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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四章 灵蚕噬主

听到她如此说,三人互相看看,尽皆有些惊骇。

“花道友莫非是在说笑不成?”

沉默片刻后,黑狼尴尬挤出几丝笑容,勉强说道。

合他们几名筑基修士之力,在这护洞大阵少也是屡次吃瘪。

甚至可以说,如果不是因为罗网大阵并不是专门的杀阵,早就死的不能再死。

将这阵法当成件无主法宝,乃至半个结丹修士来看都不为过。

倘若谢端阳真有法子同能力将其炼化……

四人齐齐打个冷颤儿,有些不敢继续再往下想。

金姓男修抿抿嘴唇,手摸法刀望向谢端阳后心位置。

却又不敢盯着不放,只以眼角余光游移观察,以免惊起对方灵觉感应。

但念头瞬息间变化数次,他最终还是强行压下了趁机出手念头。

黑狼见状,不由在心中暗叹口气。

他们几个认识已久,金姓男修方才虽然掩藏得好,但表情与眼神的细微还是瞒不过他。

若是对方真打算冒险的话,自己倒也愿意搏上一搏。

只是可惜了。

没有理会这几个小虫子,谢端阳的神识在延顺着红绳周游一圈后,终是寻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此处洞府禁制不像“颠倒五行阵”般有着专门的禁断神识之力,按说不必如此费力。

只是此处终究有些古怪,可能涉及到结丹妖兽,是以谢端阳也不愿过于冒险,就连探索都是用的符纸化身。

不过现在来看,是他过于谨慎了。

————

“此阵果然了得,是铁某有些托大了。”

四人心思各异,正自琢磨着时,就感应到谢端阳身上气息浑然一变,不似先前那般平静。

“快祭起法袍!”

金姓男修反应最快,第一时间放出长刀,化为圈刀虹将自己同道侣护住,然后出言提醒道。

花姓女修微微一怔,急急向灰袍中灌输法力。

只见衣衫暴涨,化为巨大裙摆随风摇晃,在刀虹外为两人另行布上一层防御。

黑狼、青狼兄弟没什么厉害防护法器,只好就地激发“半兽化”形态,再往身上加持上数道石肤、风遁等灵术。

几乎他们刚做完这些,原本还平静无波的红绳网阵就翻涌起来。

条条红绳霎时绷紧,跳跃而起,然后乱石穿空般对着五人攒蹙射出。

这回可比一开始要勐烈许多,符纸化身支撑了数个回合后不由现出颓势。

双臂交叉胸前,尽数化作守备态势,节节后退,一直退后到与谢端阳并肩时方才停下。

这回,红绳面对的可就不再是一个目标,而是五名全力备战的筑基法士。

风刃、刀虹、炎流,只是一波儿,就将红绳罗网攻势拦下。

四人齐齐松了口气,这比他们先前见过的红绳罗网彻底暴动时的威势要弱上许多,总算还未到最麻烦的时候。

谢端阳破阵不利,反而引动其中变化,按说他们该大怒责问一番。

然而几人却反而松了口气。

既然对方还需要回收符纸化身,联手自家共抗法阵,就说明对方实力远没有自己先前猜测的那般厉害,不用太过提防。

一面放出飞刀招呼,谢端阳心里暗暗思量起来。

此间阵法无有阵师主持,反应上差了许多,以他的手段当然不会惊动其中禁制。

之所以引动起反击,自是刻意为之。

破解此阵过快,未必就好,他还需要些时间好生计划盘算。

他先前之所以刻意收敛,以红绳为媒介,而没有肆意放开法力同神识探索此处洞府。

就是因为忌惮那头可能存在的异化结丹冰雪蚕,虽然谢端阳不惧,但对方毕竟坐镇阵中,一旦将其发起,自己也要费许多手脚。

不过还好,在谢端阳感知中,冰雪蚕似乎也生出了岔子,正处于种似死似生的蜇眠状态。

自身修为放将出去,形成万千红绳护住本体,至于自身则是只剩下了些许本能。

现下只是徒有金丹的境界,但缺失了与之对应的修为法力,对自身造不成多少威胁。

但是……

它不行,却不代表没有其它东西。

谢端阳面色不变,实则暗中却是早将法力催运到极致,神识不向内探索,而是延伸去了阵势外面。

先前,自己的神识进入得略显深邃,以至于引起冰雪蚕反应,生机波动一瞬剧烈许多。

本来,他也不以为意,只是力度收敛了数分。

然而,就在那时,谢端阳心中兀地生出抹灵觉。

周围山林的气氛似是有些不对劲,阴冷森寒,飘忽不定。

阴山当中阴煞之气本就浓郁混乱,这些并不奇怪,如果是寻常修士,根本意识不到这些。

唯有谢端阳本身灵觉敏锐,再兼神识过人才感知到其中端倪。

“这可不像是正常妖兽,即便黑狼四人提到过的那几头妖王也与之不相符。

莫非,是那头所谓的鬼王?”

驱鬼役妖本就是血灵门的看家手段,《万灵真经》中倒也有些关于鬼修的相关记载。

回忆着其中内容,谢端阳心弦立时绷起。

那头鬼王的手段如何暂且不提,依照四人所提,此妖物外出时声势可是委实不小。

鬼气森森,周遭数十里内的活物定会四散奔逃,避免被其同麾下恶鬼噬魂夺魄,掠夺尽一身血肉精气。

怎地现在,却如此安静。

事出反常,必定有妖!

而且对方早不现出踪迹,晚不现出踪迹,偏巧是现在。

“莫非是我打开了阵势,同时刺激到冰雪蚕的原因?”

谢端阳心中念着,但手上却是丝毫不停,配合着四人将袭向自己的红绳藤蔓纷纷切断。

看似吃力,但实际上那段经他精血喂养的红绳还在其控制当中。

而且,因为附近红绳被斩得七零八落缘故,红绳趁机也感染了不少。

虽然不至于说夺走阵势控制权,但是最起码在外围这片区域里,已经能够做些什么。

在被清除出一片空白区域后,谢端阳抛出数面阵旗,看似继续破阵,实则暗中操控着红绳逐渐安定下来。

“方才铁某虽然惊动阵势,但也总算是印证所想,又摸索出些规律。”

挥动主阵旗刷出道涟漪阵光将几人掩护起来谢端阳轻呼口气,有些疲倦问道。

“几位道友是觉得咱们应该一鼓作气,还是稍待片刻,暂时恢复下法力?”

望眼地面上如藤缓缓生长接续的红绳,金姓男修与黑狼齐齐摇头。

“方才动手时间不长,未耗去多少法力,不值当在此耽搁时间。

铁兄既有法子,还是速战速决为妙。”

谢端阳点点头,挥动阵旗在前开路。

四人如大气也不敢出,纷纷抓紧法器、护身灵符跟在后面。

大阵将洞府方圆百丈距离悉数笼罩,对于修士而言,其实也不算大。

但因为阵势影响,里面兜兜转转,重重叠叠,五感受到干扰。

好似被凭空拉长缩短,远比真实来得辽阔。

换成四人就只能暴力破解,即便是先前邀请的阵师,在其中也是每走数步都得停下来重新推算方位。

然而谢端阳却好似游子归乡,只是偶尔停下,略略辨认方向就重新出发。

即便偶有些红绳袭击,但也轻易被五人联手摆平。

很快,一方几乎看不出沟垄渠道的园子就自出现在眼前。

方未进入其中,众人便觉有股清新之气逸散流转,令人精神一振。

“碧芝草、七叶兰……

就是这里没错,看着药性比上回来时要充沛不少!”

花姓女修打量着眼前的花草,说不出的惊喜。

结丹修士的洞府左近,自然不会缺少灵田药圃等。

虽说因为大阴山灵气环境,再加上原主人坐化已久,禁制破损,少人打理。

阴气侵染之下,不知多少化作药渣药泥。

但随便放眼望去,便不难看到其中生长有不少足有数十上百年药龄的灵草。

虽然种类略显偏门,或者被阴气影响到部分药性,依旧称得上笔不菲财富。

当初他们就是因为误打误撞闯到了此处,摘取了一批药草,才给青狼、花姓女修二人挣取到足以兑换筑基丹的资源。

知晓此处会有何种药草,四人多年来专门练习过采摘、处理、保存的手法。

就连谢端阳看了,也知道在这上面不会比他们强。

这些药草虽然罕见,但对自己来说就不算什么了,是以他很快就收回心神,放在其它方面。

那道阴森鬼气,距离越发近了。

就这么盏茶时间,就已经出现在了洞府外面。

但因为有着“颠倒五行阵”的遮挡,是以那头阴鬼根本无法寻到破绽潜入进来。

越是如此,谢端阳就越发戒备。

对方居然能够耐住性子,没有试着强行破开禁制。

就说明对方果然狡诈,灵智已经不输常人。

本来,他对四人将其称呼为鬼王还有些不以为然。

真正的鬼王,几乎是可以媲美结丹后期的修士。

不过限于见识,对筑基、练气而言,有初入结丹实力的厉鬼,冠以鬼王之称也不算过分。

谢端阳原先以为他们口中的鬼王,就是这个档次。

现在来看,即便不如真正鬼王,但最起码从灵智上也不会相差太多。

至于说实力,那是肯定不可能的,否则这鬼物根本不必如此小心谨慎。

“好在我提前布好了阵势。”

他心中想着,悄然起身,分出道神念入驻符纸化身当中。

阴气流转,化为澹澹黑雾,将化身同专心采药的四人一并掩住。

见他们无有发觉,谢端阳轻笑出声,身形一闪,消逝不见向着洞府深处而去。

没有四人做拖油瓶,他可以尽情施展法力,速度何止快上一倍。

简直就像是来到了自己家中,说不出的熟门熟路,根本不必施展法术,那些红绳就自行避开,为其暂时让出条小路。

连续跨过数重“门户”后,谢端阳终是出现在作为核心那座一枝独秀的高耸楼阁前。

即便已经被岁月、阴气侵蚀许多,但依有禁制继续存在,并且运转。

到了这里,血丝蚕的气息也明显浓烈不少,地面上覆盖上层澹澹白霜。

虽说离奇虫榜上,所谓呵气成冰的地步有许多差距,但经年吞吐浸染下,早已同周围地脉阴气相合,越发难缠。

到了这里,即便是谢端阳也面露谨慎之色,唤出本命真火老老实实地一点一滴破解开来。

不过,他也不是单纯地破阵,每当一处禁制被破,他就牵引来红绳混以自身法力打入地中。

有这些现成载体在,倒也可以勉强试着将百草谷中的阵法布置个简易版出来。

看似动作舒缓,但因为一切都没有脱离计算掌控,实则顺利异常。

很快,谢端阳就正式开辟出条通往洞府入口的道路出来。

而此时,他也顺势将罗网的十分三四彻底纳入掌控。

看似尚未足半,但因为血丝蚕陷入蜇眠,对这些控制不能的关系,自己才是现实的主人。

“就让我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形!”

谢端阳默念一声,将金背妖螳从灵兽袋中放出。

在里面待的久了,此虫显是有些憋闷,此时骤见广阔天地,说不出的欢快。

身化残影,围绕着谢端阳盘旋飞舞了足足七八圈方自停下,意犹未尽地向前。

楼阁是洞府原主人日常居住修行之地,自是不会再布下什么厉害禁制,再加上此地早就被破坏肆虐过遍。

是以一人一虫进去得顺畅无比,没有想象中危险。

“看来,这家伙果然运气不好,连具尸体体都未留下。”

蹲下身子,谢端阳从地上抓起件素纱法袍,低声念道。

即便经过不知多少时日,这件薄如蝉翼的法袍仍是灵光流转,大为不俗。

以谢端阳的火行法体,指尖与之触碰,都能隐约感觉到一阵冰凉之意,必是冰雪蚕的蚕丝织就。

而且还得是结丹级数以上的蚕王方可。

只是法袍虽然完好,但原主的尸身却是不见踪影,只是地上凌乱散布的骨头碎片似乎宣示着不怎么完好的结局。

显然洞府主人尸身是进了自身豢养不知多少年的灵兽肚子当中。

就是不知是死后所为,还是在生前时就已噬主。