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嗓子吼醒了昏昏欲睡的狱警，狱警拿着警棍敲了敲铁栅栏，“干什么干什么？”
关押室里只有他一个人，没有别的了。
但是刚刚的感受，明明就是真的啊！
傅斯易咬了咬腮肉，裹紧被子，翻过身去，背对着外面的狱警。
狱警白了他一眼，这些有钱人，毛病一个比一个多，拿着警棍走远了。
傅斯易从来不信鬼神之说，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遇到非自然现象。
他裹着被子，眼神警惕，左盯右看了一晚上，结果那奇异的现象没再出现了。
-
扶若在天亮的时候，回了苏妄家里。
她蹑手蹑脚走进卧室，却看到男人坐在床上。
他听到声音时，抬起眼睛，望着她。
“去吃早餐吗？”
扶若以为苏妄会问，她去哪里了，她去做什么了，没想到他说的是——
【去吃早餐吗】
内心某根弦被莫名触动，扶若没有回答苏妄，而是走到窗户边上，拉上窗帘。
然后走到床边，上床，拉过男人的手臂。
“困……”她的声音有些软，眨巴着眼睛看着他，“陪我一起睡觉吧？”
苏妄垂下一双眼眸，唇畔缓缓漾开一抹浅笑。
“嗯，好。”
-
扶若出世的第八十年，她还是没有化形。
这些年被帝泽带着游走四方，扶若认识了不少朋友。
没有化形，不代表她的实力完全没有长进。
凤清山的结界已经困不住她了，她每次偷偷溜走，把破开的结界重新补上，回来的时候再破开结界，然后把结界我漏洞修补回原样。
这对扶若来说，是件轻而易举的小事。
和扶若见面的是只兔子精，她四条腿在凤清山山底奔跑，忽然撞进一个美女仙子的慌忙。
两双眼睛对视，三秒不到，扶若就认出了这就是五年前，她在不破崖认识的兔子精。
那时兔子精生命垂危，扶若渡了口灵力给她，她就活下来了。
从此，兔子精和扶若成了至交好友。
兔子精大名罗衣，罗衣化形前，是只眼睛红红的雪白兔子。
罗衣看着扶若，一对红色细眉轻拧，不解道：“你修为比我高，怎么会……”
“你别说了！”
扶若生气了，从罗衣身上跳了下去。
太刺激人了，罗衣五年前还是只兔子，仅仅五年就化了形，而她呢？
“哎呀哎呀，我的祖宗，你别跑啊！”
罗衣追着扶若跑，扶若修为高，她追不上，还是扶若自己停下来，罗衣才追到了她。
罗衣蹲下身，一下一下讨好似的抚着扶若的毛。
“你不要提这个！”
关于化形，已经是扶若的心结了。
“不提这个？”罗衣反问，“当真不提这个？”
“不提！”扶若的声音响亮，掷地有声。
罗衣却犹犹豫豫道：“可是我听说了一种可以早日化形的法子，那就不……”
扶若：“不行不行，罗衣，你快说！”
……
扶若在天黑之前赶回了凤清山，她直接去找了帝泽。
帝泽这段时间闭关修炼，从早晨到日落，扶若这才有了出去玩的机会。
帝泽闭关之后，都会去后山沐浴。
扶若一出现在他视野里，就被帝泽用灵力带到了他怀里。
唔，好好闻。
扶若深埋在少年怀中，感受着少年身上雪松般的清冷的气息。
她没见到少年拧了拧眉头，一个闪身，扶若被扔到了后山的泉水里，少年也一并入了水中。
“啊！”扶若差点没被淹死，小狐狸吐出一口泉水，“你干嘛呀！”
十年时间，小狐狸还是小狐狸，体型甚至都没什么改变。
但那少年，他的脸部线条隐约变得清晰，脸上的稚气褪去了不少。
扶若怔怔地看着清泉中心的帝泽，她在想，少年若是长成了男人模样，会是什么样子呢？
他现在就很好看了。
未来岂不是，倾国倾城？
哎不对，倾国倾城似乎是形容女子的。
学艺不精的小狐狸连成语是形容谁的都分不清。
帝泽看了她一眼，直言：“你身上有别人的味道。”
扶若：“……”
以为自己行事谨慎，结果还是被他看穿了。
扶若用灵力给自己造了一个床，躺在上面，尾巴撩着泉水玩。
她操控着灵力来到了帝泽面前，问她：“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你有我不知道的吗？”
小狐狸点点头：“有啊。”
少年看着她，就等着她说出个所以然来。
扶若道：“你不知道我何时化形啊。”
帝泽：“……”
让少年吃了瘪的扶若心情很好，跟他交代了自己今天去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
帝泽只是听着，一言不发，他即将沉入泉底的时候，扶若一句话，差点让他呛了水。
“帝泽。”
小狐狸用爪子搔了搔他的耳朵，“我们双修吧。”
少年猛地从水下冒了出来，被她碰过的耳朵红得滴血。
下一秒，扶若被帝泽拎出了泉水，他给她一个烘干诀，扶若又是一只清清爽爽的狐狸了。
“帝泽，我们双修吧！”
扶若又说了一次，全然不知少年红了一张面颊。
罗衣跟她说，上界有种加快修炼的法子，就叫双修。
扶若隐约记得在书上见过“双修”两个字，她还没仔细看，那书就被帝泽抽走了。
“你知道双修是什么吗？”帝泽平静地问。
扶若难得看他脸红，用爪子戳了戳他的手背：“罗衣说，双修，化形快。”
帝泽沉默，扶若见他不理自己，便从他怀里跳了下去。
“你不跟我双修，我找别人去！”
她话音刚落，就被帝泽丢进了小黑屋里，少年让她把屋子里的书籍从头到尾再看一遍，记不住，就别出来了。
他还设了结界，是扶若破不了的结界。
小狐狸气得直踹门，也没能打动帝泽半分。
她咬牙切齿地想，双修，不就是双修吗？
有什么了不起的！她非要看看这双修到底是什么东西！
-
扶若是带着满心羞赫醒来的。
果然，什么都不懂的时候，也是最无畏的时候。
她又暗自笑了笑。
她刚说完要找别人双修，帝泽就气得把她扔进了小黑屋。
在这之前，他是不给她看相关书籍的。
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呢？
或许，比她喜欢上他的时候更早？
床的另一侧，已经空了。
扶若起床，洗漱后，走出客厅，正好遇上买了早餐回来的苏妄。
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看到她的时候扬唇一笑，“早安。”
“早。”
扶若却莫名感觉到，苏妄心情不太好。
“出去遇见什么了吗？”扶若问。
“没有。”
苏妄把早餐放了下来，缓声道：“这是你喜欢喝的那家豆浆，去晚了，他们家的油条都卖光了，幸好还有两笼包子！”
扶若将信将疑坐下，她拿起豆浆，喝了一口。
“很好喝，谢谢。”
苏妄对她笑了笑，“明天早上也喝这个么？”
他自然得好像是她的伴侣，扶若抬眼时，男人正垂下了一双眼眸，她错过了他笑意不达眼底的一双眼。
“不用了，随便吃就好，你煮的面也很好吃。”
“那……明天早上就吃面吧。”
……
苏妄下午都会在画室里画画，他破天荒说道：“我给你画一幅画吧，怎么样？”
扶若没有拒绝：“好啊。”
第一次进他的画室，感觉就是干净，和他的人一样干净。
到处都收拾得整整齐齐的，苏妄让扶若坐下，他摆出画架，开始作画。
“你可以随便动。”
扶若正坐得屁股发麻，闻言立即起身舒展开了双手。
“你…你可以在画室里面，随便走。”苏妄又道。
扶若不解：“那不会画不到我吗？”
“不会。”
于是扶若真的就在画室里走了起来，画室里挂了很多幅画，各式各样，每幅画的精巧和四溢的灵气，都在告诉扶若。
苏妄是个画画天才。
夜幕降临时分，苏妄说画好了，扶若想看，他却不给看。
“我在附近预约了一家火锅店，看评价还不错，去试试？”
“好啊。”
她，好像总是这么没心没肺的。
苏妄笑了笑。
算了。
扶若吃得有点多，苏妄就提议散步走回家。
苏妄有车，但他不爱开，他出行除非是急事，不然不是公交就是计程车，低调得很。
从火锅店走回苏妄家里，中间途径一条长河。
走在桥上，扶若看着哭闹着让妈妈给他买糖葫芦的小男孩，甜甜蜜蜜拥着的小情侣，总觉得这些，似曾相识。
一只手指碰到了她的手心，接着，苏妄便肆无忌惮牵住扶若一整只手。
两边掌心相贴，感觉到他手心微凉时，不经意的一松懈，就被苏妄钻了空子。
他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指缝，十指相扣。
扶若心头微震。
好熟悉……
好熟悉的感觉。
好似在哪里，也有人和她这么做过。
心里闷得厉害，回到家里，两人都洗去一身火锅味。
这次是扶若。
扶若先吻上了他。
轻轻的，慢慢的。
可男人哪里禁得住这样的撩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