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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 珍珠蒙尘

情急之下,安悦只好对谷云夙出手,未曾想,谷云夙会武功,霎时间,两人扭打在一起。

事态严重,除了杨妍儿之外,另外两人悄悄溜走。她们离开了这厢房,下楼之后,发现客人们早走四散而逃,便也慌不择路的逃走了。

安悦与谷云夙从屋内打到屋外。

谷云夙随身带着剑,原是短剑,藏在袖内,甩出后变成长剑,剑身通体白色,泛着冷光。

再看安悦,可怜极了,她将兵器落在了房间里,无可奈何之下,只好拔下头顶唯一的玉簪,这一拔,满头的乌发倾泻下来,披在肩上。

谷云夙手中的寒剑劈过来,安悦闪身躲闪,只见那一剑砍在桌子上,桌子应声而裂,砍在凳子上,凳子碎成几截。安悦躲避不及,被划破了衣裳,顾不得查看,一跃跳上桌子,将簪子对准了谷云夙,朝着她刺去。

岂料谷云夙没有半分畏惧,剑柄在手心里耍了个剑花,再次握紧,抬手砍断了安悦的玉簪。

“坏了!”

安悦不得已丢弃了玉簪,再想找顺手的兵器,却在抬头时看到逼近的谷云夙,紧接着,勃颈处一凉,寒意刹那间传遍全身。

“别动。”

“妻主!”苏之时满目忧心。

“放开她!”萧行彦拔剑冲了上来,却又逼自己冷静,只因谷云夙手中的剑已将安悦的脖子划出了一道血痕。

“......不是吧?妻主,你好好活着不行么?怎么又被人拿剑架着脖子了!”于渊没好气道。

谷阳由谷家杀手抓着从后院走出来,看到安悦落到了谷云夙的手中,即刻挣脱抓着他的杀手,上前凝视着谷云夙,“母亲,放开她!”

古云夙看向谷阳,“原来你还当我是你的母亲!我自是没想到,想见你,竟然要费这么大的功夫!”

“谷阳,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母亲么?”

“放开她,我跟你走。”

“不行!”安悦立刻阻止,“谷阳,你是我的人,今天就算是我死了,我也要护住你。”她斜目看向谷云夙,“谷阳自昨晚起就不再是你谷家的人,你没有资格带走他。”

“你的命在我手上,还敢嘴硬?”

“嘶。”

谷云夙突然加重了拿剑的力道,安悦感觉到了疼。

“妻主!”谷阳眉头紧锁,“一切皆因我,母亲,我跟你走。”

“不行!”安悦忍着疼,微微出气缓解痛感。刀架在脖子上,她当然害怕,但谷阳是她的人,就不能跟谷云夙走!

“谷云夙。”安悦道,“我知道我的命在你手上,我也并非不怕死!但我告诉你,你今天,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带走谷阳。”

谷云夙面色凝重,更有许多不解,她此生从未爱过谁,娶的五房夫郎,或因貌美,或因对她来说有利用价值,她坚信这个世界上不会有谁值得她用性命去保护,故而她不理解安悦的所作所为。

“你肯定是疯了,一个男人而已,值得你这么在乎?”

“男人怎么了?即便女尊男卑,男人也应该得到应有的尊重。尤其在我眼里,谷阳是家人。”

“家人?”

“呵!”安悦嘲笑谷云夙,“恐怕对于你来说,根本就不明白什么意味着家人吧?”

“在我的眼里,家人就像我自己,是需要去爱护的,而不是可以随便拿来利用的工具!”

“为什么慕也峙会愿意顶着巨大的压力让谷阳一个男子变成女子,就是因为你认为只有女子才能光宗耀祖。我告诉你,男子一样也行。”

“如果不是你,谷阳用得着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么?”

谷阳是经商天才,这个在很多年以前,安悦就发现了,以至于她能够很放心的将酒楼和工厂的事情交给他来管理。

“你以为这十里香是如何刚刚在盛京立足就能够达到每日六两黄金的销售额的?你以为我那香皂工厂是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开始进行流水作业并让香皂出现在市场上的。如果不是谷阳的用心,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取得这么好的成绩。”

“谷云夙,谷阳从始至终都是块宝藏,是你,是你让珍珠蒙尘,让金子被深埋在土壤之下,是你让他脱了戎装换女装,当了这么多年的“女子”,受了那么多的委屈。”

十里香一楼的大厅很大很大,安悦的话里的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周围很安静,安静的让人不敢相信眼前竟然真的站了这么多人。

谷阳眸中有泪,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从小就在心里藏了很多的委屈,无人诉说,一直到现在。以至于多年来,他已经习惯了隐忍、自我消化。

可人不是神,也有消化不了的时候,他也需要发泄口。

而他唯一的发泄就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痛哭,哭给自己一个人听,一觉醒来,他还是那个冷面冰霜的他,好像他强大的足以承担所有的不幸。

为什么?

为什么安悦会懂?

只有她,她懂。

“母亲。”谷阳来到谷云夙的面前,热泪滚滚的眸底竟然是冷的,“母亲,放了安悦,我跟你走。”

“谷阳。”安悦清晰的感觉到心在胸腔里撕扯,她凝视着他,“谷阳,不......”

“可以。”谷阳看着安悦,“可以。”他要她放心。

安悦只觉得心一抽一抽的疼,她不敢去想,如果谷阳跟随谷云夙离开,在谷家那样一个毫无亲情的名利场,他......

“我改变主意了。”

“什么?”

安悦和谷阳齐齐朝着谷云夙看去。

“你说什么?”

面对安悦质问的目光,谷云夙缓缓将手中的剑放下,凤眸之中划过一抹对安悦的欣赏,“你说得对,谷阳待在你的身边,要比待在我的身边优秀的多。”

“有你帮我培养儿子,待他能够独当一面之时再为我所用,我何乐而不为呢?”

“什......什么?”安悦面有诧异,合着这老谋深算的女人把主意打在她的身上了。

“母亲。”谷阳的心绪一时间变得异常复杂起来,“母亲,我......”

“你什么你?”谷云夙颇为严厉道,“跟着安掌柜好好学习为人处世的道理,日后谷家的家产还要你来继承!若你不成材,我绝饶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