已,但是他们后来的人生却截然不同。

杜老大是被佣人带大的,所以他长大后变得勤劳刻苦,家里事情都由他打理。不过可能由于他不是亲生的,总感觉杜老爷不把他当做杜家的继承人看待。

杜老二是被包养的女人生的,但是起码是亲生的,杜老爷很喜欢他。不过杜老爷的老婆就不一样了。虽然包养的女人是她帮杜老爷找的,但是现在她自己也生了一个,生怕杜老二跟自己的亲生儿子抢家产,所以总是找机会为难他。

杜老二长大后,被安排到了外地发展,很久才回来一次。这就是杜老爷老婆的建议。

而杜三则因为他是杜老爷和正房亲生的,所以他是三个孩子中最受宠的那一个。

可是过分的溺爱对于一个人来说并不总是一件好事。

杜三就是如此,由于过分宠爱,他十分霸道。从小就是孩子王,读书的时候则暗地里搞帮派,出了社会也是一帮小弟跟着,经常在社会上跟人打打杀杀。

没错,就是那个时候,他围殴了陈棺材一顿,然后被刘亦彤划了小腿。

而且那次受伤,还导致了杜三以后走路看起来怪怪的,好像有点长短腿的感觉。

……

之后三兄弟都结婚了。

不久,杜家就出了件丑事。

你们知道的,杜三喜欢搞破鞋。

杜老大为人不错,很容易地就找到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当老婆。因为他在杜老爷家里需要处理很多事情,所以有一段时间他经常不在家。

而杜三那个时候经常喝酒夜归,结果在杜家庄园里面走错路了,来到了杜老大的家里。

杜老大不在家,杜三看他老婆漂亮,再加上酒精让他失去了意识,竟然让他侮辱了杜老大的老婆。

这件事请很快就让杜老爷和杜老大知道了。

杜老大要把杜三给杀了,但是杜老爷说不可以,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裤。说把杜三赶出去,这件事情就这样算了,自己可以给杜老大找个更漂亮的老婆。

这件丑事发生后,杜老大就变了,再不关注家里的事情,也不帮忙,整天浑浑噩噩的。

他曾向杜老爷提出,把自己调到外地,和杜老二换一下环境。

让老二回来照顾家里的事情,自己到外面打拼。

但是杜老爷不同意,说杜老二已经在外面的事业已经有点起色了,现在让他和杜老二换,就是欺负杜老二。

说要过去可以,不过不是和杜老二换,而是给杜老二打下手,辅左杜老二做生意。

杜老大开始觉得,杜老爷从来就没有把他当作儿子看待,而是当作一个高级佣人使用而已。

让他管理家里的事情,其实就是把他当作是一个管家差不多。

之后,杜老大变本加厉,经常在杜老爷的庄园里面撒野,也不顾及杜老爷的眼光了。

三天两头地在庄园里砸东西,打人。

这次在席上掀桌子,也只能说见怪不怪了。

所以说。

有些人一开始并不是坏人,只不过是外部环境把他们给逼成了坏人而已。

……

后来陈棺材听说,杜老爷找了个吉日把杜三给下葬了。

在下葬的那天晚上,他梦见了杜三站在棺材上从河上漂走了。

杜老爷在岸边看到杜三站在棺材里,就问他:“三儿?你不累吗?你怎么不坐下?”

杜三在船上说着:“我裤裆疼,坐不下去。”

……

后来杜老大离开了庄园,就像不知道人贩子当年把他从哪里偷来的一样,现在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而杜老二则是在外地赚了钱之后,偷偷藏起来了自己的一份,最后不认了杜老爷这个爹,带着自己的亲生母亲跑到了香港,再也没有回来过。

杜老爷和他老婆,又成为了一对没有孩子的夫妻。

……

而这件事情后,杜三坐船的事情也传开了。

有着大老宣传,找陈棺材定制棺材的客户人流量来到了顶峰。

陈棺材也因此经常外出,为了方便,他就自己买了一辆自行车,二手的永久。

经常到了晚上才回来,敲着他的车铃铛,叮叮当当,行驶在田间的小路上。

没错,看过简介的人猜出来了,鬼新娘就要登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