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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8,一战震京华,凶名满天下!

现世。

风雨虽歇,冷雾亦散,可天君庙前的广场周围,仍然一片混乱。

皇帝连人带车消失不见,数百位部堂高官、皇亲勋贵与之同时消失,并且还全都是位高权重之辈。

京里能拿主意的大人物,包括大太监,都跟着皇帝一起人间蒸发了,现场虽还剩下大量官员、禁卫、太监、勋贵,可愣是找不出一个足够份量的大人物镇场子。

官吏也好,勋贵也罢,又或禁军、太监,个个惶恐不已,你推我让,你叫我出主意,我叫你想办法,就是没人敢挺身而出,快刀乱麻,镇住场子——

好吧,也有愣头青试图站出来,可问题是……

你算老几?

大家凭什么听你的?

于是皇帝消失好一阵了,天君庙前还是乱糟糟好似菜市场。

不知多少人没头苍蝇般团团乱转,从东窜到西,从南窜到北,又不知多少人满头大汗毫无意义地指手划脚、大喊大叫,也不知多少人手足无措,六神无主,瘫坐在地一动不动……

没人知道该怎么办,也没人知道该向谁汇报——能听他们汇报的大人物,统统消失了,他们该向谁去禀报情况,请求指示?

就在这时。

广场上忽又冒起了阴冷灰雾。

灰雾一现,正在广场上徒劳搜寻,连地砖都一一撬开,恨不得连蚂蚁都逮去审讯的禁军士卒、刑部捕快,顿时像是受惊的兔子,连蹦带跳离开广场。

围在广场四周团团乱转的官吏、太监、勋贵们,更是失声惊呼,连滚带爬远远远离开。

很快,被撬得乱七八糟的广场上,又变得空无一人,连广场周围十丈之内都无人停驻,只灰白冷雾,无声翻腾在广场之中。

忽然,有人指着冷雾弥漫的广场惊呼:

“快看,广场上有人!”

众人大哗,忐忑惊骇又暗含期待地看去,就见广场之上果然出现了一道人影。

那人伫立广场中央,单手擎着一根旗杆,灰朦朦的雾气缭绕之下,暂时也看不清那人模样,只能勉强看出,那人身量高大、腰背笔挺,极有气派。

他是谁?

众人一边暗自猜测,一边屏住呼吸,凝神细瞧。

忽然,又有一阵强风刮过,将广场上的冷雾一扫而空,广场周围的众人,顿时彻底看清了那人模样。

那是一个高大挺拔、神采飞扬的年轻人。

而在场这么多人,纵然绝大部分人都没有与那年轻人照过面,可几乎所有人,都看到过那年轻人的画像。

正是当初海捕令贴满京师的冷血人屠,沉浪!

“沉浪!”有人低声惊呼,神情惶惶。

“怎会是沉浪?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也是来天君庙祭祀的?”

“陛下和众部堂大员、皇亲勋贵失踪,难道是他干的?”

“怎么可能?沉浪怎可能闹出这么大手笔……”

这时,有人忽然啊地惨叫一声,以尖厉变调的嗓音叫道:

“看看看,看他身边的旗杆……那,那,那挂的是……是……是……”

随着这声格外尖锐刺耳的惨叫,发声那人附近众人,渐渐将目光从沉浪身上移开,看向他擎着的旗杆。

沉浪身姿笔挺,黑衣如墨,左手提剑,右手掣旗,高高的旗杆之上,悬着一颗狰狞扭曲、死不瞑目的人头。而那人头赫然是……

“陛下!”

“我的天,是陛下!”

“陛下啊!”

变调的惊呼惨叫声,从沉浪正面人群中传出,渐渐扩散开去。

很快,广场周围所有人,都将视线集中到旗杆上,认出了旗杆上悬挂的首级。

一时间,广场周围先是一寂,跟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痛不欲生的哀嚎此起彼伏。

有人脸色煞白,瘫软在地。有人捶胸顿足,痛哭失声。有人以头抢地,撞得满头是血。

可无论众人如何震惊、哀伤、悲愤、痛哭,在场数以千记的官吏、勋贵、太监、禁卫……却都出奇地没有一人出声喝斥、怒骂沉浪。

当然,本来也是有愣头青试图嗷一嗓子,搏一个忠名的。可还不等这样的愣头青怒吼出声,周围人群就将之七手八脚按倒在地,死死捂住了这等愣头青的嘴巴。

那可是冷血人屠沉浪!

是敢于弑君的绝世凶人!

连皇帝头颅,都被悬在了旗杆之上,那之前随皇帝一起人间蒸发的数百部堂高官、皇亲国戚、勋贵士族、皇子公主,下场如何,不问可知。

当时皇帝身边,可是有数百禁卫高手守护的,其中还有白超、荀文龙这样的二品高手。

沉浪一口气干掉了上千人,把京中最顶级的权贵大老一扫而空,连二品高手都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万一他还没有杀过瘾,万一又不慎惹恼了他,让他大开杀戒,来一个血洗天君庙……

在场这些人,谁能幸免?

一时间,皇帝忠臣们都只顾哀嚎表忠,无人喝斥沉浪。

禁卫高手、刑部捕快们噤若寒蝉,亦无一人敢轻举妄动。

外围人群,不管是官吏还是太监、勋贵、禁卫,甚至已在悄悄开熘。

广场中央。

沉浪手擎旗杆,看一眼广场周围那滑稽众生相,戏谑一笑,将旗杆往地面重重一顿,深深插入地面之中。

之后转身,看向那座规模不小、堂皇庄严的天君庙。

“燕大人可不需要你们立庙祭祀,你们这些虫豸也不配为他立庙祭祀!”

沉浪冷冷说着,忽然身形一动,闪掠进天君庙中。

之后就见红光一闪,一道赤红热浪自他身上爆发出来,四面八方冲击开去。

融金铄石术!

转眼之间,整座天君庙,皆被“融金铄石术”场域覆盖,燃起熊熊大火。

此火恐怖,无物不焚,纵金铁顽石,亦要化作铁水岩浆,竹木之属更是眨眼之间,悉数炭化成灰。

火起之时,庙外人群又是一阵惶恐哗然,被那恐怖热浪逼得连连退避。

广场之上,亦有一人双手撑地,站起身来,踉踉跄跄向着外面跑去。

有禁军认出那人,惊呼:

“小白将军还活着!”

没错,那人正是白超。

他先前与沉浪一起出现在广场上,只是沉浪傲然屹立广场中央,手擎悬着皇帝首级的旗杆,吸引了所有人目光,趴在被撬得乱七八糟的地砖中间的白超,就被众人忽略了。

直至庙中火起,融金铄石的热浪波及广场,白超方才悠然醒转,手捂胸口,踉跄逃出广场。

逃出广场之时,他还顺手拔起了旗杆,救下了皇帝首级,使皇帝首级免遭热浪吞噬。

很多人想要问一问白超具体经过,可白超刚一冲出广场,把旗杆交给几个迎上来的禁军,就又昏迷过去。

没等旁人将他救醒,白虎禅便已从天而降,落在白超面前,一把提起白超,往烈焰熊熊的天君庙中看了一眼,又二话不说带着白超腾空飞走。

现场众人被白虎禅的操作秀得目瞪口呆:

您可是禁军统帅,骁骑大将军啊!

弑君逆贼就在天君庙中纵火,您居然不闻不问,带着儿子就走?

白超作为随驾护卫的二品高手,此次变乱的唯一幸存者,连事情经过都没有交待啊!

可惜在场没人能阻止白虎禅。

也没人敢喝斥白虎禅。

燕天鹰飞升、万法真人回归万法门,如今这偌大京师,能镇得住白大将军的,只剩下乾坤、白龙二真人。

可乾坤、白龙二真人据说在魔劫之时,为了帮燕天鹰制造打爆魔佛的机会,奋不顾身阻挡魔佛化身,不幸被魔佛化身重伤,此时正自闭关疗伤。

就连近来与二位真人走得极近的五雷真人,也在燕天鹰飞升之后,回五雷门闭关,据说也是在魔劫之中受了波及。当然也有说是受燕天鹰飞升刺激,试图找到飞升路子的。

总之几位大真人不出,白虎禅现在就是京中第一人。

他不想对沉浪出手,谁又敢喝斥号令他?

白虎禅来了又走,乾坤、白龙二真人又不方便出手,不知多少人在这一刻,心中暗自哀叹:

皇帝被杀,弑君者于众目睽睽之下,高悬皇帝首级示众,又大摇大摆当众纵火,号称强者如云的京师,愣是找不出一个敢对他出手的……

这煌煌大楚啊,自今日起,怕是要开始衰颓啦!

这一场大火一直烧到日暮黄昏方才熄灭。

偌大一座天君庙,尽被烧成白地,连稍高点的断壁残垣都找不到。

沉浪自进入天君庙纵火之后便不知所踪,谁也不知道他是何时离开,又是如何离去。

而由始至终,除了来了又走的白虎禅,再没有见到任何值得一提的高手露面。

可话又说回来,二品武者本就是天下有数的强者。

燕天鹰飞升、大威菩萨堕魔之后,天下间能镇住二品的,本来就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一品。

沉浪能在同时面对两位二品时,斩杀一人,重伤一人,本来就代表他已是东土绝顶的十几人之一,偌大东土,能够镇住沉浪的强者,本来就已经寥寥无几。

这样的沉浪,纵京师号称高手如云,又有几人够资格站在他面前?

白虎禅来了又走,不与沉浪照面,是否代表……

一品不出,沉浪无敌?

次日,沉浪弑君的消息,以及他掌毙“摧山手”荀文龙等具体战绩传出京师,通过各种信息渠道,飞快扩散开去,轰传四海。

一时间,沉浪凶名震动天下。

不知多少世族豪门的家主,召集家中子弟,疾言厉色训话,喝令家族子弟断不得冲撞沉浪。为防族中子弟不识沉浪,还将沉浪画像广为发放,甚至叫他们绣在衣袖之中,时时端详铭记。

又有不知多少大大小小的江湖门派,召集弟子训话,严令禁止招惹沉浪。万一不慎招惹沉浪被他宰了,宗门绝对不会报仇,只会在第一时间对外宣布断绝关系,令众弟子好自为之。

素来彪悍凶勐的边军,将官们也都召集手下桀骜不驯的刺头们训话,令他们牢牢记住沉浪模样、特征,以防他万一流窜到自己防区,起了误会,发生冲突。

就连一些与世无争,只知清修的道法宗门,都对门下弟子千叮咛、万嘱咐,若是外出游历,切不可自高自大,招惹一个名叫沉浪的杀神,否则死了也没处说理。

至于民间……沉浪凶煞之名,更是可止小儿夜啼。

当然亦有无数热血少年,将沉浪奉为偶像,顶礼膜拜。

也有无数思春少女、武林侠女,视沉浪为梦中情郎,非君莫嫁。

又有不少邪魔教派,继听说燕天鹰飞升、神捕堂解散的大好消息后,又听说皇帝被杀,中枢大员几乎被扫荡一空,顿时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同时还暗中打探消息,试图拉拢沉浪——你这都弑君了,干脆入魔得了,大家一起痛痛快快,杀个血流成河,闹个天翻地覆呀!

早在燕天鹰飞升之后,就有意南下进犯的漠北蛮族,听说大楚皇帝被杀,中枢高官全灭,朝堂一片混乱,更是加快了侵攻准备,厉兵秣马,意欲寇边。

发源自西方,因与北方神系、战争神系、天空神系等西方神系争斗失败,被迫东迁,自陆地连续东扩近百年,领地已深入西域瀚海大漠,行将与东土西域接壤的“沙漠神系”,亦开始对东土虎视眈眈,准备进犯。

甚至连西方大陆,在收到各国使节团发回的燕天鹰飞升、皇帝被刺等重大变故消息后,都兴起了东征的念头。

只是东西大陆距离太远,各大神系又彼此纷争不断,西方九大强国亦因神系纷争,分成数个阵营连年仇杀,根本无法团结一心。

再加上东土虽然出现了这等重大变故,但毕竟未曾天下大乱,高端战力还有不少,人口更是将近六亿,兵多将广,实力犹存。

而西方诸国即使放下旧仇,联军东征,也无法跨越万里大洋投放多少兵力。

尤其是西方诸神在东土并没有任何信仰基础,无法投放多少神力支援,摆不出能大规模传送兵力的传送法阵,若只靠少量强者、精兵乘船远征东土,大概率白给。

于是东征之议只能暂且作罢。

……

“沉浪真的只出四掌,就轰杀了荀文龙?”

禁军大营,帅帐之中,白虎禅看着白超,眼中隐现诧异。

白超一脸麻木:

“是的。四掌。”

白虎禅沉默一阵,问:

“你确定他没有动用法术?”

白超木然道:

“没有。”

白虎禅又一阵沉默,良久,方才轻叹一声:

“本已尽可能高估沉浪,可没想到……还是稍有些低估了他。以三品武道修为,比拼掌力,毫无花俏,硬碰硬轰杀二品武者……沉浪这肉身体魄,比之传说中的远古巨人都不遑多让了。”

白超眼角抽搐一下,说道:

“后来他杀皇帝时,还施展了万法门的三品秘法‘缚龙索’。还有一招掌印法术,很像是佛门三品秘法‘须弥山王掌’。”

“……”

白虎禅三度沉默,良久,方才欣然说道:

“你能两度在沉浪手下逃生,为父很是欣慰。”

白超仔细看着父亲神色,见他并非讥讽,而是真心欣慰,不由更是郁闷:

“我这辈子恐怕都赶不上沉浪了。”

白虎禅呵呵一笑:

“为何一定要与沉浪攀比?我辈修行,难道只是为了与人争斗?”

白超愕然:

“不与人争斗,修行作甚?父亲现在这位子,不也是靠实力争来的?”

白虎禅笑道:

“我辈修行,首先是与天争。是要挣开天地施加于凡人身上的枷锁,由凡人而至超凡,求青春不老,求延年益寿,乃至求超脱世外,长生逍遥。

“其次是与己争,不断突破自己的极限,攀登更高的山峰,领略更美的风景。

“与人争只是迫不得已。倘若你我父子有道法天赋,何必生死磨砺?坐在家里安心修炼不好吗?我这位子确是争来的,可那只是因为我实力到了这一步,顺便争一争,附带收获点利益罢了。

“可我若是道法修士,出身名门,有个三品道法修为,随便炼点灵丹法器,符箓傀儡,就能财源滚滚,换取无数修行资源,还能走到哪里都被人奉为座上贵宾,尽享清贵,你当我会争这骁骑大将军的位子?

“所以啊,只要不是阻道之仇,大可一笑置之。超儿你想想,为父何曾与人意气相争过?”

白超仔细一想,感觉还真是,父亲自从做了骁骑大将军之后,一直与世无争。

不仅自己低调得有些过份,连他白超都被要求低调,久久未能扬名。

就连之前派虎大力去杀沉浪,也是应盟友白龙的要求——白龙为白家父子和麾下干将提供磨砺试炼之地,白家父子也得予以回报。而虎大力死后,父亲直接就说事情算是有了交待,之后再不曾派人针对沉浪。

所以,父亲表面上是个武将,内心其实藏着个隐修士?

可白超总觉着有些不对,纳闷道:

“父亲你坐在骁骑大将军位子上隐忍低调这么多年,难道真就只是安心做个修士?”

白虎禅笑了笑,悠然道:

“天时不在我,当然只能隐忍低调,安心做个修士。若天时到了嘛……”

白超愈发纳闷:

“可你又说修行并不只是为了争斗……”

白虎禅抬手一拍白超肩膀:

“修行,并不,‘只是’,为了争斗。若一直不遇天时,就安心做个修士,不要作无谓的意气之争。可若天时到了,便可趁时而起。两条路,两种选择,无论哪种,都要能安之若饴。你这次既能在沉浪那杀神手下逃生,便已略有了几分为父的火候,以后尚需再接再厉。”

白超滴咕道:

“沉浪与我有夺妻之恨……”

白虎禅轻笑一声:

“只是你一厢情愿。沉浪出京一战之前,慕清雪都未必知道你是谁。”

“……”

白超臊了个面红耳赤,咬牙切齿一阵,又道:

“我此次虽然战败,但至少挨了沉浪一剑,宝甲都裂开了,还为陛下挡了一道天雷。就算白龙、乾坤施法追朔,我也理直气壮!

“可是父亲你,居然都不与沉浪照面,一招不出便转身就走,你如何向他们交待?之后还坐得稳这骁骑大将军位子么?”

白虎禅若有所思:

“你此言倒是在理,确实得有个说法……这样,我去闭关冲击一品,若白龙、乾坤派人找上门来,你就说为父今日本来已经闭关,正在冲击一品,感知天君庙出了大事,这才匆匆出关过去察看,但当时冲关已经开始,玄关震荡,元神不稳,不能出手,否则必遭反噬,身死魂灭,所以只能坐视沉浪逞威。”

白超目瞪口呆:

“这样也行?”

白虎禅笑道:

“如何不行?”

白超瞪大双眼:

“如此儿戏,怎可能骗得过白龙、乾坤?”

白虎禅悠然道:

“只要短暂冲到一品,引发天象变化,让白龙、乾坤注意到,然后又掉下来,勉强维持个‘从一品’的体面,差不多就能说得过去了。”

“……”

……

京师外廓,京郊贫民与外来务工人员混居的坊市之中。

一个力工打扮的汉子,风风火火冲进一座陈旧小院中,抓起石桌上的茶壶,吨吨吨干掉整壶凉茶,又一抹嘴巴,对一个教书先生打扮,脸色苍白一脸病容的瘦削男子说道:

“大消息!沉浪把皇帝给杀了!”

“什么?”那一脸病容的瘦削男子眨巴两下眼睛,突然一拍桌子,愤然道:“这天杀的反贼!杀皇帝怎不叫上我?”

“……”

力工打扮的汉子一脸无语,“他又不知道我们躲在这里……”

嗯,这二人,正是神捕堂四大名捕中的言凯、武烈。

自从燕天鹰飞升后,神捕堂众人第一时间按照早就制订好的预桉转入地下,化整为零潜伏起来。

言凯、武烈实力最强,并未完全销声匿迹,易容改扮留在京师,混迹鱼龙混杂的贫民坊市,留意朝堂动向,打听京中信息。

却没想到,今天竟然探听到了这么一个惊天动地的大消息。

“沉浪那小子浑身是都是反骨,燕大人这一走,他便像脱缰的野马一般,无拘无束,无法无天了……不过我还真没想到,他居然能整这么一出大戏出来……刺王杀驾啊!戏文里都不敢随便唱的……”

说这番话时,言凯又是感慨,又是震惊,还隐有几分钦佩:

“不仅刺杀了皇帝,还杀了好几百个部堂大官、皇亲国戚、勋贵士族,还捎带上十几个皇子公主,连荀文龙那混蛋都被沉浪活活打死了……这下京中那些顶尖权贵,怕是要家家戴孝,户户哭丧了!沉浪那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武烈兀自愤愤不平:

“沉浪那小子不当人子,一口气杀掉这么多人,我以后岂不是没得杀了?”

顿了顿,又问言凯:

“可确定新君了?”

言凯一脸警惕:

“你想作甚?”

武烈笑道:“放心,我不会去刺王杀驾的。我一向遵从燕大人教诲,做事讲道理,可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就去刺杀新君。所以新君是谁?”

言凯道:“听说会是三皇子继位。”

乾坤、白龙虽然出于某些原因没能出手制裁沉浪,但稳定朝局还是可以的。

他们都不必自己出面,派出几个门人,再叫上一批宗室,就可确定新君人选。

至于出缺的部堂官员……

京里哪怕什么都缺,却也永远都不会缺少官员。

别看这次沉浪几乎一口气灭光了各部大员,可这还真没法儿让朝廷彻底停摆,顶多让中枢混乱一阵罢了。

这年头,各部堂衙门里,多的是储备官员,高层的位子,从来都是僧多粥少的局面,不知多少眼睛,都在巴巴盯地着那些高位呢。

因此乾坤、白龙只需先在京里火速提拔一批官员顶缺,再从地方上调来一批曾在京中各部任职,后来转任地方的官员,用不了多久,朝堂又能填得满满当当。

“三皇子?”武烈眼中浮出一抹遗憾:“三皇子好像没什么劣迹……”

言凯眼角抽抽:

“如果换个有劣迹的皇子继位,你就要去弑君了是吧?”

武烈呵呵一笑:

“怎么可能?我就是敢想,也没那本事不是?我呀,就是在想呀,要是上位的是个劣迹斑斑的皇子,沉浪说不得又要来一出刺王杀驾,到时候我提前联络他,叫他带上我一起行动,那可就美滋滋了……”

言凯摇头:

“光靠杀就能解决问题?就能荡涤朝中浊气?真这般不停杀戮下去,只会人人自危,天下大乱的。若有外敌趁乱入寇,你以为是那些朱门高第先倒霉,还是底层百姓先遭殃?”

武烈悠然道:

“虽然是有些天下大乱、外敌入寇的风险……但杀可以让人害怕,让人敬畏。新上位的那些人,但凡心中有些惧怕,存些敬畏,做事之前就会三思,就不会像他们的前任一样肆无忌惮。包括皇帝。”

言凯没好气地说道:

“懒得与你这疯子多说。速速传讯万法门,将此事禀报常真人!”

武烈笑道:

“是该速速禀报常真人,让她开心一下。”

……

星殒门。

掌门姚圣手一抖,茶杯摔落在地,失声道:

“你说什么?沉浪弑君?还捎带杀了几百个皇子皇女?不是,皇子皇女有这么多吗?”

带来消息的长老战战兢兢说道:

“并非杀了几百个皇子皇女,而是捎带杀了几百个高官勋贵、皇亲国戚,以及,皇子公主。另外,他还打死了‘摧山手’荀文龙……”

姚圣倒吸一口凉气,慌忙道:

“快,传令下去,以后门中教授弟子时,再不得以沉浪霸凌本门之事激励弟子!也不许长老、真传们议论沉浪霸凌本门之事!敢有违者,废掉武功,逐出宗门!”

……

玄剑宗。

本有六位三品的玄剑宗,自从应白龙真人门下那两位旁门三品法修的调令,出动四员大将前去追杀沉浪之后,这当世最顶尖的武道宗门,如今已只剩下两位三品。

一位是三品大成的掌门,一位是三品前期的真传。

此刻。

玄剑宗掌门断天鹏,正与仅剩的那位真传断无极对坐发愁。

“沉浪连天子都杀了啊……我玄剑宗与沉浪有仇,若他前来报复,该如何是好?”

“叔公,不如……向白龙大真人求救?”

“白龙大真人门下的‘摧山手’荀文龙荀宗师,已经被沉浪打死了!”

“那,向关太妃求救?”

“异想天开!关云凤不亲自出手灭杀咱们,就已经是念着师门旧情了!”

“那如何是好?要不,暂且封山,去白龙大真人门下暂避?”

“这个嘛……”

正沉吟时,忽有一位四品长老跌跌撞撞奔入厅中,满面惊惶地嘶声说道:

“掌门!大事不好,沉浪拜山!”

“什么?”

断天鹏浑身一震,脸色煞白。

断无极头皮一炸,嵴背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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