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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天心坠落皇城 番僧道出隐情3

严喻道:“少主,姿势酷毙了!”

南宫莲界小声道:“那是当然!——下次能不能挑个形状正常的石头,我这眼看就要‘惨绿愁红’、‘流水落花春去也’!”

南宫莲界振衣起身,衣角带风向鸠释贤走去,现出身后一块锥形的石头。

鸠释贤笑道:“这该不会是兴师问罪来了吧。还有一位小哥没来,是在提防老衲再去偷火檀弓吗?狐狸果然是狐狸。”

南宫莲界道:“只是特意过来讨教你些问题,麻烦你先给我们解释下什么是‘天心’?”

鸠释贤道:“连天心是什么都不知道,真是可怜哪。那就让老衲教教你们。天有九天你们应该知道吧!也就是所谓的中天、羡天、从天、更天、睟天、廓天、咸天、沈天、成天;而世有九伦:仁、义、礼、智、信、忠、孝、悌、勇;这九伦就是九天的天心,组合起来就是中天义心、羡天礼心、从天信心、更天悌心、睟天忠心、廓天智心、咸天孝心、沈天勇心、成天仁心——这九颗天心。它们是维持九天运行秩序的能量,一旦失去,终将导致九天崩毁,宇宙混乱。而昨天落入皇城中的正是最重要的仁心!”

南宫莲界道:“吼——真的假的,这么唬人!如此重要它又怎么会掉到人间来呢?莫不是谁去偷它,半路上落下了吧?哈哈。”

鸠释贤道:“你倒是挺能瞎猫碰到死老鼠的——猜得不错。”

南宫莲界又道:“既然九天都崩了,这不是玉石俱焚吗?哪个白痴会去偷它。”

鸠释贤道:“对于天界来说是灭顶之灾,对于你们妖界却未尝不是好事。”

南宫莲界还要问,他打断道:“好了,老衲所知也就这些。这件事跟你们没有半点关系,识相的还是乖乖地让路吧。”

南宫莲界道:“你这样的态度真的很令人恼火,有求于人就不会客气点吗?”

鸠释贤哂道:“南宫君,老衲的手段你是见识过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再说,老衲的上头是你惹不起的。”

南宫莲界咋舌道:“说得人家好怕怕——不过也挺兴奋的。”南宫本也想着事不关已,高高挂起,但被其一激,意气上来,也就顾不得许多了。

鸠释贤道:“既然如此,那就休怪老衲无情了。”

严喻先拔刀出鞘,挥动如风,望鸠释贤力劈过去。鸠释贤会者不忙,伸臂空手攫住。严喻随即刀把一扭,挣开钳制,拦腰一砍。鸠释贤双脚腾起,贴着刀身越过,凌空腾一脚过去,严喻已仰跌三丈开外。他翻身起来,一个飞扑,鸠释贤单手向他一照,一堵气墙猛然推进,爆然一响,他再次被掀翻在地。

“阿弥陀佛!”鸠释贤面有得意之色。

南宫莲界飞跨一步,把严喻扶起来,对鸠释贤道:“你就让他砍一刀又怎么样呢!刚好还之前的债嘛!”

鸠释贤沉着脸道:“别说的跟切水果一样。有本事就来吧,少罗嗦!——咦!你居然耍赖!”

南宫莲界淡然道:“不是你说的少罗嗦的吗?”

鸠释贤摸摸头上烧焦的几根乱发,再回首一觑,见身后的墙上一道焦赤的切痕,道:“还不错嘛。”

空色在后面,揪着手指,纠结道:“一边是多年的师兄情!一边是充满美好的‘人与动物’情。怎么办?”正在委决不下之际,南宫莲界一掌劈在他身边的石墙上,迸出的碎屑正中其首,令他蹶然倒下。

“你能不能给我躲远点!碍手碍脚的!”南宫莲界骂一句,耸身跃开,鸠释贤一道掌锋接踵迫来,将其原先所站位置的石墙破开一个大洞,碎落的灰屑刚好把空色埋了个严严实实。鸠释贤见状,忙停下进攻,爬抓几下把空色提出来,放到墙角。

趁这个当儿,南宫附在严喻耳朵,如此这般计较了一通。计议已定,鸠释贤也杀过来了,严喻自躲开。

两人腾挪进退之间,鸠释贤突地取下如意环,望南宫莲界掷去。南宫莲界交臂一挥,滚滚火浪汹汹扑去。忽地,一座小山,蔽空而下,“咣”将如意环压住,原来是严喻不知从哪掇来的一座三丈高的假山——他跟南宫莲界计划着将如意环烤热了,然后将其砸扁。

鸠释贤喝声:“大!”就见假山“倏”地一下沉入虚空中。他手指一勾,将复原的如意环握在手上,大笑道:“哼!这可是仙家宝贝,岂是你这泛泛之火可以烤坏的!哈哈,看你们能奈老衲何?”

“是吗?”南宫莲界微笑,抬手在空中一切,从中探出火檀弓来,冲鸠释贤扬了扬道,“我就不信用三昧真火还烤不熟你这西域羊排?”

鸠释贤登时就呆住了,黑脸蜡黄,尖声指责道:“南宫君,你这不厚道,怎么能用法宝呢?”

南宫莲界道:“你好意思说别人吗?”

鸠释贤娇嗔道:“真是的,一点玩笑都开不起!我们有那么大仇恨吗?非得你死我活吗?”

南宫莲界道:“不是你扬言要给我们看你的手段吗?”

鸠释贤哈哈爽朗几声,撑开如意环,纵身一跃,投入环中。他头刚没进去,后脚跟却被南宫莲界一把攥住了。如意环自行缩小,正套在他的脖子上,他就像没头苍蝇一般摆扑反侧,一点声音却出不得。

空色这时上来,念动咒语,取下如意环。他扶着鸠释贤在花圃并肩而坐,苦口婆心道:“师兄——啊不,小鸠!你变了,以前像这种钻穴逾墙之事,你是手到擒来。可是今天,我见你身手已不复当年,破绽百出,而且充满戾气。任何事情如果不能怀着快乐的心情去做,还有什么意义?”

南宫莲界黑着脸道:“这得多么不要脸,才能快乐地‘钻穴逾墙’?!”

空色又道:“我所说的也就这些了,至于你怎么想的我就管不着了。总之,好自为之……”

南宫莲界“叭唧”一脚把空色踩进泥里,道:“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好像你多懂事似的!半天没切中主题——你说,你上面的人是谁?不说的话,我就打死这个丧德和尚!”

鸠释贤惊骇道:“你怎么能这么残忍!你怎么能让他去恶心佛祖呢?!”

南宫莲界恝然道:“你也好不到哪去吧!再说,你俩死后要能见佛祖,西天就没人去了!废话少说,到底谁指使你的?”

鸠释贤被逼勒不过,只得道:“老衲说了,你可得保密啊!”

南宫莲界道:“好啊。”

鸠释贤挺胸收腹,用手在胸前上下摩着,一个劲朝南宫挤眉弄眼。

南宫深深一呼吸,扬手就是一巴掌,将他的丑脸扇偏过去,道:“完全不明白你在做什么!——你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呢!再恶心试试看!”

鸠释贤含泪道:“就是你店里五个女孩的普遍特征啊。”

“平胸!”南宫莲界恍然大悟道,“你说的是‘平西……”他一把掐住鸠释贤的脖子骂道:“好你个死光头,居然敢侮辱我们家的女孩子!胸平说明心正!再说,你居敢往那里看,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鸠释贤嘶着嗓子道:“你自己不也知道。”

严喻上前曳起南宫莲界,道:“少主,先问正事要紧。”

南宫莲界松手,悻悻道:“明白了。最近他的动作挺频繁的嘛!在策划什么阴谋呢?你知道吗?”

鸠释贤道:“这哪能轮到老衲知道呢?老衲只不过是个跑腿罢了。”

南宫莲界又问道:“天心是昨天坠落的,你前几天就到了东京,应该不是过来捞天心的吧!当时,你过来是准备做什么的?”

鸠释贤心中“咯噔”一声,想道:“心思还挺缜密的!”然后,傻笑道:“这不闲得慌吗?蛋疼不如脚疼嘛!”

南宫莲界切齿道:“如果你再胡说八道,我会让你蛋疼的!”

“好吧。”鸠释贤认怂道,“我是奉命到东京来窃取赵宋皇室的情报的。这个跟你就没关系了吧?”

南宫莲界道:“可是人家就有不耻下问的好习惯。”

鸠释贤道:“你这不是要逼死老衲?!——总之,我告诉你,这跟你没有半点关系,这是人类之间的恩怨!可以了吧?”

南宫莲界闻言只得作罢了。

……

昧爽时分,天色灰蒙,晨雾弥漫。朱雀街上十丈开外,不辨人影。

南宫莲界把如意环撂给鸠释贤。鸠释贤抿嘴微笑,歪着头缓缓地戴上。

南宫莲界咬牙切齿道:“你丫能不能不这么恶心!”

鸠释贤一摩光头,道:“最后总要留点美好的印象嘛!”

南宫莲界漠然道:“实话实说,大师您就是风景胜地的生活废料,麻溜地把自已清理掉吧!”

鸠释贤走了两步,撇过头看了看空色,上下唇一翕张,叹一回气,回首默然摇头。

空色见状,说道:“师兄,你我情同手足,有话不妨明言。”

鸠释贤招手让空色过去,盯着他,嗫嚅再三,皱着眉头,语重心长道:“空色啊,我这次来去匆遽!也没来得及跟小尼打个招呼,你替我问候她一下。顺便提一句,你跟小尼也老大不小了,两人一定要好好的……”

“去见你们的佛祖去吧!”南宫莲界一甩手,一条火龙朝空色俩直燎了过去……

注释:

【1】古时女子一般性的谦称。

【2】女子所行拱手礼形式为:右手覆在左手上,置于胸前。身体肃立或上身微倾。

【3】宋时对女子的一般称呼当为“娘子”,不过有碍于其现在所形成的过于亲密、狎亵的既定印象,只好用“姑娘”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