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瀚看了眼檀章年后淡定点头，不咸不淡地问道∶“不知檀大人想聊些什么？”
檀章年先是干咳两声，随后寻思了会道∶“自然是些家常话，我知道你最近忙着处理剥皮案的事情，但是有些事情还是得注意下以免落人口舌。”
裴瀚恭敬对答，道∶“自然。”
“我今日听闫晗说起，你和那莫家小姐走得挺近？”檀章年义正辞严地开门见山，颇有长者的威严与气魄。
裴瀚冷声道∶“檀大人若是听了什么不实的谣言还请勿当回事，毕竟这些个危言耸听甚至子虚乌有的东西还是少听些为妙，以免听得人老糊涂了，连判断力都没有。”
闻言，檀章年差点气得吹胡子瞪眼，但瞅瞅身侧的檀闫晗只得将脾气压下去，继续说道∶“裴大人这可是在指责我老糊涂？”
裴瀚摇摇头，“未曾。”
过了会，他又说道∶“不过是些肺腑之言，字字珠玑，不知这落入檀大人耳中如何变了味道？”
檀章年沉住气，缓而长叹口气道∶“裴大人应当知晓些事情，那莫家小姐虽好，可到底只是个市井商户之女，与你的身份是不足以相提并论的，如若是走得太近，对你们都不好。”
裴瀚依旧面不改色地说道∶“此事就不劳烦檀大人费心，况且我与莫姑娘清白如许，不过是普通的合作伙伴罢了，我也只是欣赏她超凡卓绝的验尸功夫仅此而已。”
“如果檀大人所说的叙家常就是这些个子虚乌有的事情，那请恕裴瀚不奉陪。”裴瀚道，“近来事务繁忙，相信檀大人也知晓所以请不要因为这些事情来耽误案件调查。”
说完，裴瀚便拂袖而去，只留檀章年和檀闫晗待在原地面面相觑。
莫子言回到后院时，不知为何心情突然烦躁不堪，就像潭平静的湖水被顽劣的人用物什搅得波澜掀动而又久久不能平复。
她又去房中将自己的剑拿出来想着练上两记来缓解心中的焦躁烦闷。
近日她练剑练得十分勤快，而且剑术也突飞猛进成长之快直教人惊喜。
赵高飞正巧来寻莫子言问些验尸上的问题，冷不防被她拉来对练。看见她剑术的提升，赵高飞多有赞许，便同她夸赞道∶“莫姑娘的剑术真是越来越好了。”
言罢，两人各执剑对练上两回，纵使莫子言的剑术还远远不敌赵高飞的剑术，但总体来说开端还是极好的，已经能够对上他的剑术两招了。
“嗯，当真不错，假以时日怕是就可以超过我了呢。”赵高飞敛剑入鞘后，同莫子言投去赞许的目光并夸奖道。
莫子言登时欣喜若狂，方才心中的那点烦闷顿时不知踪影，“赵大哥真是过奖了，不如再陪我练上两招？”
“哈哈，荣幸之至。”赵高飞笑着说道。
于是，两个人再次酣畅淋漓对练起来，大抵是莫子言因为剑练得久了些，所以体力逐渐有些不济，脚下不小心踩空正摔倒来着还好有赵高飞及时将她拉住这才避免摔得个狗吃屎。
“莫姑娘，小心些。”赵高飞说道。
莫子言尴尬地干笑两声后，道∶“不好意思，可能是我刚刚剑练得有些久了然后身体有些疲倦所以……”
“下回注意些。”赵高飞道。
“莫姑娘可真是好聪明，前些日子还说绝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没想到这会居然又这样，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故意。”
赵高飞和莫子言循声抬眼望去，正看见裴瀚那厮站在台阶上脸色阴沉得有些骇人，连说话声音也陡然降低了好几个温度。
裴瀚沉着脸看着抱着的两人，没好气地说道∶“看来莫姑娘前两日同我说的那番话全都是糊弄鬼的。”
莫子言闻言，顿时有些尴尬地将赵高飞推开，然后理了理身上的衣衫，好整以暇后站在那里不知该说些什么。
倒是赵高飞先开了口，道∶“裴大人莫要误会，方才我与莫姑娘不过是兴起练剑而已并没有什么逾越规矩的举止。”
他跟在裴瀚身边多年，此时心头已有了些许猜测。
闻言，莫子言心说不妙，这抬眼就瞧见裴瀚那堪比千年陈墨的俊脸，而且周身冷意更甚，“没有误会的必要。”
莫子言有些无奈地将话题转到檀章年以及檀闫晗的身上，说道∶“裴大人来此处可是与檀大人以及檀小姐聊完了？”
然而，周身寂静如斯，裴瀚连看都不看她选择了直接无视然后拽着赵高飞就往门外快步走去。
“大人这是作甚？”赵高飞不明所以地看了看自己被裴瀚拽住的手腕，然后满脸疑惑地问道。
裴瀚义正辞严地说∶“我带你去验尸。”
赵高飞依旧不解地皱了皱眉，并甩开裴瀚的手，然后又问道∶“既然是去验尸，为何不叫上莫姑娘一块？毕竟她的能力大人您也是有目共睹的。”
裴瀚沉着脸，有些不耐烦∶“莫姑娘平日里操劳案件的事情本来就很辛苦了，总不能你的事情都让她做了，该让她休息休息。”
“可是我今日问过她，她说不辛苦，况且她说为死者证明是她的荣幸而且乐此不疲。”赵高飞说道。
裴瀚冷着脸，“相信我，她很累。”
“累不累的亲自问问莫姑娘不就知晓了？”赵高飞想当然地说道。
裴瀚长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地将手放置在赵高飞的肩膀上，然后慢慢施加压力地说道∶“怎么，赵仵作是不相信本官的判断力么？还是说……”
赵高飞顿时有些抖擞，旋即道∶“自然是相信的，只是我觉得验尸这种事情还是带上莫姑娘方便些，毕竟额多个人多份力量。”
尽管如此，裴瀚依旧面不改色地说∶“我相信赵仵作的实力。”
不知为何，他看着赵高飞时，满脑子都是方才他和莫子言在后院中相扶的画面，而且挥之不去。
思及此，心中更加烦闷，以至于完全没有任何心思去做别的事情。
“可是……”赵高飞还想说什么，却硬生生被裴瀚给打断，“没有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